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頓時吃了癟,他招呼著小斑從後面跟上,向著單良叫道︰「我說前輩,像你這麼厚的臉皮真是當世罕見,竟然可以對我這樣全無自保之力的小孩子下毒手,你好歹告訴我在我頭頂上做了什麼手腳吧,叫我死了也不用一直牽掛著。」
他很快追上了單良的腳步,單良沒有側過頭去看他,而是眼楮望著山谷對他說道︰「咱們倆彼此彼此罷了,如果我修為全失沒有能力再控制你,那時對我下毒手的定就是你了對嗎。也不算做了什麼手腳,只不過用氣將你幾處運功行氣的要脈封住了而已,你也別妄想沖擊破開了,此法必須根據我自身氣的特殊性才得以施展,世上能夠解開的不過寥寥數人。」
夏川尚是第一次听聞氣還可有這等妙用,看來多重屬性的人確實要比尋常武者難對付得多。
但此刻他听得單良的口氣後不免嘲笑道︰「這海口可是夸得大了點,就你這樣全無半點高手風範的人也能與這世上的寥寥數人相提並論麼?那可都是真正的宗師巨擎了,我听說這大陸上單單是所謂的七大高手就都是那個層次的。」說罷用手拍著小斑的背大笑起來。
單良的臉上沒有任何尷尬之色,他語帶冷意頗為不屑的道︰「宗師巨擎?就是宗師高手又如何,這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罷了,他們不過是活的時日長久了些,沒有什麼可叫人稱道的地方,我劍聖單良就是踫見他們也是以平輩論交。」
夏川只覺得古怪非常,在他看來眼前這個老者也不見有多年輕。于是他笑嘻嘻的向單良拱了拱手道︰「小子今年十歲有二,不知前輩又是貴庚幾何啊?」
單良眼內終于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他表情越發冰冷的望向夏川道︰「牙尖嘴利!看來你是苦頭還吃得不夠,想要再嘗嘗我的手段吧?」
夏川馬上快步與他拉遠了距離,他邊跑邊道︰「你有傷在身可不要輕易動怒,我們再走快些,我知道谷中有一個蓮池,里面的水清甜無比,最重要的是還有魚兒在暢游其中,我們在這里呆上幾天包管沒有問題。」
望著夏川在前面奔跑的身影,單良神色一陣變幻,最終跟著他的腳步向著谷中走去,他在後面幽幽開口道︰「老夫一向說話算話,只要你乖乖為我治傷,我不但不會要了你的小命,更可答應你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我單良都會幫你完成。」
對于單良這樣近乎狂妄的語氣夏川已經有所免疫了,單良口頭上的承諾他也是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跑到蓮池旁喝水去了。兩人沒有再交談,單良也是隨處找了個地方靜坐下了,閉目不語。
此時天幕逐漸變黑,夏川趁著如今的短暫空閑又悄然運起了功法,頓時一陣劇烈的痛楚傳遍全身,這次他咬牙沒有發出聲音,發覺體內的氣在運轉到一定的階段後幾處關鍵脈穴就會受到莫名的擾亂阻礙,四散的氣就如同外來的能量一般不听使喚,周身痛苦非常。他無法之下只得暫時放棄,為了填飽肚子他老實地在池塘中抓起幾條魚當作今天的晚餐。
夜幕降臨,谷中幽靜微涼。
兩人一獸圍著一堆柴火而坐,夏川啃著手中的魚肉,向著一直閉目靜坐的單良道︰「老狐狸,我身上的氣怪異無比,連我自己都琢磨不透,為何你敢如此斷定它便是光屬性的特質?」
單良睜開了眼,他也不客氣,走到火堆旁將一條烤熟的魚抓起來就吃。
他嘴里道︰「我半輩子漂泊,到過的地方不知凡幾,曾經在武皇峰上看過關于這方面的記載,‘暗’主寂滅吞噬,乃是五行的崩殂塌陷,其色為黑,幽不見底;‘光’主希望祥和,為五行的並茂共生,氣色為銀,輝芒耀世。我決計不會看錯。」
夏川略有了解,他又疑惑道︰「我如今體內被你下了禁制,還怎麼運氣為你驅毒療傷,難道你還能放心的解開不成?」
單良搖頭道︰「這個當然不用擔心,因為我根本就不用為你解開禁制。你還沒有發現嗎?你體內的氣只有運行到一定的階段速度之後才會被擾亂阻攔,若是你以極緩的速度運功便一點事都沒有,當然這樣子你也就無法動用功法來舞刀弄槍了。」
夏川听了頓時明白過來,他聳了聳肩道︰「也無法在療傷的時候對你施加暗算對嗎?看來你也並非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狂妄嘛,不過這樣一來療傷的速度一定會大大減慢吧,你不擔心療傷還未完成仇敵就殺到麼?」
單良冷淡的臉皮扯了扯道︰「這是你不了解光屬性氣的特質,身具光屬性氣的人往往百毒不侵,這便是因為它幾乎是世上所有邪魔毒物的克星,對任何與五行背道而馳的魔性功法來說都是壓制性的存在。我的傷勢其實並不算嚴重,最棘手的是體內的奇毒,這使得我如今只能靠著大部分的氣去壓制,能夠發揮的實力不到兩成。所以只要讓體內的毒排出來就成,不用再擔心其他。」
夏川暗暗心驚,單良可以發揮的實力竟然是兩成都沒有,難以想象傷病痊愈的他會是怎樣的強大。他將信將疑道︰「听你這麼說卻是很了解光屬性氣,但我想即使身具光屬性氣,也是有強弱之分,總不能我這樣的修為實力連宗師境界的魔功高手都可殺死吧,這樣根本毫無道理。」
單良搖了搖頭道︰「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有克制並非代表可以戰勝,依你如今的修為那些人只需一個眼神便可將你擊殺,這全然沒有可比性。如今我體內的奇毒或許強大,單它卻不會再生壯大,只要給你時間就一定可以將它們排出體外。」
夏川哂笑道︰「原來如此,但如今的情況最缺的不就是時間嗎?如果我的實力沒有受到限制那為你驅毒療傷的速度定會大大加快,不過你既然不著急我也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們便一點點來就成。」夏川說罷丟了魚骨,在一邊的草地上躺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