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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墨衣公子

更新時間︰2013-08-28

越是秋日肅殺氣氛,金都京畿之地的事情越發的奇怪起來。♀原本兵部尚書于惟德的死,大家都以為是他那位被搶來的兒媳婦兒下的手,如今來看,倒是錯怪了這個原本就是苦主的女人了。

自十月中至今月余,先後在金都及周圍的地方,先後死了七位京畿之地的官員。三省六部之中除了倒有三位大人莫名被刺殺身亡。死的方式竟都是與于惟德一般無二。

「如今金都之中人心惶惶,尤其是當官的,生怕哪一天自己的命也不保了。」柳把玩著手里的酒杯,對慕容瑾笑道。

「本來一刀斃命的事情硬是要用毒來解決,只怕不只是想要讓那些國之蠹蟲受盡折磨再死。」慕容瑾飲了一口杯中的酒。「塞上的烈酒?倒是好久沒有喝到了。」

「這是星特地讓人從塞上快馬帶回來的。」柳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去看過那些官員死的時候的情景,的確一刀割喉會更方便。」

「然而這個刺客仍舊固執的選擇了下毒。」

「莫非是有什麼寓意?」柳也驀然注意起來。「定然是。我記得金都府尹的死態明顯是被人強行灌下毒酒的。」

「虧了是你,若是換了別人便也看不出什麼了,對嗎?」慕容瑾嘴角含著輕笑,彎了眉眼看著柳。

柳點了點頭,忽然見慕容瑾如此神色,心下已經明白︰「這一次你又想到了什麼?」

「之前刑部定案,于惟德家的那位兒媳婦兒可是判了三千一百八十刀的刑罰。」

「你的意思是,這個刺客有心為那個女人翻案?」柳恍然大悟。「不錯,若是作案的手法相同,按照刑部的慣例定然就會覺得那個女人是冤枉的。♀不必經過再審即刻便能翻案。」

慕容瑾笑著頷首。不愧是曾經刑部尚書的兒子,盡管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當年耳濡目染的東西仍舊會在不經意間月兌口而出。

「這酒是帶回來了,不知道星什麼時候回來?」慕容瑾放下酒杯轉了話題。

提起星的名字,柳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皺。不過是一晃神的功夫,然而慕容瑾已經盡收眼底,陡然間心上一緊。

「怎麼了?」

「沒什麼。」柳安慰的笑了笑。「她回了江南花映楊家府上,約莫年後才會回來。」

「年後?呵,倒是忘了眼看著就要年下了。這半年在金都真是度日如年了。」慕容瑾搖頭嘆息了一句。「年下的時候你和翼都回去陪父親過年吧。父親就我一個女兒,如今也不能在跟前盡孝道。他一直將朱雀營中的每一個人都當做自己的子女,你們在也能寥解父親心中寂寞。」

聞言,柳笑道︰「只怕我們都回去,將你自己留在金都,將軍這年都不會過好。」

「不至于。縱是到了無依靠之時,也必不會有什麼大難。」慕容瑾眼眸流轉,眼前卻是出現那張常帶幾分慵懶笑意的臉。

兩個人正在玉門嬌的雅間中說著,慕容瑾無意之間瞥見樓下坐在台前的一位公子。那人一身墨衣,長發用玉冠束在頭頂,垂下來的發絲與身上的衣色融為一體。

離得微遠,只看得那人的背影。然而就只是這一個背影,就讓慕容瑾不得不留意細看。

柳也順著慕容瑾的目光看過去,那位墨衣公子的手搭在桌子沿上,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隨著舞姬的舞步敲擊著,一曲終了之時輕輕抬手鼓掌,從始至終,不曾有意中透著一種優雅與從容。

「那位公子不簡單。」慕容瑾收回目光淡淡的道。

柳點頭,轉眼間已經起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功夫,一身跑堂打扮的柳徑自走到那位墨衣公子的面前,俯道︰「這位公子,我家主人想請您一見。」

墨衣公子彎起嘴角頷首︰「請帶路。」

繼而起身跟在柳的身後緩步而行,從始至終都只是目光定定的看著前方。柳幾番回頭之後才確認,這位公子的眼楮是盲的。

「主子,請了這位公子來。」柳打開門進去,隨後讓到一旁為身後的公子讓出路來。

慕容瑾起身,目光落在那位公子身上。

「公子請進。」

柳看了一眼亙在門口的門檻,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這位墨衣公子欲言又止。

「在下雖是眼盲,耳朵卻還尚好。」他一面說著,一面抬腳進了屋子,連長袍都不曾沾在門檻上半分。

柳吃了一驚,與站在一旁的慕容瑾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心中對于這位墨衣公子的身份已經猜得**不離十。

「面前五步,公子請坐。」慕容瑾揚聲笑道。「早已听聞殷國的公子蘇憶雖然眼盲卻是極好听力,今日見識,佩服。」

蕭蘇憶端正的坐在凳子上笑道︰「習慣罷了,多謝五皇子妃賜座。」

「素不相識,公子何以知道慕容瑾身份?」

「能用映紅的女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而能于錦繡之中有如此充沛中氣,縱觀金都只怕只有玉陵王了。」蕭蘇憶微微笑著,溫和的說道。

「公子細心著實令人佩服。」慕容瑾應了一句,心中已經忽然覺得一陣忐忑。這樣聰穎的一個人,只怕不是那樣好對付的。若是他不允亦或玉陵不足以滿足他,那麼此番之舉恐就是引狼入室了。

蕭蘇憶靜靜的坐著,驀然笑道︰「塞上的烈酒?如今在金都只怕只有玉門嬌一家才有吧。」

「不錯,這是著人特地從塞上帶回來的。終究在那邊待得久了,很多東西難以忘記。」說著,慕容瑾為蕭蘇憶斟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請。」

蕭蘇憶抬手,手指無比精準的鉗住杯子平端起來道︰「五皇子妃的意思那位姑娘已經說得一清二楚,此番蘇憶前來,只是想問五皇子妃一句,當真願意以玉陵之地交換嗎?」

慕容瑾的手一緊,緩緩的笑道︰「本王雖不是君子,但也懂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

蕭蘇憶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雙手舉杯向著慕容瑾道︰「蘇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當自罰一杯。」言罷,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事關重大,公子謹慎而已,何來罰酒一說?」慕容瑾也跟著飲了杯中酒。「那麼,請問公子何時才能將糧草送達武川我父帥帳下?」

蕭蘇憶放下杯子,笑道︰「糧草我已托了星姑娘一並押送,算著路程,如今約莫應該到了。」

「什麼?」慕容瑾娥眉高高挑起,忍不住月兌口驚呼了一聲。

短短時間之內竟然就能聚齊如此多的糧草,到底是蕭蘇憶能力超凡還是殷國國力已然凌駕于王朝國庫?無論是這其中哪一個原因,對于王朝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蘇憶雖是諸侯國公子,然而也略知朝中之事。先時便已經听說武川糧草不濟之事,故而久已著人備下。借了這一次的機會便一並送去,也算是為慕容將軍盡一點綿薄之力。畢竟若是突厥南下,殷國首當其沖。」蕭蘇憶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平緩溫和,听來竟有些朋友之間娓娓道來之意。

唇亡齒寒,他竟早就已經看出這其中的厲害,果然不愧是享譽王朝各個諸侯國的公子蘇憶,見識眼光都遠不是常人可比的。

慕容瑾略微沉吟了一下笑道︰「公子就不怕此來慕容瑾反悔,不肯許以玉陵之地?」

「得失之間不過是翻手須臾之事,縱是玉陵王不允,在下的糧草也就只當是保住殷國北疆太平,這筆生意無論如何蘇憶都不吃虧,玉陵王以為呢?」

「好一位賢明公子。」慕容瑾拿起桌上酒壺,滿滿的倒了酒,雙手執著杯子沖著蕭蘇憶道︰「今日得見公子,此生不枉了。」

蕭蘇憶微微一笑,修長手指拿起酒杯,雙手交疊在杯前平推出去,朗聲道︰「玉陵王謬贊了。請。」

慕容瑾也道了句「請」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玉陵一地信印不知如何交付于公子?」

「不必。」蕭蘇憶含笑搖了搖頭。「且放于五皇子妃手中不妨。他日若是蘇憶有了難處,自然會拜訪皇子妃。」

慕容瑾看著蕭蘇憶拱手告辭,負了手緩步走下樓梯,一時間愣在原處。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如此的順利,得了送到武川的糧草而玉陵之地尚在她手中。

「如此順利,會不會有詐?」柳站在慕容瑾身旁,一並看著蕭蘇憶墨色身影沿著樓前青石長路漸漸消失。

慕容瑾緊鎖了眉頭低聲道︰「不知道。既然是交付給了星,想必不會是假的。你再問問看。」

「是。」柳答應了一聲,消失在了慕容瑾的視線中。

而在夜深之後的怡春院中,僻靜的院落中只有兩個人對坐著,桌上兩壇好酒已然告罄。

「你就這麼痛快的答應了?」薛流嵐無奈的看著對面的好友。

「自然。」蕭蘇憶揚起嘴角點頭。

「你不會將我供出來了吧?」薛流嵐一臉狐疑的看著蕭蘇憶。面前這位可向來都是個赤誠君子,難保不會一下子說漏了嘴。

「咳咳。」蕭蘇憶忍了笑。「薛流嵐,不然我去向你的皇子妃將信印要過來?順便再提些別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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