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在靈羽子的吹奏下時而優美輕盈,時而強烈刺耳。愨鵡曉似龍非龍,似魚非魚的怪物在起伏不定的蕭聲中,從起初的惡煞狂躁慢慢變的安靜下來,原本血紅的眼珠,也慢慢的變成了清水藍。
這時夜過二更,忽然,蕭樂聲變了腔調,常元楓等人都心里一驚。那樂聲變得十分憂傷而又詭異。放佛跟凡間死了人送葬時的哀調聲。
只見那怪物的眼楮又開始變化了,常元楓大吼︰「快,快停下來。」
可靈羽子就好像如中了邪一般,根本就听不見常元楓的吼聲,蕭越吹越響,好像不是靈羽子控制著蕭,而是蕭控制著靈羽子。詭異的樂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強烈,幾乎要把在場的人全部吞滅般。
「快去捂住他的耳朵」千亦听著想起了鎖魂鈴,她按著用千貴的辦法跟常元楓說道。當然這魔骨蕭並非鎖魂鈴,到底有沒有用,那她自己都不知道。
正當常元楓飛躍而上時,一道金光從大願殿屋頂閃了出來,半圓形的金光把整個寺院照映得如白晝般。
靈羽子突然猛然一驚,他丟下魔蕭︰「我怎麼了?」
「難道不是你吹的嗎?」常元楓見金光蓋天鋪地襲來,他拉起發懵的靈羽子降到了地面。
「哇!煙火啊!」千亦抬頭望著,那金光照著怪物,怪物頓時凌空飛起,原本暗金色滿身觸須的它繞著金光放出了七彩光芒。
常元楓與靈羽子隨著千亦的喊聲抬頭望去,七彩光芒間騰飛出一條色彩斑斕的龍。
「這不是花雨嗎?」靈羽子一眼認出了此物。
「花雨?什麼花雨啊?」千亦揉揉眼楮這才看清是條龍,她問著話瞪大的眼楮,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起初是惡心的魚妖,接著是凶殘的怪物,現在又是一條花斑蟒蛇。「媽啊!原來它是菜花大蟒精。」她大叫說著,從常元楓手中拿過骨蕭擋在自己的面前。
「真是笨蛋,看清楚,它是龍,不是什麼菜花。」靈羽子說著,鄙視了她一下。
「啊!哦!我看花眼了。」千亦的沒見識是天生的,她見靈羽子這般說她,心里雖然不爽,但看在救過她的份上將就不與他爭吵。
「花雨,還不回你的神泣潭去。」那喊了一天一夜不見人影只見話語的聲音又響起了。听的他們三個和大願殿內瑤兒跟千貴好生奇怪。
只見聲音落下,那條花斑龍朝常元楓低頭瞅來,眼楮如藍寶石般清澈透亮。常元楓很是自然的上前一步,千亦下意識的拉了他一下,他回頭看著她說道︰「沒事,它與我認識。」
千亦放開了手︰「認識,他還要吃我們?」
「哎!」靈羽子無法再面對這個腦袋進水的凡人,他收起靈空劍,撇下千亦和常元楓自己先回大願殿。
「讓你受苦了。」常元楓撫模著花雨長長的龍須說著。花雨眨著眼楮看著他。
「當年要不是因為雪兒,你也不會受牽連罰在神泣湖。」常元楓說著,花雨听著,好像兩個好多年沒見的老朋友般敘舊著。金光依然照耀著,千亦這才真正相信,她遇上神仙了。不光是神仙,還有鳳凰,神龍。
墨舞早就料到控制花雨終究是要失敗,他抱起傷了元神的若雪,朝寒冰院走去。若雪輕微靠著他,能听見他的心跳聲,這個自己深愛著的魔君,總算是對自己有了憐愛之情,也不枉若雪這般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死海失去了魔法的咒語變回了神泣潭,潭中水,清澈見底。花雨回到了這里,它這個原本屬于神獸坐騎其中的一員,卻是因為千年前那場神魔大戰中犯下天條讓玉帝壓在了此潭。
「郎中,別看了,那蟒蛇飛遠了。」千亦說著聞著她身上的怪味,皺起眉頭,拿著骨蕭看著還在望著天空那道金光內遠去的龍影。
「走吧,去大願殿。」常元楓收起赤靈劍,看著一臉純真的千亦,微微一笑說著,跟著她朝大願殿中走去。
龍真寺恢復了平靜,大願殿內,他們幾個各懷心思。常元楓更是哀傷,原本想著收服魚妖能幫瑤兒取得一顆上好的獸元,可惜是花雨受了妖魔令的控制才成了魚妖的,自然這獸元也就沒了。靈羽子借著師父之命尋找天道宗最後活著的弟子千亦暗中保護瑤兒的,可沒想到千亦找都不用找已經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還這般拙劣不堪,反而險些害了瑤兒。鳳凌瑤兒起初是為了救千亦才遇上千貴和她,慶幸的是當修羅墨舞出現,明知道她是鳳女卻為了救千亦,放了她一馬。她雖然不是很喜歡千亦,但這般看來反而對這個女扮男裝雲游四處的天道孤徒多了一份憐憫。
肚子餓得難受的千亦經過這次魚妖事件,她懂得了團結,也知道自己確實笨的要命,她雖然頑皮,當看到寺院死了許多無辜的性命,當常元楓告訴她是幻音時,還是奮不顧身去與妖怪爭斗,這份藏在心里深處的慈悲心在這次與魚妖打斗中給激活了出來。
千貴只從知道常元楓他們三人的真實身份後,他心里暗暗下定了決心,好好修道,好好行善,總有一天,他也能取個神格,位列仙班。
經過這場打斗,大家都筋疲力盡,千亦更是累的不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靠著千貴的肩膀呼呼睡去。常元楓一直疑慮著那個用聲音幫助他們的人在何處?靈羽子繼續為瑤兒運氣修復。殿內的八個和尚依然守著八子法陣直到天亮。
「阿彌陀佛」這陣讓千亦煩惱的聲音,圍繞著殿內響起。她噓噓睜開眼楮,朦朧中看見一個人,手拿著法杖,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她還以為自己做夢,夢見了地藏王菩薩了呢。
「菩薩?」千亦隨口喊出。
「噓」好奇怪的樣子,菩薩居然對自己做安靜的手勢,她突然清醒,定眼看那人。一臉眉目清秀,一身藏青蘭僧服,外披一見金絲邊繡著荷花的白色紗羅袈裟。左手拿著法杖,右手拿著她在熟悉不過的三界陰陽鎖魂鈴。
「我的鈴。」千亦大聲喊道,但聲音很大,卻沒有驚醒常元楓他們。
「想要鈴,跟我來。」這位年輕又英俊的法師對著她的驚訝表情一點也不好奇,他從容的一笑說道。
「你是誰,他們為何不醒?」千亦看著睡的死死的千貴,又看著常元楓他們眯著眼楮入定著,她放松的警覺心又開始吊了上來。
「她,他,他,神元入定了,想必是去了上面,置于他嘛,讓他好好睡一覺,免得打擾我們叔佷倆見面。」和尚說著推開大願殿的門,陽光直闖了進來。晃的千亦用手去擋著刺眼的光線。
「上面?叔佷?我們?」千亦二個字一個疑問蹦出腦海,她看見鈴鐺「叮鈴鈴」響著,對這個和尚來說仿佛是個玩具。她說道︰「什麼我們叔佷啊?」
和尚不回復她的問話,直接出門,千亦心里不想跟去,但身子卻已經站了起來,腳步也好像不听使喚得踏出了殿門。
出了殿門,她還著實讓寺內的情景嚇了一跳。寺院好像跟昨天大不一樣,那八個不說話坐著一動不動的和尚正在從一個大屋子門口站著,或者從屋子里面扶著一些跟他們一樣的和尚出來。而這個神采奕奕,滿臉清新笑容的人,走近他們時,他們都彎腰合十行禮,隨後就親切的喊了聲︰「師祖」把千亦傻傻給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