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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非是昨昔

更新時間︰2013-12-30

「你,你回去吧慕容瑾咬了咬牙轉過身扶住門框。

「怎麼,你夫君都傷成了這副樣子,還不讓進去歇一歇嗎?」薛流嵐捂著胸口揚起一抹笑意來看著慕容瑾。

慕容瑾的脊背僵了一僵,慢慢的轉過身來,她的目光從薛流嵐的傷口一直移上薛流嵐的面龐。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笑得仍舊懶散,然而卻是一種無力的慵懶。

「你進來吧慕容瑾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來讓渾身是血的他離開。

薛流嵐微微垂下頭一笑,順便將手從傷口上拿開一些看看胸口的傷。慕容瑾下手的力道還是很有準頭的,發覺劍前面的人不對勁,就即刻收了力道。所以傷口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所以明明已經有些結痂的傷口,被薛流嵐方才用力按著的時候又裂開了。

慕容瑾走路仍舊有些緩慢,走一步就需要停下來稍微休息一下。薛流嵐默默的跟在慕容瑾的身後,幾度伸手想要過去扶慕容瑾,然而還是生生的頓住了手。

終于,在慕容瑾幾度差一點跌倒之後,薛流嵐終于上前一步將慕容瑾扣在懷中,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幾步走到慕容瑾的臥房中,一腳將門踢開,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喂,你的傷口慕容瑾的手剛觸踫到薛流嵐的胸口,忽然又仿佛被灼燒了一般迅速拿開。

「死不了人薛流嵐隨意應了一句,將慕容瑾放在榻上,轉身將房門關上。

最後的一絲喧囂隨著兩扇門的關閉消失在慕容瑾的視線中。薛流嵐僵硬著身子站在門口,目光直直的盯著榻上坐著的慕容瑾。

慕容瑾被他看不過,轉了頭直直的盯著桌子腳,屋中安靜得讓人覺得壓抑,一陣一陣的窒息。

「慕容瑾,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薛流嵐嘆了一口氣,走到慕容瑾的面前。對于倔強,他從來都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吃定了他無法承受她的冷漠嗎?

「沒有慕容瑾語調僵硬的回答。「若是沒有事,就請皇上出去吧。我要安寢了

聞言,薛流嵐挑起眉頭一笑,站起身來大模大樣的坐在慕容瑾的身邊,身子一歪倒在枕頭上,優哉游哉的將眼楮閉上。

慕容瑾瞪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就要起身離開。無奈今日腿上已經用了太多的氣力,以至于現在幾乎無法憑借自身的力量站起來。

「小心薛流嵐在慕容瑾跌下床邊的前一刻伸手一把將她撈回了自己的懷中。

「放開我慕容瑾忽然失控了一般用力的掙扎著,全然不管不顧的失態讓薛流嵐吃了一驚。

「好了,好了,慕容瑾,好了,沒事了,沒事了薛流嵐手忙腳亂的安慰著懷中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逃離的女子。「再這樣掙扎,我的傷口可就越來越大了

听到最後一句話,原本不管一切掙月兌的慕容瑾忽然將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任由薛流嵐的手環著自己,呼吸著他身上和著血腥味的氣息。

「這才對薛流嵐松了口氣,總算自己這條命在慕容瑾的心里還是值那麼一點分量的。

「我去給你拿金瘡藥慕容瑾悶聲道。

「不忙薛流嵐微微揚起嘴角。「一走這許久,不曾想我嗎?」

「堂堂的君王若是死在了我屋子里,會帶來很多麻煩慕容瑾低著頭,語氣仍舊不善。

薛流嵐忍了忍笑意,問道︰「為什麼生氣呢?因為騏兒,還是因為我?」

「都沒有

「慕容瑾,這就沒意思了啊薛流嵐索性直起身子來,讓慕容瑾坐在床邊,自己翻身下地站在她面前。「既然露了小女子的性子,為什麼不告訴我原因呢?」

「我沒有慕容瑾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薛流嵐,你以為你是誰?哼,堂堂皇上,後宮佳麗三千,色衰而愛弛,你以為我慕容瑾會為了你在乎這些嗎?」

「那你會為了誰在乎?」薛流嵐眸色沉了一沉,低聲問道。

「我……」慕容瑾啞口無言。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此生會為了任何人在乎這些事情,可是現在,她明明就是已經在乎了。而且,獨獨只為這一個人在乎。

薛流嵐輕輕拿起慕容瑾交疊在腿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柔聲道︰「不管有多少氣,這一劍下去是不是也該消了?」

只提起這一個話頭,慕容瑾勃然變了臉色,用力甩開薛流嵐的手,別開頭冷聲道︰「若是皇上無事了,就請回吧。我慕容瑾的醫術比不上大內的御醫,我看皇上還是傳了御醫來診治傷口吧

「那你今日意圖殺了朕的事情就這麼完了?」薛流嵐負了手看著慕容瑾。他原本以為慕容瑾是為了今日騏兒在郭聆雨殿中的事情生氣,現在看,好像不只是這麼簡單吧?

慕容瑾垂在身側的手一緊,淡聲問道︰「皇上想怎麼樣?」

「我想如何都可以?」薛流嵐眼眸中露出幾分狡黠神色來。

「既然是我慕容瑾錯在前面,自然听憑皇上處置慕容瑾想也不想,月兌口而出。

話音落,兩個人都愣在原處。時間在此時忽然重疊在一起,記憶與現實,原來兜兜轉轉之後,兩個人又回到了曾經。

「記得成婚不久之時,你也曾說過這句話薛流嵐彎了嘴角笑道。「你可還記得我那時的答案?」

慕容瑾抿了唇不回答。

那時,薛流嵐雲淡風輕的回答,他要她,此時,此地。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她徹底的將自己交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上,沒有過多的了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他。就如同一個賭徒一樣,甚至到了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贏了還是輸得一無所有。

「如今,我還是那個答案薛流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聲音變得如水一樣柔和沉靜。「慕容瑾,從來我都只是想要你。一個真實,帶著你內心的你

慕容瑾轉過頭來看著薛流嵐,半晌躲開了目光︰「不可能

「因為我將騏兒帶去了郭聆雨的寢宮?」薛流嵐近前一步問道。

「我與四哥都不在金都,騏兒現在還沒有自保的能力,你所能做的,也是保護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將他帶在身邊慕容瑾冷靜的回答道。

薛流嵐點了點頭,看來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

「那是因為我沒有去接你,而是去了郭聆雨的寢宮?」

問話一出,薛流嵐眼見著慕容瑾眉峰一動,那眉頭仿若牽著他的心頭,只要一動,他就會覺得跟著心痛。

「我此前曾經與郭尚忠做過一個交易薛流嵐揉了揉自己內傷加外傷的胸口。「我會獨寵郭聆雨,他則會幫我擋住各個方面對于騏兒的不利因素

慕容瑾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許久之後才輕聲道︰「對不起,騏兒成了你的負擔。我會好好照顧他,以後不勞煩你如此委屈自己了

一字一句听得薛流嵐心驚膽戰。這全然不是平時那個慕容瑾。若不是因為是四哥帶回來的人,薛流嵐幾乎要以為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別人易容成的慕容瑾。

「慕容瑾,你這話什麼意思?想要與我撇清關系嗎?」薛流嵐一把拉住慕容瑾的手臂,不由得指間用了極大的力道。

只是皺了皺眉,慕容瑾極力讓自己忽略手臂上巨大的痛楚,仍舊平靜而坦然的直視著薛流嵐的目光。

「這樣不是很好嗎?」慕容瑾涼涼的笑了一句。「只不過這院子還是要暫住的。畢竟騏兒是皇子,搬出去不太好。雖然,有人很希望住進這昭陽宮

薛流嵐咬了咬牙,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這樣冷漠的慕容瑾,即便是他們相識之初也不曾有過的漠視,此時她完全是拿了薛流嵐對她全部的愛狠狠的刺進他的胸口。

疼,但逐漸就麻木了。他等著盼著的人,回來竟然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是在生氣,為什麼不能對我說清楚?」薛流嵐頹然的放下手,輕聲問道。

慕容瑾輕笑︰「說清楚?薛流嵐,從你選擇擋在郭聆雨面前的那一刻,你和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一直都在為了這個發脾氣?」薛流嵐如同一個溺水者抓到了稻草一樣,終于松了口氣。他清楚,慕容瑾是個講道理的人,只要能同她講明白這期間的種種,她就不會再任性的肆意而為。

「我沒有在發脾氣。薛流嵐,你不值得我這樣做慕容瑾勉強向後退了一步,目光落在薛流嵐的傷口上。「我還是快點給皇上找太醫吧。我還不想我的騏兒這麼早就落入這等可悲的境地

「不打算听我解釋?」薛流嵐跟著上前一步,緊緊的盯著慕容瑾。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不是嗎?薛流嵐,從你我相識起,你就在不停的為我解釋各種各樣的東西,我甚至會不辨真假的選擇相信你。但是,抱歉,我現在想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即便那是錯的

「後果無論是什麼我都可以承擔慕容瑾回答得很迅速,在她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薛流嵐的所指。

薛流嵐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慕容瑾,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掐死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

慕容瑾就是這樣一個人,有時候理智起來讓你覺得害怕,可有時候任性倔強起來又讓你萬分的無可奈何。

想了想,薛流嵐決定避開慕容瑾現在的氣頭。

「我們先不談這件事情,現在你和我都受了傷,我宣太醫來看一看

慕容瑾點頭,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開門對外面吩咐︰「告訴小丁子來昭陽宮將皇上接回去,順便請宣御醫去皇上的寢宮候著。對了,告訴四王爺,請他將小皇子送到昭陽宮里來

她的吩咐,半點不落的進了薛流嵐的耳朵。

「你今日是打定了主意不想看見我,是不是?」

「此後也不想慕容瑾淡淡的接了一句。

「慕容瑾!」薛流嵐真是氣得無可奈何。從前解釋上一兩句她總會听,她總是很聰明的能夠看出他所作所為之後的無奈。可是,為什麼偏偏這一次她拒絕听任何的事情?

慕容瑾不去看薛流嵐,以背影來掩飾自己眼中的淚水。

「你腿上不方便,這清音哨是我做的,我給你放在這里。若是你想看見我了,只要吹響這哨子,我就听得見薛流嵐將腰間的一個只有手指長短的竹棍放在慕容瑾的榻上。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昭陽宮。

他的背後,慕容瑾死死的握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薛流嵐,只有這樣,你才能在獨寵郭聆雨時少一點牽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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