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卷傾盡天下——覆別離
第315節第三百一十四章香消玉殞
「嗚嗚……」她用力掙扎著，死死的用雙手抓住捂住她嘴巴的胳膊，想要把那人的胳膊拉下，可那人的力道很大，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掙月兌他的力道。
明妃忽然有些後悔，若是方才寶靈在門外問她時，她願意放她進來，那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口鼻間的空氣一點點稀薄，她用力扭動著身軀，希望能因此而得到些新鮮空氣，可那人似乎早就打定主意要取了她的小命，壓根不給她留下絲毫的機會。
正當她打算用力踩那男人一腳，然後趁機呼救時，脖頸處忽然一疼，她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沒了意識。
她身後的男人冷笑一聲，拖著她用力一扯不遠處的布幔，繞過她的脖子後又往梁上用力一拋，明妃整個身體便懸在了梁上。
在等了約模半盞茶的功夫後，他估模著差不多了，便開窗小心翼翼的離去，避過那些巡夜的侍衛，從窗戶處再次回到雪瑤宮。
「你回來了柳眉雪看著沾了一身雪花的唐四，那種莫名的心安感再次回來。
「恩，我回來了他微笑著走向她，絲毫不像剛殺過人，倒好象是辛苦勞作一天後回家的丈夫。
他把她抱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別怕，過去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安撫的話語比任何樂器所奏出的舒緩曲調都要來得安心，不多時功夫，她便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唐四心疼的看著懷中熟睡的容顏，想著剛才經歷的那一幕，對于她來說想必又是一番驚擾，現而今能這麼快的睡著，也是已經放下心的緣故吧。
他輕柔的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看著她的眉頭不知何時微微皺起，他憐惜的幫她撫平，輕聲道︰「雪兒，既然老天給了我這次守護你的機會，我唐四發誓，就算會因此賠了性命，也定然要護你周全！」
在安頓她之後，唐四緩緩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仍舊下著，似乎比方才還要大上幾分。在雪的映照下，外面並不顯得十分黑，但那陰沉沉的樣子卻讓他的心莫名的感到發毛。
他緩緩攤開手掌，看著這雙表面上看起來並未沾染任何血跡的手，心中五味雜陳。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是他殺的第一個女人！而且，對方還和雪兒一樣是個孕婦！
他並不是一個泯滅了良知的人，卻在殺人的那一刻沒有過半分的猶疑，更沒有在殺人時想到對方只是個女人……
那一刻，他的腦海里只反反復復出現著一個念頭︰如果不殺了她，那死的人就不光是他，連雪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死！
和他們的生死相比，這個女人的死活就顯得那麼不重要。
即使他現在心中會覺得愧疚，但只要能保證他們的安全，犧牲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得房間，更不知道自己在翻來覆去半天後是何時入得眠，只知道次日的醒來是在一片吵鬧聲中，而這樣的吵鬧，是他自住到宮中之後從未听過的。
「听說沒？明妃娘娘死了！昨夜上吊死的，听說死得很恐怖呢，就連舌頭都吐出這麼長……」一個小公公邊說邊夸張的形容著，嚇得對面的小宮婢直打寒顫。
「不會吧，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明妃娘娘不是還懷有身孕嗎？他怎麼也下得了手？」
「就是啊！對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下手，這也太缺德了吧！」
听著外面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他只覺得頭腦一陣發懵，頭也疼得厲害，但耳朵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听听他們到底說些什麼。
「錯！你們都錯了，嘿嘿……」那公公神秘一笑，壓低聲音說道︰「雜家可是听說，那明妃娘娘壓根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自己自殺的！」
「自殺？怎麼可能？」
「我才不信呢！她好端端的干嘛要死？再說她現在還懷有龍子，就算只是個娘娘，也不至于這麼想不開吧！」
「雜家也是听明妃宮里的人說的，她被發現的時候，大家肯定都想著還有沒有法子救是不是？所以便專程請來了太醫，這下可不得了了！不但查出明妃已經死去幾個時辰，竟然還查出她……」
「什麼？」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議論聲，但聲音卻越來越低，即使唐四刻意湊近門去听，也仍舊沒有听得分明。
他心中煩悶，剛一拉開門，就看到眾人詫異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紛紛一怔後，又好像商量好一般，連忙離開。
這樣的舉動讓他心中甚是疑惑，連忙拉了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小公公問道︰「你們剛才再談些什麼？明妃怎麼了？明妃的孩子怎麼了？」
小公公被他激動的情緒嚇到，結巴著回答道︰「明，明妃死了，她，她的孩子也沒有了……」
唐四的眸子閃了閃，松開被他拉住的小公公，對他輕輕揮了揮手，那小太監便如釋重負一般，連忙快步離去。
他心事重重的走到柳眉雪的寢殿，開了門後，看到她正半躺在那張貴妃塌上，目光空洞的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到他進來了，她喃喃說了句︰「不在了，她不在了……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明明失去了一個最有力的競爭對手，明明那女人的死可以讓她肚子里的孩子稱為正齊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她就是無法勸自己高興起來。
唐四抿住唇，一臉心事的走到她的身邊，大手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柔聲撫慰︰「別想了，這都是命，若真有來世，希望你們都不要再入皇宮
這是個用權勢和富貴編織的華麗牢籠，進到這里的女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她們要麼孤獨終老，要麼紅顏薄命，這里注定是她們噩夢終結的地方……
柳眉雪垂下眼瞼仔細回味著唐四方才所說的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澀。
不入後宮嗎？如果不入宮，那她的人生想必會變得截然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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