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月還未說完之際,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賀蘭玥登時起身,向著殷明月奔來,失態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見半分帝王威嚴,急切的問道︰「你說什麼?」
忽略掉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殷明月笑得依然溫軟優雅,她緩緩轉身,看著面前急切萬分的男人,心底卻蔓延著熊熊烈火,帶著女人特有的激烈與狠辣。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朕問你,你剛剛所言是何意思?」
殷明月用力的掰開握住手臂的大手,似笑非笑的看著辰南,話卻是對著賀蘭玥說︰「臣妾在未央宮等著皇上。」說完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徑自揚長而去。
在她離開之後,賀蘭玥漸漸的從慌亂中回過神來。未曾留下只言片語,便向著殿外奔去。
「皇上!」辰南見他離開,急忙出聲喊道。
然而,那個男人恍若未聞,頭也不回的離開。辰南登時追了出去,隱隱只能看見男人向著未央宮奔去的背影。模糊,飄緲,不可捕捉,一如這個男人的心。
替身!這兩個字再次不受控制的浮現在辰南的腦海中,她失態的捂住疼痛不已的腦袋。然而,不過徒勞。腦海中有一道聲音在無情的吶喊著︰替身!替身!替身!
辰南突然癲狂的哭喊出聲來︰「我不是替身,我不是!我不是!不要再喊了,求求你,不要再喊了!」
貼身宮女翡翠嚇得一驚,急忙扶住辰南,驚呼道︰「娘娘,你怎麼了?」
大殿之內的奴才婢女惶恐的跪滿一地,生怕這位皇帝心尖尖上的寵妃有何閃失,而自己將會受到牽連,性命不保。
「宣太醫啊,一個個愣著干嘛,快去!」翡翠緊緊的扶住失態的辰南,對著這群宮人厲聲吼道。
不出小片刻的功夫,太醫便火急火燎的趕來。而這時,辰南已經沉沉睡去。太醫把脈之後,並未發現任何異樣,開了一些安神的藥物,囑咐幾句便回了。
辰南醒來之際已經是傍晚時分,冬季的天色黑得比較早,這會功夫天幕已經暗沉起來。
見辰南已經醒轉,翡翠急忙端來早已煎好的藥物,輕輕搗鼓一下,待溫度適宜之後,柔聲道︰「娘娘,喝點藥吧!」
一直以來親善的辰南聞言神色一冷,泛著銳利的寒芒,一把拍飛翡翠手中的藥碗,與地面相撞之際,發出砰地一聲脆響。翡翠嚇得一驚,急忙跪了下來。
「本宮沒病,喝什麼藥?」
辰南從一介卑微的宮女成為燕皇宮內的人上人,縱然賀蘭玥對她極其寵愛,她卻從沒有半分主子的架子,對宮內的下人們親和友善。但是現在,辰南的突然轉變讓殿內的宮人們均是惶恐萬分。
翡翠驚懼的伏地而跪,頭顱埋得低低的,聲音顫抖不止,「娘,娘娘,奴婢知錯,奴婢口無遮攔,娘娘恕罪啊!」
「滾!」話音一落,滿室的奴才婢女急忙退了下去。
雙手緊緊的抓住床上的蠶絲錦被,擰成扭曲的形狀,辰南冷冷低語︰「我,不做替身!」
殷明月剛剛才回到未央宮,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賀蘭玥就已經追了過來。
她還未來得及換下那身大紅風炮,賀蘭玥徑自走進內室,粗魯的一把抓住殷明月的手腕,沉聲問道︰「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殷明月淺淺一笑,姿態雍容,「皇上已經明白了,不是嗎?」
賀蘭玥聞言一愣,心中突然涌出一絲狂喜,那顆猶若死灰的心瞬間醒轉復活,一下一下的狂跳不止,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急切與歡喜,「你有她的消息嗎?她還活著,她在哪?」
男人的反應如一道銳利的利劍,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量,襲向殷明月心中最柔軟的領地。她依然笑得溫軟,然而,若是細看,便能發現笑容之下掩蓋著一絲不易捕捉的苦澀。
「臣妾並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不過,臣妾卻知道關于她的一點事情。」殷明月緩緩的抽出被男人抓住的手腕,輕聲道︰「皇上可願知道?」
眼眸里的光亮稍稍黯淡了幾分,賀蘭玥不耐的掃了她一眼,聲音冷冷,「說!」
殷明月徑自越過賀蘭玥坐在一旁的軟榻之上,神色慵懶,不疾不徐的說道︰「在說之前,臣妾想先求皇上一件事情,望皇上能夠答應。」
賀蘭玥冷哼一聲,「你是在和朕談條件嗎?實在是好膽!」
「臣妾不敢。」殷明月神色冷冷,不咸不淡的說道︰「那皇上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脖子突然被用力鉗住,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殷明月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賀蘭玥冷冷低語︰「你敢威脅朕?」
嘴角突然掀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殷明月輕輕的閉上了眼楮,任由空氣的絕離,沒有任何反抗。
漸漸的,賀蘭玥終于松開了鉗住殷明月的脖子的手,男人深吸一口氣,聲音里帶著不曾猶豫的妥協,「朕答應你。」
在賀蘭玥與殷明月的交鋒之中,這是賀蘭玥第一次妥協。照理來說,殷明月是該竊喜的,然而,此時的她心中只有滿腔的怒火與屈辱。她第一次贏了賀蘭玥,然而卻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皇上就不問問是什麼事嗎?就這樣輕易的答應臣妾?」殷明月不甘的問道。
「無論何事,朕都答應你。」賀蘭玥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不耐的說道︰「你若再敢得寸進尺,朕會殺了你。」
殷明月聞言自嘲的笑出來聲,她讓這個從來不會低頭服軟的男人妥協了,她該高興不是嗎?但是,心底的苦澀究竟從何而來?
「臣妾望皇上留柳文旭一命。」
賀蘭玥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神色一冷,「你可知,後宮不得干政?」
「臣妾知道。臣妾讓他不死,自然有臣妾的理由。我相信,當皇上知道這個理由之後,也不會‘舍得’讓柳文旭死。」殷明月倒了一杯熱茶,對著賀蘭玥遞了過去。然而,賀蘭玥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殷明月也不惱,收回茶盞,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皇上可知,她的娘親究竟為何而死?」也不等賀蘭玥詢問,殷明月再次說道︰「是被柳文旭所害。」緩緩抬頭,看向一旁的男人,聲音帶著些許嘲弄,「現在,皇上還要殺柳文旭嗎?」
燕皇死了之後,賀蘭玥徹底失去了復仇的目標。然而現在,得知金之南所遭受的一切悲慟居然還有另一位始作俑者,殷明月心知賀蘭玥自然會「舍不得」讓柳文旭就此死去。
果然,男人冷冷一笑,登時起身,一語不發的揚長而去。
殷明月仿佛看見了柳文旭在牢中受盡折磨,卻得不到一絲痛快的模樣,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讓殷明月詭異的笑出聲來。
待賀蘭玥離開之後,霓珠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為殷明月換了一杯熱茶,疑惑的問道︰「娘娘,當初你不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瞞住了這件事嗎?為什麼現在又主動告訴皇上呢?」
接過霓珠遞來的熱茶,殷明月端在手中,並未喝,淡淡說道︰「當初本宮只想壓下關于那個女人的任何消息,王朝面臨傳承之際,皇上不能被這些事分心。但是現在不一樣,既然柳如煙求上門了,自己送她一個順水人情又如何?況且,柳文旭現在還不能死。」
「柳文旭與殷府沒有任何私交,他縱然死了也無礙啊!柳妃娘娘不過主子身邊的一條狗,主子讓她東,她不敢西。何必賣她的人情呢?奴婢愚鈍,實在不明主子深意。」
殷明月神色一凝,帶著些許沉重,聲音清冷,「不知為何,本宮總覺得她沒有死。或許有一天,她會回來。作為害死她娘親的柳文旭也許會有用處。」
霓珠自然知道她說的「她」是誰,心下大驚,驚呼道︰「怎麼可能沒死呢?皇上幾乎把大燕都翻了個底朝天,都未曾找到。也派出眾多暗探前往其他兩國尋找,都沒有一點消息啊!」
「是啊!」殷明月深深吸了口氣,沉沉道︰「若是她還活著,不可能找不到啊!但是,為什麼本宮會覺得她還活著呢?」
霓珠見殷明月憂心忡忡,急忙討好的說道︰「娘娘定是多想了,那人不過命薄之人,想必早已化成一杯黃土,如何能與身份尊崇的娘娘相提並論?」
殷明月煩躁的揮了揮手,「你退下,本宮想靜靜。」
待霓珠退下之後,偌大的內室內只有殷明月一人靜坐沉思。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霓珠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行禮道︰「娘娘,柳妃娘娘求見。」
殷明月漸漸收起自己煩雜的思緒,淡淡道︰「讓她在正殿候著,本宮一會就到。」
「是!」
當殷明月從內室走到正殿之際,柳如煙登時迎了上來,大行叩拜之禮,「妹妹謝姐姐救命之恩,姐姐今後有任何吩咐,妹妹定當鞠躬盡瘁。」
殷明月無謂的笑了笑,徑自向著八仙桌走了過去,緩緩坐下,姿態雍容大氣,「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客氣?難不成本宮還真能讓你死而後已嗎?」神色越帶些許嘲弄,「況且,你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有用。」
柳如煙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瞬間便恢復如常,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隨著殷明月坐在八仙桌前,巧笑嫣然,柔聲綿綿,「姐姐說的是,是妹妹自大了,若妹妹有幸能為姐姐盡些綿薄之力已是如煙之福。」
殷明月淡淡掃了她一眼,這樣淡漠的眼神看得柳如煙心底漸漸泛起一絲不安起來。就在這時,殷明月突然輕笑一聲,謙和的說道︰「瞧妹妹說什麼話,能得妹妹相助,自然是極好之事。」
柳如煙配合著笑了笑,但是笑中卻帶著幾分惶恐。殷明月越是這樣陰晴不定,她越是琢磨不透。
「姐姐今日好生威風,竟然能讓皇上追到未央宮來,南宮那賤人這會想必正哭著呢。雖然這些日子皇上也常到南宮,但是自從前些日子寵幸她之後,便再也沒有她侍寢的記錄。呵呵,猶記得當初姐姐以茶喻人那一番話,真正應驗了呢!」
柳如煙討好的笑了笑,「妹妹實在是佩服,姐姐今日這一仗,贏得委實漂亮。」
本以為殷明月听到此言定會喜得心花怒放,哪知原本還面帶淺笑的殷明月聞言神色倏地一冷。後宮眾人都知道,皇後一早浩浩蕩蕩的闖入南宮,硬是將皇上從榮寵萬千的南妃身邊搶了過來。可是,殷明月卻知道自己是靠著什麼才贏得這一仗!
殷明月將金之南視為自己命中的致命對手,她從不覺得自己不如金之南。然而,現在她卻不得不靠著那個男人對金之南的愛來牽制他的思緒。這是殷明月不願提及的失敗與屈辱,只有她自己明白今日這一仗她不僅沒有贏,而且輸了,輸得慘烈至極,僅僅只是那人的一點消息就讓這個男人分寸大亂。
想到這里,殷明月神色越發陰冷,雖然只是淡淡的掃了柳如煙一眼,卻讓柳如煙嚇得一驚。
「若是沒有那份睿智就不要試圖揣摩本宮的心思,如果適得其反,本宮怕你沒有那個能力來收拾殘局。」
柳如煙登時起身,卑微的垂首,惶恐道︰「妹妹知錯,請姐姐恕罪。」
殷明月看都不屑看她一眼,不耐的問道︰「還有事沒有,沒事就回自己宮里待著去。需要你的時候,本宮自會去找你。」
想到此番來的目的,柳如煙輕輕揮了揮手,身後的婢女恭恭敬敬的呈上了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子。殷明月淡淡的看了那盒子一眼,沉默不語。
「姐姐大恩,妹妹無以為報,小小薄禮,請姐姐笑納。」柳如煙獻寶似的將盒子放到殷明月面前的桌面上,嘴角掛著一絲僵硬的笑意,神色中還帶著些許不舍。
世間萬物,除了那個男人的心,還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殷明月放在眼里。見柳如煙如此不舍,殷明月心中升起幾分嘲弄,面上卻不咸不淡的問道︰「何等寶貝,竟讓妹妹如此看重?」
柳如煙淺淺一笑,笑中帶著些許羞澀,白皙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潤,身子輕輕向前靠了靠,低聲說道︰「姐姐可听過‘思情’?」
殷明月聞言一愣,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盒子,「思情嗎?你從哪里弄來這東西?」
「不瞞姐姐,這是妹妹花了好大功夫從西域弄來的,本來妹妹是想留著自己用,但是姐姐大恩,妹妹不敢忘,所以就將此物獻給姐姐,望姐姐笑納!」
話音剛落,殷明月瞬間明白了柳如煙之意。她緩緩起身,聲音淡然︰「思情乃世間最霸道的合歡散,此藥無色無味,能夠化在空氣之中。而且,只對男子有效。據說,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在中了思情之後能夠控制住的。不同于普通的合歡散,思情之所以名貴就在于,若是將思情涂抹在女子身上,男子吸入一點,就會將這名女子當成自己心愛之人,終身深愛不悔,而且沒有任何解藥。本宮說得可對?」
柳如煙嬌羞一笑,「姐姐好見識!」
「你將此物呈給本宮,若是本宮將思情涂抹在身上,不僅能得到皇上的寵幸,還能讓皇上將本宮當成他所愛之人,他將會對本宮忠貞不二,一心一意,深愛一生!」說完之際,殷明月淺淺一笑,意味深長,「妹妹可真是送了姐姐一份大禮啊!」
柳如煙一直不舍將思情送于他人,然而,眼下自己父親性命堪憂,還需要殷明月的幫助。雖然自己用了思情之後,能夠得到帝王寵愛,到時想要保住父親的性命並不難。但是,她卻不敢如此而為。因為,她太過清楚殷明月的手段。狠辣,決絕,犀利,甚至瘋狂……
現在,看殷明月的反應,柳如煙便認為此禮確實送對了。正當她心里暗暗松氣之時,背對著她的殷明月徒然轉身,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登時扇在她的臉上。
白皙的臉頰上一片紅腫,只覺得火辣辣的疼,柳如煙捂住自己的臉頰,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殷明月?照理說,後宮之中沒有一個人不想得到皇上的寵愛,殷明月也該如此啊!但是,眼下自己所獻給她的思情不但能讓她得到皇上的寵愛,而且這樣的寵愛還會伴隨一生!
究竟是為什麼?
殷明月冷冷的看著柳如煙,寒眸泛著銳利的光芒,射出毫不掩飾的殺意,厲聲喝道︰「我殷明月再不濟,也不會用這種方法去得到一個男人的心!」
啪的一聲,又一個耳光用力的扇在柳如煙的臉上,「你可知,本宮所愛之人是大燕王朝里最尊貴的男人,一代帝王!思情?合歡散?哼!將這些下作之物用在帝王身上,你這是在侮辱他,本宮容不得!」
啪的一聲,再一個耳光扇在柳如煙的臉上,這一下力道剛猛,柳如煙直接被扇倒在地,面對怒火沖沖的殷明月,她惶恐的跪了起來,恐懼得忘了言語,頭顱埋得低低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輕輕抬起柳如煙紅腫的臉頰,上面掛著晶瑩的淚滴,真真我見猶憐。殷明月憐憫的看著這張美艷的容顏,嘲弄一笑,「作為女人,你年輕貌美,姿色堪稱一絕,但是你真的很可憐。沒有驕傲,沒有尊嚴,沒有自我。知道為什麼本宮不屑用此方法嗎?並不是因為本宮乃後宮之主,當朝皇後,有著國母之傲!而是,我活得比你更像一個女人,一個有資格去愛一代帝王的女人!你,根本不配愛他!」
手上瞬間用力,甩開柳如煙的下巴,厲聲喝道︰「跟本宮滾出未央宮,以後沒有本宮的召喚,不得踏入半步。」
柳如煙慌亂的磕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潔白的地板上,驚慌的哭出聲來,「妹妹知錯,妹妹知錯,姐姐饒了妹妹這一次吧,妹妹糊涂了!」
「讓你滾,听不見嗎?」
殷明月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緩緩轉身,正欲向著內室走去。見她準備離開,柳如煙心中一慌,登時跪走向前,狼狽的拉住殷明月身下的裙擺,卑微的哀求不止,「姐姐饒命啊,妹妹再也不敢了!」
殷明月一腳踹開柳如煙,緩緩蹲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你怕什麼,本宮又不會殺了你,哪怕只是一條狗,但也有自己的用處不是?」殷明月輕輕伸出手來,緩緩扶起跪在地上的柳如煙,淺淺一笑,「更何況妹妹好歹也算是個人,自然比狗的用處更大。在本宮這里,只有真正聰明的人才能活得長久,明白嗎?」
「妹妹明白了。」
柳如煙離開之後,殷明月收到暗衛傳來的消息。賀蘭玥離開未央宮之後,徑自向著大牢走去。在他踏入大牢不久之後,牢內突然傳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喊聲。聲聲淒慘至極,讓人不忍听聞。
整個內室只有殷明月一人時,她突然疲憊的靠在軟榻上,沒有平日的半點威嚴與犀利。有的只是一個女人的脆弱與心傷。
「對于傷害過她的人,你如此狠辣無情,愛得真的有這麼深嗎?」一行清淚順著臉龐緩緩流下,殷明月沒有擦拭掉這些冰冷的液體,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流入心肺,掀起一層層冰冷的寒氣。她茫然的看著窗外漸漸暗沉下來的天幕,喃喃自語,「玥哥哥,那些過往的曾經,我們還回得去嗎?你還記得,那年大雪紛飛的夜里,你抱住一身傷痕的我時,說的話嗎?」
「你說,你會保護我一生一世,你還記得嗎?記得嗎……」
「你忘了,因為她出現了,她把你的心拿走了!」殷明月輕輕哭出聲來,帶著年輕的彷徨與脆弱,「那明月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這一晚,殷明月在漫天的悲傷之中沉沉睡去。在夢中,她回到了年少的時光。夢見了那個讓人害怕的夜,那種鞭打的痛。大雪紛飛中,少年向著自己緩緩走來,緊緊的抱住顫抖的自己,那溫柔如春風的聲音,溫暖如烈陽的懷抱,最終定格在風中淡淡飄揚的梅香中。
在這冰冷的後宮之中,殷明月靠著日復一日的回憶,孤單寂寞的緩緩度日。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絲氣息消散,也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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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小說主要以人和事還有時代背景為主,故事是以事情為發展,而操作事件的是人。寫人莫過于寫人性!啊啊啊,這是朱雀雀寫得最痛苦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