「我說她是自殺,她就是自殺,小蘭你不要在這兒胡攪蠻纏,你不嫌丟人,我嫌丟人。♀小花是不是自殺,不重要!你說小花不是自殺,那你說一說小花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她?」管家得理不饒人,幾句話就把小蘭說的啞口無言。凡事都要講證據,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要以理服人,嘴上說一說是難以服眾的。
「我!我我就是不相信小花會自殺。」小蘭憋了老半天,憋出了一句話。
「呵呵呵笑死人了,小蘭你這話也能當證據嗎?別逗了。」管家眼淚都笑出來了,「我也不相信我父母親會離開我,可事實上,他們的確是離我而去,我是說我父母過世了,不是我想要他們不過世,他們就可以不死,可能嗎?別一天沒事找事,該干嘛就干嘛。」管家怒氣沖沖地朝小蘭吼了幾句。
小蘭剛想爭辯,就被幾個如狼似虎的奴才攔了下來,推的推,拖的拖,強行把小蘭從槐樹下面弄走了。小蘭傷心欲絕的痛哭流涕,邊哭邊喊︰「小花啊!可憐的小花,你死的好慘呀,我一定會給你報仇雪恨的,我一定要凶手血債血償,她一定會不得好死的。」小蘭的叫罵聲越來越小聲,慢慢地听不見了,消失在院子外面。
管家吩咐下人七手八腳將小花從樹上弄下來,找了一口薄棺材,草草地把小花掩埋在宅子後面的大山上,哪里黃土不埋人?何必耿耿于懷?死了就死了唄。管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心里最清楚,小花之死不像表面看見的那麼簡單,就像小蘭說的一樣。里面有人在搗鬼。管家故意將小蘭壓下去,目的就是要在暗中查找真正的凶手下落。
一向平安無事的宅子,居然平白無故出了人命案,作為管家的他,是難辭其咎的。宅子里經常死人,本是不足為奇的事情。可是麻煩的事情就是,小花是主人星柘秘密訓練的殺手,武功高強,一般人是奈何不了小花的。是誰在無聲無息之中殺死了小花?宅子里居然沒有一個人看見,或者是听見有什麼異常的聲音,怪事!太奇怪了!
管家沒有把懷疑的對象鎖定在月輕煙身上。他清楚的知道月輕煙就是一個草包公主,一無是處,一個連路都走不穩妥的人,不會是殺人凶手。能在悄無聲息中將小花置于死地,不用說就可以明白。凶手是一個武林高手。小花平時得罪什麼人嗎?為什麼凶手單單只殺了她,卻沒有對其他人動手?奇哉怪也!
星柘又沒有在家里,管家不得不將這件事壓了下去,一切等星柘回家後再說,宅子里每一個可疑的人,管家都派人悄悄盯著。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立馬就知道了,結果當然是殺無赦,寧可錯殺,決不放過。「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成大事業,沒有一點手斷,沒有一點歹毒的心腸,是不可能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人世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月輕煙優哉游哉地在星柘的宅子里調養歇息,養精蓄銳!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星柘只要不趕她走。她是不會走的。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對了!好像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送瘟神是很難的,月輕煙恬不知恥的把自己比喻成瘟神。有她在的地方,陽光普照,天下一片歌舞升平,猶如「太平盛世」般繁榮昌盛。
蘭水芙在和豐之塵奔波了兩三天,終于再一次來到了炎日國的都城,他們倆沒有從邊城經過,而是繞道從另外一條人跡罕至的地方來到景雲城。做事和做人一樣,越低調越好,他們倆不知道現在的景雲城,是不是和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莫冷忽然昭告天下,要認流落民間十六年的九公主莫芙,就是自己。蘭水芙對此很不理解,不知道莫冷的葫蘆里埋了什麼藥?他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莫冷不想讓自己認祖歸宗,自己理解,有些事越描只會越黑,越解釋就越證明自己心里有鬼。「沉默是金!」適時選擇沉默,蘭水芙認為乃是聰明人最應該干的事,大智若愚就是說的這件事。蘭水芙從來就沒有怪過莫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理解莫冷,不恨莫冷。
而今莫冷莫名其妙的說變就變,是小孩子嗎?還是當她是小孩子?蘭水芙在心里喋喋不休的埋怨莫冷。豐之塵看見蘭水芙的臉在一瞬間變了好幾回,比六月間的天還變得快,實在是太好玩了。豐之塵忍不住想逗一逗她,就忽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一種極其哀怨的口氣說道:「我要不要回去看一看?他們會不會認我?我不想回去,不想理他們,是他們不要我的,不是
我不要他們,該死的莫冷」
豐之塵學著蘭水芙的口氣說話,聲音惟妙惟肖,氣的蘭水芙又好氣又好笑,哥哥是故意在尋她開心嗎?「哥哥,你」蘭水芙氣的追著豐之塵打。明明就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哥哥還要來惹他,可惡!蘭水芙在後面狂追豐之塵,豐之塵在前面沒命地跑,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在景雲城的街上追逐,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蘭水芙只顧著追打豐之塵,不小心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一個滿懷,蘭水芙心里有氣,月兌口而出罵了句︰「你是怎麼走路的?沒有看見對面有人嗎?跑什麼呀跑?急著去奔喪嗎?你有沒有長眼楮?」對面和她相撞的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被蘭水芙罵的狗血淋頭,蘭水芙嘴巴上的功夫比手上的功夫要強上百倍。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可以抵擋百萬雄師,罵死人不償命,氣死人她不管。
「你!你!你!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先撞了我,你」和蘭水芙對撞的人急的說不出話來,他平時口齒伶俐,這會兒面對一個和他一樣的小後生,居然結結巴巴的,為什麼呀?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蘭水地一邊罵人,一邊抬頭,剛才和迎面而來的人對撞,沒有站穩,身體隨著撞擊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豐之塵把她扶起來。輕輕拍打她身上的塵土,蘭水芙這才好好的看清楚和她對撞的人。這一看,差點把蘭水芙的嘴巴氣歪了,這個人不是別人,居然是陰魂不散的竹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
好好好!他們之間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可以好好算一算了,蘭水芙陰森森的對竹東說︰「你把我撞傷了,就要賠銀子,你別不承認,你讓大伙兒看看,我們倆誰受傷了?街道那麼寬那麼大,你為什麼偏偏要來撞我?你是故意的吧?真是看不出來呀,長得人模狗樣的。♀原來是這麼一個貨色。不管怎麼樣,你今天不陪銀子,你是不可能從這兒離開的」蘭水芙罵起人來滔滔不絕,別人想插嘴也插不上,她的語速實在是太快了,中間又不停頓,別人望塵莫及。
豐之塵同情地看了看竹東,不是他不想幫竹東,而是他不能幫竹東,蘭水芙才是他要幫助和保護的人。剛才的事情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蘭水芙只顧著和自己在大街上打打鬧鬧,沒有看見迎面而來的竹東,自己撞上竹東的。竹東是無辜的,豐之塵沒有想過要幫竹東證明清白,他要是幫了竹東,蘭水芙還不拿刀劈了他?
竹東氣的吹胡子瞪眼,他在街上走的好好的,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自己到沒有受傷,和他對撞的人受傷了,好像是跌倒在地上。竹東剛想上去扶蘭水芙,就被蘭水芙一陣痛罵,氣的他差點揮出自己的拳頭,欺人太甚!
蘭水芙在心里盤算了一下,她打算要竹東陪她一萬兩銀子,帳是這麼算的。蘭水芙之前不是賣了一根白玉簪子送給竹東嗎?當時蘭水芙買白玉簪子的時候,花了一千兩銀子,如果算利滾利,滾到現在至少也有一萬兩銀子了吧?她的銀子是不會白白扔掉的,所有的賬都要算在竹東身上。
「你就賠我一萬兩銀子就行了,我不貪心的,我這人特別好說話,我給你好好算一筆賬。我的腰閃了一下,估計落下了老毛病,晴久了會疼,下雨之前會疼,而且疼痛會伴我終身,你是不是應該賠償?我的腦子在受到驚嚇,反應沒有那麼敏捷了,要是娶不上老婆,我就會孤苦伶仃一輩子,你是不是應該賠償?我的你看看,我只要你賠償一萬兩銀子,是不是很便宜呀?你遇到我,算是幸運的,換著是別人,你就麻煩大了。」蘭水芙列舉了一大堆理由,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賠銀子!不賠不行。
豐之塵的臉不停抽搐,他的芙兒臉皮不是一般厚,貪財貪到這份上,真是讓他無語。不過,他心里很高興,竹東是應該好好的教訓教訓,正好他的芙兒心情不好,竹東就當這個受氣包吧!竹東不受氣,受氣的人就會是他了,嘿嘿嘿!豐之塵樂壞了,差點兒忍不出笑出聲來,臉受點罪沒有關系,只要他的芙兒高興就行了。
竹東氣的想找一個地方撞牆,他都遇到了什麼人呀?看著長的英俊瀟灑,居然是一個潑皮無賴。周圍四下審視的目光令竹東無地自容,一個個就像是在看一個罪大惡極的大壞人,自己平時不是很會說話的嗎,怎麼一下子無語了呢?
竹東憋了老半天,憋出來一句話︰「我要是不賠償呢?你能把我怎麼樣?」
「怎麼樣?你說呢?」蘭水芙雙手叉腰,一只腳不停地站在原地抖來抖去,就像是一個潑皮大爺,眼楮鄙夷地看著竹東。竹東若是直接把銀子賠償給她,萬事皆休!如若不然。哼!她就要讓他橫尸街頭,變成一灘爛泥。
「不賠償?可能嗎?今天你若是不賠償,你就別想從這兒離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天子腳下的景雲城你想賴帳?丟不丟人呀?身上沒有銀子可以寫張欠條給我,每天按照一分利息算。什麼時候還完銀子,什麼時候把欠條給你。」蘭水芙心里的算盤打得叮當響,只要竹東寫了欠條,那怕是只寫一文錢,自己也有辦法將一文錢變成一萬兩銀子,利滾利。天天翻。呵呵呵!到時候竹東就是自己的提款機,想什麼時候提銀子,就找竹東。
蘭水芙臉上的奸笑引起了竹東的警覺,他隱隱約約覺得面前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不是善茬,肯定又在他面前挖了一個大坑。等著自己往里面跳,自己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上當受騙呢?竹東不屑一顧地瞪了蘭水芙一眼,眼皮向上翻了幾下,傲嬌地對蘭水芙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敢在我面前敲詐?趕緊滾一邊去,不要在我面前礙眼。」
「你是誰呀?這麼囂張?」蘭水芙心里一下子就不痛快了,她最恨的就是欺軟怕惡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她都不怕,大不了一死。死了之後說不定就可以回到自己穿越之前的時候。多好的事情呀,她會怕嗎?蘭水芙冷冰冰朝竹東嘶啞咧嘴惡狠狠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請問你是炎日國的皇帝陛下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子犯了法,和老百姓一樣處以罪刑,指王法對于王子、平民是一樣的。請問你是誰?你很特殊嗎?在你面前國家的律法都不管用嗎?我倒要看看,是炎日國的律法重要,還是你重要。哥哥準備好,不要讓這個小子溜掉了。」蘭水芙總算是用自己所學的法律知識,把竹東駁斥的啞口無言,哼!小樣。還想跟她斗,可能嗎?
圍觀的老百姓開始對竹東指指點點的。每個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待竹東,竹東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明明是這個臭小子的錯,弄得他像一個罪人似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忍再忍,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了,竹東緊握拳頭,惡狠狠地打向蘭水芙,出手之猛,下手之快,是蘭水芙始料未及的,她張大嘴巴像傻瓜一樣站在原地,等著竹東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豐之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輕接住了竹東的拳頭,兩個人同時一涼,分別往後退了幾步。竹東退了六步,豐之塵退了兩步,兩個人都用好奇驚訝的目光看著對方,心里同樣有了一個疑問,他是誰?
竹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佛,以硬功聞名于世,武功在江湖上排名第三,僅次于排名第一的花殘葉和排名第二的莫次。竹東可以說是在江湖上鮮有敵手,想不到今天會遇到高手,「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自有強中手!」高手果然在民間,民間才是藏龍臥虎之地,好好好!棋逢對手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今天就好好玩一玩。
豐之塵對竹東的身份產生了疑惑,莫冽身邊的四大護法之首,居然是一個頂尖高手,奇怪!莫冽是怎麼做到的?怎麼讓一個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听他使喚?有趣!豐之塵自己的身世是不能見光的,身份就更不用說了,殺手是戴著面具做人,所以沒有人會選用殺手在江湖上排名論武功。豐之塵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以在江湖上排第幾,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他打贏了師兄花殘葉,他是不是可以在江湖上排名第一?
當然不可能,就憑借花殘葉在棲台城客棧里把蘭水芙帶走,豐之塵都沒有發現的事實,就可以證明,豐之塵的武功和花殘葉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
「壯士好武功,敢問壯士大名。」竹東由衷贊揚豐之塵的武功高強,想和豐之塵交一個朋友,自古英雄惜英雄。英雄與英雄之間敬重,這事要發生在兩個性格都比較豪爽型的人身上,相互之間至少有很多相似之處,且相互間又有很多特點讓彼此都很欽佩,才會讓原本陌生的兩個人有遇知音的感覺。
竹東在已過的人生路上,一直就想遇到這麼一個人,如今終于遇到了,感覺這緣份很彌足珍貴,他知道他們倆之間彼此都關注對方的優點,忽視某些缺點。不過,竹東覺得現在世上能遇到知音的機會不多了,互相間勾心斗角的多了,哪有惺惺相惜的事情?都恨不得把同類吃了才好,沒有一個人是好東西。
「賴賬的人,我哥哥驕傲什麼,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趁早把銀子給我,我們之間就兩清了。你敢不賠銀子,我叫我哥哥打斷你的狗腿,女乃女乃要不要試一試?腿骨斷了,你可就殘廢了哦!可憐啊!」蘭水芙時不時在竹東面前點燃一把火,把竹東心里熄滅了的火焰給點燃,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不給銀子就拼命,還想打她!可惡之極。
豐之塵非常贊同蘭水芙的作法,他陰沉著臉冷冰冰地對竹東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兄弟說的對,你把銀子賠償了才可以離開,至于我叫什麼名字,跟你賠償銀子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我可以拒絕回答。」豐之塵非常護短,特別是在蘭水芙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就會將護短的事情發揮的淋灕盡致。蘭水芙就算是錯了,在他眼中也是對的,明明就是竹東自己沒有長眼楮,故意往他的芙兒身上撞。
「你們你們倆一定是親兄弟,我看出來了,一樣不講理,一樣胡攪蠻纏。」竹東心里剛剛對豐之塵產生的一點好感,瞬間就消失了。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通常就是拳頭,講道理好像是沒有用的,尤其是對面前這兄弟倆,說道理等于對牛彈琴。竹東的臉陰了下來,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一刻,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涼颼颼的殺氣冷的蘭水芙渾身發涼。竹東徹底被蘭水芙激怒了,他現在唯一想要干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教訓教訓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豐之塵根本就沒有把竹東放在眼里,他輕輕把蘭水芙拉到一邊,在蘭水芙耳朵邊悄悄說道︰「芙兒,你不要上來幫忙,哥哥我會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你可以在一旁觀看,就是不能出手,要听話,相信哥哥的武功是不會比他差的,等著看熱鬧好了。」
「哥哥,不動手行,我知道我只會給你幫倒忙,不過!我可以動嘴巴嗎?我聲援你總行吧?我給哥哥加油!」蘭水芙嬉皮笑臉望著豐之塵狡黠地笑了笑,豐之塵點點頭,只要蘭水芙不出現在他和竹東之間的打斗中,怎麼都可以。
蘭水芙屁顛屁顛端來一根凳子,放在離豐之塵和竹東不遠的地方,雙腳一跳,就站在了凳子上。對于蘭水芙土匪一樣的行為,豐之塵假裝沒有看見,反而在心里夸獎蘭水芙冰雪聰明。竹東算是明白了,他州象惹了不該惹的人,兩個扯不掉的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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