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3-01
黑暗之中,那道身影陷入了群毆之中,陳溪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死死的護著身下的哥哥,兩人簡潔的衣服在燈光模糊的照射下,漸漸映出刺目的紅色,分不清是從誰身上流淌下來的,我只知道心底揪扯的萬分的疼痛,不可以,不可以就這樣離開我……
我兩只手攥緊了衣擺,咬了咬嘴唇,毅然朝烏壓壓的人群奔了過去,身子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輕盈過,看似近卻遙遠的距離在我幾個呼吸間便已到達。♀腳下的土地像是沒有質地,身子輕盈的像是沒有重量,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涌上心頭,然而不待我細細回味,那個女人已經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不錯,果然長了張誘人的小臉,也難怪大人的公子會看上你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被喚作鳳媽媽的女人對于我的出現稍稍露出抹詫異,隨即便是毫不在意的一笑︰「你是打算用自己交換他們的吧?呵呵,還真是單純呢,他們之所以會這樣,還不是他們咎由自取?」
「……婊……婊子,你,你給我把他們給放了!」我強作鎮定,無視她說話時噴灑在我面上的熱氣,結結巴巴的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女人!」
「婊子?」她微微發愣,隨即伸手掰過我的臉,一雙眸子死死盯著我的眼楮,冷笑道︰「呵呵,想不到小家伙嘴還挺臭的,你知不知道得罪我鳳九姨的下場有多難看?」
「我才不管你是誰,總之你把人給我放咯!」我咽下一口唾沫,毫不退怯的盯著她,「你抓人就是你的不對!」
「哈哈哈哈,」她伸手掩唇一笑,略帶憐憫的看著我,搖了搖頭,「你知道嗎?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听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我管你好笑不好笑,你要再不放人,當心我……」我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來用來剖魚肚子的刀,雙手發顫的將刀尖對準女人,「你……你別逼我,逼急了我,有你好看!」
「哈哈哈哈,誰要誰好看可還不一定呢女人揮了揮手令打手們退下,人影散去,我終是看到了最里面的陳溪跟陳鈿,他們的傷勢遠不止是衣服浸出了血色那麼簡單,從陳溪赤露的臂膀來看,一道道的血痕周圍泛著烏青,他低著頭令我看不到他的正面,只能看到他微微發顫的肩膀,而被陳溪護在身子下面的陳鈿,卻是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心底猛的糾緊,我目光越發憤怒,手指握著刀柄‘咯咯’作響。
「……丫頭?」陳溪吃力的扭過頭,一張清秀的面龐被鮮血覆蓋的辨認不出,他的聲音也嘶啞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丫頭……你怎麼跑過來了?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哈的……好好的待在那里等我回來嗎?」
「嗚嗚……」我搖著頭,睫毛有些溺水,眼淚滴答滴答的止不住的落下,「我要是不過來,你們就永遠回不去了……如果不算我,你們才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嗚嗚,也許,我真的是掃把星
「……丫頭,別……別胡說八道,我跟大哥,好著呢,這點力氣,還不夠給我們撓癢癢呢,是吧?大哥?」陳溪沖我勉強一笑,伸手輕輕搖晃著身下的男子,許久,自語道︰「哥哥大概是累了,睡著了……」
「嗚嗚……」我伸手捂著嘴巴,強忍著不要哭出聲來,陳溪……哥哥他,已經死了……
我無力的合上眼眸,感覺被一股無法言明的悲傷淹沒,偏僻一道笑聲如此刺耳的響了起來,「哈哈哈哈,還真是感人之深呢,呵呵,可是這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別人名叫鳳九姨的女人搖晃著手里的那把羽扇,一張嘴臉萬分丑陋的開合著,傳出一聲比一聲刺耳的大笑,「丫頭啊,你可千萬別為這種人難過呢,要不是他把你的畫像送來我怡笑樓,你又怎麼會被大人的公子看上呢?唉,說起來你也是個苦命人,大人的公子……對自己的女人可不怎麼好啊,你呢,還是跟我回去,好好的享受幾天清福,再去公子府上,到時候等公子玩厭了,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會把你送回來的,當然了,那個時候我也無法保證你是否完整了
呵呵,笑話,送到嘴邊的肉,還可能完整的回來嗎?我丫頭也不是傻子,這點道理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丫頭……跑,快點跑!」陳溪突然扭過了臉,一張清秀的面龐扭曲著︰「大人的公子……他玩過的女人從來沒有四肢健全的活到現在的!丫頭……跑!」
陳溪的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我愣怔在原地,原本最糟糕的結果也不過是被玩厭了自己跑出來,卻沒有想過這個所謂的大人的公子竟然如此惡毒……
「跑得了嗎?」鳳媽媽輕輕的開口,隨著她的話音響起,我突然發現所有的退路均被打手們攔住,女人幽幽嘆道︰「其實我最不想接待的客人就是大人的公子了,可惜,我怡笑樓還沒有那麼大的可以跟大人相抗衡的實力,不然,你也不會被我逼著送去大人的府上……」她的聲音低沉,附在我的耳邊,用只我一人可以听到的聲音說道,「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哈……哈哈哈哈!」我仰頭長笑,笑聲伴著滾落的淚水,「是,我是命不好,被人丟到海里,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哈哈,現在又要我去做什麼公子的玩物,哈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我推開了一名沒有防備的打手,從他身後將燃著的燈奪了過來,一把丟向站在正中的鳳九姨,燃的旺盛的火舌很快吞沒了所有的一切,在眾人驚呼之際,我轉身朝陳溪二人的方向奔去,身後一陣吵鬧,有人喊著水,有人喊著救火,有人喊著︰抓住他們!不要放走!我知道,那個如此尖銳憤恨的嗓音屬于鳳九姨。♀
我沒有理會身後的一切,奮不顧身的撲向陳溪,我想把他帶走,他卻死死抓著陳鈿不放,嘴里嚷嚷著︰「丫頭你先走,我跟哥哥隨後就到,哥哥很快就醒過來了……」
「陳溪!哥哥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我不管他是否同意,我突然感覺自己力氣大的驚人,我可以在陳溪反抗的時候輕易的將他扛起來,他突然抓著我的手臂不放,嘴巴里喊著什麼,我疑惑的將他放下,一抬頭,卻看見陳溪瞪大的眼楮,我還沒有听清楚他在說什麼,後腦便是一痛……
夢境很亂,有人唱戲,有人哭,有人鬧,我知道自己在夢中,我想盡快醒來,我想看看那兩個拼命護我的男子到底怎麼樣,可是這條像是沒有邊際,我走不到盡頭,一遍遍的,只有些沒有頭緒的東西在腦子里漸漸復蘇……那些斑駁的畫面漸漸重合,拼湊成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容。
我,是鳳莫惜。
「黑子,你他媽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啊,這麼久都沒醒過來,這要是公子找來,我們還怎麼跟他交代啊?」
「這……這我不是當時那會著急嗎?這我知道她這麼不經打啊?」
「潑水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緊接著一股冰冷的液體便是從頭到腳將我浸了個透,這般冰冷之下,渾濁的神識也終是清醒。
「丫頭……」
我听到身旁響起熟悉卻虛弱的聲音,我本想扭頭伸手將男子抱起,卻突然發覺自己的軀體被禁錮在木樁之上,不遠處坐著頭發被燒焦的女人。
「我沒事,我好的很,不用擔心我我朝男子寬慰的笑笑,扭頭看向一臉憤怒的女人,「喲,這真不愧是當紅的媽媽啊,這個雞毛燙的,還真是獨一無二絕此一家呢
「臭丫頭,你說什麼?!」女人站了起來,手上裹著純白的毛毯,在外的衣服焦黑的露在外面。
「呵呵,我說……好一只想變鳳凰卻成火雞的老鴇啊,還真是婊子中的婊子我輕蔑的咧唇一笑,送去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敢罵我?」女人像是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當下推開身邊的打手,赤著腳走到了我的面前,一雙白女敕的腳丫因為沒穿鞋子直接被燒烤的緣故,早已冒起水泡,慘不忍睹,她見我盯著她不堪的地方來回掃視,一雙眸子更是填滿憤怒,伸手就要甩我個耳光。
「啪啪啪!」
連環的耳光聲像是所有人預料中的響起,但是被扇成豬頭的卻是那個高傲的女人。
我拍了拍略微發麻的手心,暗道還真是用力過度,「呵呵,想打老娘嗎?這個世上能扇老娘耳光的可沒幾個,你他媽算老幾?」我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伸手解開了禁錮在陳溪身上的繩索,「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丫頭……你……」他呆呆的望著我,那份澄澈的目光令我不忍直視。
「呵呵,就這麼兩根破繩子,也想鎖住本王,他們還真敢想我答非所問,扭過頭去,不再看那雙清澈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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