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6
慕容瑾迅速向後退開,腳蹬在身後的樹干之上,借著力道憑空躍了起來。在半空中翻身之際,慕容瑾的劍早已經倒著刺了下來,直奔著那個黑衣人的百匯穴。
不管是練得什麼功夫,頭頂的這一處始終都是死穴。
那個殺手一擊不成迅速變招。不等慕容瑾的劍尖到頭頂,他已經舉起一只手臂,斷刃恰恰擋在劍尖之上。相撞的力道將慕容瑾蕩出了好幾步遠,最後勉強在一棵樹前停住腳步,猛然靠在身後的樹干上。慕容瑾只覺得五內之中氣血翻涌,喉間的血腥幾乎壓制不住。
好強的內力!慕容瑾暗自心驚,一面打量著周圍的情況。若是能夠逃開最好,此時夜色是她最好的掩護,而且又是山林自帶。當年在朱雀營中,她曾學過如何在絕境之中逃生。
慕容瑾將手伸到背後,一直纏在腰間不曾用過的軟繩被她握在手中。只要能夠一擊纏住那棵樹的枝頭,就算是這個人的輕功再快,入了叢林中也未必能夠真的追上全力逃跑的慕容瑾。
「我勸你還是別費工夫了對面的人冷冷的開口道。竟然是個女子。「你的軟繩一出手,我手上的短刀就會將它隔斷。同時我臂上的利刃也會割破你的喉嚨
說著,那個女殺手緩緩的抬起手臂,月光在那冷冷的刀刃上流動出血腥的氣息。
慕容瑾頓時一驚,眼楮直直的看著那個女子。她怎麼會對自己的動作如此的了如指掌。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黑衣女子的笑聲刺破了夜幕,令整個森林都不由得跟著顫抖。
慕容瑾狠狠的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而生硬︰「的確很好奇
「嘖嘖嘖,能讓聞名天下的女將軍感到好奇,我真是榮幸啊
「若能夠死在我的劍下,你會感覺更加榮幸的忽然,一個聲音冰冷的自叢林的深處傳來。
黑衣女子的身子明顯一僵,緊接著只見她猛然憑空翻身,在空中疾速向著旁側退了出去。慕容瑾只覺得耳邊一陣風聲掃過,再看身旁樹干之上,月色隱約之下,一排三片葉子已經有一半沒入了樹干中。
會是誰?慕容瑾握著軟劍的手更加用力了。雖然那個不知名的人救了她一命,但難保不是為了搶那個黑衣女子的彩頭。江湖上殺手之間相互殘殺,只為了目標人物的腦袋,這種事情很常見。
夜風一陣一陣的抽打在樹葉上,僅有的一絲月色也被狠命搖晃的樹葉遮擋的若有若無。(小說下載)叢林深處的那個人仍然沒有出來,然而也正因為這個人的存在,那個黑衣女子雖然跟慕容瑾不過二十步的距離,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卻不敢動手。
一旦全力一戰背後的空門必定全部暴漏出來,背對著叢林中的那個高手,這樣的風險似乎還是要謹慎考慮一下。
「林子里的人是誰?」終于,黑衣女子按捺不住,揚聲問道。
回答她的只有風聲,等了許久都沒有人回答護花狀元在現代。
「當個縮頭烏龜有什麼意思?有本事出來我們比劃比劃黑衣女子的手直直的繃著,目不轉楮的盯著面前漆黑一片的林子。
「縮頭烏龜很長壽,當著應該很有意思林子中的人半含了笑意回答。
聲音落在慕容瑾的耳中,她心頭微微一動。這樣熟悉的聲音,含著這樣熟悉的笑意。她每天都能夠听見,即便白天不能夠常常見到他,但夜半夢醒之時,他都會守在自己的身邊,用這樣的聲音輕柔的將她的不安撫平。
「做烏龜有什麼好?不若做一只一鳴驚人的鳥兒?」慕容瑾笑著揚聲道。
那黑衣女子驚異的轉過頭來看著慕容瑾,心下道了一句不好。慕容瑾有這麼厲害的幫手,這一場可是吃了大虧。
也不再搭話,那黑衣女子縱身一躍,跳上了樹枝,接著樹枝從彎曲到直起的力道憑空一躍,眼看著身影就要消失在夜色中。
只看林子深處風一般縱掠出一個身影來,不等慕容瑾看清時就已經直奔著那樹枝之上的女子而去。風聲驟然歇止,兩個人都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只剩慕容瑾一個人背靠著樹干,緩緩的滑落坐在地上。
「咳咳終于將忍在胸口間很久的血咳了出來,手上一陣溫熱,慕容瑾忙尋了腰間的絲巾擦去。
隨手放下絲巾,慕容瑾勉強撐著站起身來。認清了方向之後,慕容瑾以自己能夠有的最快速度消失在了破廟後面。
既然薛流嵐已經追來,她就必須要快點走。慕容瑾只靠著這一個心念忍住五髒中的疼痛,提足了真氣飛奔。一定要回到武川,父親還在武川等著。
然而,終究是受了內傷的身體,不過半個時辰之後,慕容瑾就不得不停下來,靠在樹干上休息。此時天已經蒙蒙的有些亮了,林子里的晨霧漸漸的濃了起來,遮住了慕容瑾的視線。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慕容瑾皺著眉頭想著,一面踉蹌著朝前面走去。若是沒有記錯,沿著這一條路就能夠出這林子了。
暗影隱藏在深深的迷霧之後,看不清形容,只能感覺到手中那把殺過無數人的刀散發出濃重的殺氣。
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慕容瑾嘴里的氣也越喘越重。真的到了極限嗎?身體真是大不如在武川朱雀營的時候了。慕容瑾無力的癱倒在樹根下,將頭靠在樹上。
薛流嵐,我想看見你。
薛流嵐,我不想看見你。
慕容瑾默默的在口中念叨著,竟然慢慢的意識就變得模糊起來。
暗影潛行在迷霧中,仿佛是與那霧氣融為一體的。他悄無聲息的走近慕容瑾,手中的刀緩緩的舉了起來。倒是撿了一個大便宜,那筆暗紅終究是落在了他已歿的手中。
「叮」,手上的刀被什麼東西狠狠架住,下意識抬腳躲開下三路的襲擊,已歿快速向後躲開,同時已經意識到慕容瑾根本沒有真的昏迷。
慕容瑾猛然翻身起來,一只手暗自撐在樹干上,另一只手里拿著劍護在身前。這是她最後的氣力,若是此時露出破綻,必定會死在這個人的刀下。
「不愧是女將軍啊,兵不厭詐已歿在濃霧中朗聲笑道。他的中氣很足,即便是隔了很遠傳到慕容瑾的耳朵里,還是震得她耳朵生疼。
但慕容瑾不能開口說話,一旦開口,有氣無力的聲音必定會泄露她此時的狀況。
「既然已經被你看破,那不如就較量一番如何?」已歿一面說著,一面腳下微微向前幾步,凝神听著慕容瑾的反應重生之官場鬼才。
慕容瑾忍了又忍,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她現在听不到已歿的動靜,但她很清楚已歿現在是在等待時機。
「和一個女人較量算什麼本事?」
濃霧中,一個人的身影款款靠近,他出現在慕容瑾方才來時的路上,一只手負在身後,另一只手握著一柄略顯得單薄的劍。
「薛,薛流嵐慕容瑾輕聲開口,血沿著她的唇角流了下來,頓時失了所有的氣力,身子一歪倒在恰好到了身邊的人的懷中。
「這筆賬咱們等會兒再算薛流嵐緊了緊手臂,一面皺了眉頭用手背抹去慕容瑾嘴角上的血跡。
此時濃霧已經被攪動,風裹挾著殺氣直奔慕容瑾而來。薛流嵐攬著慕容瑾原地錯開腳步轉身,回過手時,劍已經毫無偏差的刺進了已歿的胸口。
「不是只有你能夠辨別出人的呼吸之聲薛流嵐彎了嘴角,反手拔出寶劍,同時抱著慕容瑾向後退了幾步,免得血濺在他們身上。
「你……」已歿不可思議的倒在地上。他縱橫江湖,做殺手這麼久還沒有死,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善于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殺人。已歿用了十年的時間磨練自己的听覺,以至于可以在幾步之外辨別出一只蚊子飛行的聲音。然而,這竟然還不夠嗎?
「你的听力固然非凡,但比起殷國的四公子蕭蘇憶還差得遠薛流嵐仍舊噙著那一抹慵懶的笑意,仿佛剛才一劍將一個高手殺死的人並不是他。「我有幸與他學過些時日,所以你也不算敗在我的听覺之上,如今死了也不算冤枉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已歿已經斷了氣。那一劍是他師門承岩谷的看見本領,又是用了十分的力道,已歿能夠撐著听完他半句話已是不錯。
「慕容瑾!」薛流嵐猛然意識到懷中的人漸漸的沒了知覺,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伸手抓過慕容瑾的手腕,手指搭在她尺寸關三處,凝神一會兒知道她是月兌力暈厥之後,薛流嵐才放心下來。
慕容瑾在睡夢中隱約覺得身邊什麼東西很暖和,下意識的將頭向著暖和柔軟的地方靠了過去,還無意識的用自己的頭發在上面蹭了一蹭。
她睡得安然,薛流嵐也不忍心打擾了慕容瑾好不容易才有的安眠。只是伸手攏了攏蓋在她身上的長袍,又順便將旁邊的火撥弄得更旺一些。
映著火光,慕容瑾仍舊有些蒼白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似乎是在做什麼噩夢一樣,眉頭就是睡著了也不肯放松片刻。看了好一會兒,薛流嵐終于看不下去,指尖點在慕容瑾的眉心,一遍一遍的撫模著,想要將她的眉頭撫平一般。
「嗯察覺到有人擾了自己安睡,慕容瑾不舒服的伸手將頭上的什麼東西打開,同時發出夢囈的聲音。
薛流嵐有些好笑,將臉湊過去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感受著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即便是給她擦拭了嘴角,那呼吸中仍舊帶著讓人心疼的血腥味道。
「慕容瑾,你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薛流嵐靜悄悄的長嘆了一口,低低的自語著。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竟然就因為那一場原本沒有當回事的婚姻,就愛上了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子。
「薛流嵐慕容瑾朦朧中喚著他的名字。
「嗯?」薛流嵐應了一聲。忽然也不由得笑出來。明知道她是在說夢話,卻還是怕她不安心,下意識的應了她。
隔了好一會兒,慕容瑾才低低的哭泣道︰「求你,求你放我縱馬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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