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苑感覺自己已經被蘇明玉的眼神瞪得麻木了。
「五妹,我出去透透氣,你要一起來嗎?」蘇浣清問著身邊的蘇#**小說
蘇流苑抬眼往謝微行那處看了看,才笑著對蘇浣清說︰「不了,大哥,我一會兒就要決賽了。」
蘇浣清聞言,語氣一滯,說︰「五妹這麼想奪第一名嗎?」
蘇流苑點了點頭。
「唉,那麼好吧。」蘇浣清很無奈地嘆了聲。
南齊一直以來都是重文輕武的,所以每一界的賞花會,男子都不是比武,而是詩文比賽。蘇流苑不懂詩文韻腳,所以也沒有什麼興趣。很快,皇上和一眾朝臣們對奪得男子詩文賽第一名的人一陣稱贊之後,決賽終于開始了。
蘇流苑和陸塵霞以及王湄三人並列站在大廳中,三人自有其風度。蘇流苑雖然還沒及笄,小臉都還沒有長開,帶著一絲青澀,但是她從前世帶來的閑雅氣質,在嫵媚多情的陸塵霞和冰霜冷艷的王湄之中,如同一抹悠然自得的閑雲,自在飄浮;又如同春日最新的那一抹綠,朝氣而明媚。
「你們三人,都準備好了嗎?」皇帝望著大廳中玉立的三人,問到。
三人誰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陸塵霞開口說︰「皇上,塵霞以為,若拿剛才的才藝上來比試,或有失公平。」
陸塵霞的話剛一說出口,就引來了堂上眾人的議論。
「哦?那陸小姐希望怎麼個比法呢?」皇帝皺了皺眉,似有不悅。
「蘇五小姐以曲調獲勝,王小姐以書法為佳,塵霞又是以畫為本,三人根本無可比之處,不若以三人都會的來比試。」陸塵霞面不改色地緩緩說到。
皇帝點了點頭,卻並出評判,轉頭看向樂訶,說︰「訶兒,你認為呢?」
樂訶看了眼蘇流苑三人,微微笑道︰「父皇,兒臣認為陸小姐說的不無道理。只不過,三位小姐都會的,只怕不大統一了。這樣一來,也會有失公平。」
「嗯,你是這一次花會的主事者,就你來安排吧!」皇帝一句話,就將擔子撇到了樂訶肩上。
「是,兒臣遵命。」樂訶站了起來,他走到三人面前,微笑道,「這樣好了,一會兒請三位小姐將自己所善長的本領寫下,但是,不能再以剛才施展過的才藝參賽了。寫好後請交給本殿,待本殿看過之後,再行決定。」說著,讓人準備好了墨水,分別遞到三人面前。
蘇流苑看著眼前的白紙,凝眉思索。自己最善長的本領?琴棋書畫歌舞女紅編織?自己這個外行人跟這些專修琴棋書功的女人比,簡直就是自取其辱。那麼就只能從這些女人當中都不會的來比了,到底她們不會的而自己又會的是什麼呢……
「蘇小姐還好嗎?」樂訶因為和謝微行有了賭約,而又知曉了他將京城所有的賭坊里都下了注,押在了蘇流苑身上,是以從剛才蘇流苑出場,他就暗暗注意著她。當她剛才那一曲《子歸》確實讓他上了心。此時陸塵霞和王湄早就寫好,交給自己了,而她卻遲遲筆。
蘇流苑聞言,抬頭看了眼樂訶,又看了看事不關己的謝微行,隨手就在紙上寫下了兩字交給了樂訶。
樂訶拿起一看,十分驚訝地看了眼蘇流苑。有些不大確定地問︰「蘇小姐,你……確定比這個?」
蘇流苑淺淺一笑,點頭不語。
樂訶只好拿著手里面的紙,宣布到︰「經過深思,陸小姐以女紅參賽,王小姐以舞劍參賽,蘇小姐……以算術參賽。」
「呵呵……」話音剛落,台下就有笑聲傳出。
「流苑何時會算術了?」倩妃水眸望著蘇流苑,問到。
蘇流苑微微抬眼,道︰「夫子教過一些,自己也愛瞎琢磨。」
「你不考慮考慮以別的參加?」倩妃有些猶豫地問道。
蘇流苑搖了搖頭,道︰「流苑確實不如其她小姐那般有才,流苑自認,除了算術再拿不出別的來比試了。」
倩妃還想再說什麼,一旁的皇後說︰「你拿算術比試也可以,倒也算得上是一門技藝。只是一會兒若是輸了,你可莫要反悔!」
蘇流苑淺笑著說︰「流苑從不做後悔之事。」
「好,果真是有擔當的好女子!三殿下,開始罷!」
皇後一聲令下,樂訶只得遵命。
「本殿考慮良久,陸小姐刺繡與王小姐舞劍同時進行,但是蘇小姐因為比的是算術,那麼不如就請珠算子百里先生出來考驗。父皇,兒臣如此安排,不知可行否?」
「嗯,那麼派人去請百里先生過來一趟吧!」皇帝見樂訶安排妥貼,很是滿意。
「是。」
很快,百里先生被人請到了場上,蘇流苑與百里先生相對而坐。百里約是南齊很有名的珠算先生,他得知有人竟然在賞花會上以算術來參賽,這讓他很開心,算術一界,總算還有人注意。然而當他看到眼前的黃毛丫頭後,頓時就愣在了那里。正懷疑他們是不是認錯人時,蘇流苑開口道︰「先生請。」
脆生生的聲音讓百里約回過神來,他疑惑地看著她,緩緩坐了下來問︰「你就是那個要比試算術的人?」
蘇流苑微微一笑,道︰「請先生指教了。」
百里約還在蹙著眉望著蘇流苑,此時,廳上樂曲正緩緩升起。
台下一片哄動聲,原來王湄已經換過了套艷紅色的紗衣,腰纏白玉帶,原本高高的發髻已經被挽成雙髻,也纏著紅色絲帶,手中拿著一把玉白長劍,劍上吊著一根白色劍穗,側身立于台中,英姿颯爽!
而伴隨著王湄的舞步踏出,另一處的陸塵霞手中的針也已經落下了第一針……
百里約原以為眼前這個只算清秀的丫頭很好對付,可是自己一連出了十來個問題,她竟然都能一語說出答案!這樣的丫頭,他以前怎麼沒有听說過?
無奈的百里約只好出示最後一個問題了。將題給了她後,他見眼前的女子皺了皺眉,而後向身旁伺候的宮女要來了筆墨和紙,便對著題兀自沉思。不一會兒,她便趴在桌上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百里約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寫在紙上的字,沒想一個也看不懂。
謝微行自剛才見蘇流苑奏《子歸》時,心中就很歡喜,知曉自己並錯人。只是等樂訶說出她要以算術參賽時,他也為之擔上了心,卻不是擔心自己押下的賭注會不會輸掉。
然而觀察了百里約好一會兒,從百里約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後來漸漸凝重的臉色時,他不禁好奇地站起了身,悄悄來到她身後。
只見百里約出碘是︰有一牧人,養的牛是二十七頭,六日就可以將草場中的草吃盡;若是養牛二十三頭,則九日可將草吃盡;若養二十一頭,那麼又需要幾日才可將草吃盡?並要保證草需要不斷生長的。
謝微行長眉漸漸緊蹙,盯著題目也暗自思索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場上的樂聲漸漸消失,一陣如雷般的掌聲四起。蘇流苑此時也嘆了口氣,幸好自己已經解出,不會被突然打斷思路。
整理好答案後,蘇流苑對百里約說︰「先生,流苑已經算出來了,若養二十一頭,那麼需要一十二天就可將草吃盡。
百里約驚訝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問︰「你如何解的?」
蘇流苑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上座的皇帝先開口了︰「蘇小姐、陸小姐也完成了嗎?」
其實像這樣的比試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可比性,時間沒有固定的,連項目,也都不一。蘇流苑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算贏了還是輸了。
「回皇了,塵霞已經完成了。」陸塵霞站起了身,對皇帝說道。
蘇流苑只得照模樣對皇帝說︰「流苑也已完成。」
「來人,將陸小姐的刺繡般出來。」
陸塵霞刺的,只是一朵簡簡單單的牡丹,卻如同真花一樣,讓人想伸手去摘。這時,也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了蝴蝶,竟然停在了了牡丹花上。
「哇——」
頓時堂下一片驚嘆聲。
「陸小姐的花果然一流!」百里約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喃喃說到。
蘇流苑卻微微哂笑一聲,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將布和線燻上香,自然能把蝴蝶引來。謝微行听到身邊女子的笑聲,湊前低聲問︰「你知道原因?」
蘇流苑猛然回頭,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謝微行微笑不語。
「看來王小姐與陸小姐實在讓朕有些為難了啊!」皇帝不禁笑著說到。
皇後道︰「確實無法評判。」隨後眼楮轉向蘇流苑這處,道,「百里先生,你那邊如何了?」
百里約連忙站了出來,對皇帝皇後說︰「回皇上皇後,養牛之題蘇小姐已答出正確答案。只是臣好奇她是如何解答的。」
百里約的話一出聲,場中知道內情的人都不禁驚訝地看著蘇流苑。養牛之題是百里約但師祖提出的問題,當年簽訂《雙齊和約》時,百里約但師祖正是以這養牛之題難倒北齊使臣的,所以一直流傳至今,也沒有能回答得出。這個問題便一直流傳下來,直到百里約試驗多次,才得出結果來,沒想到今天蘇流苑僅僅這麼一會兒就回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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