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個,我不能說……」艾亞哥斯很為難,這個是真的不能說。
「怎麼,不敢自己找答案?還是不相信自己,認為自己找不到?」北冥辰閑閑的毒舌著。
挑了挑眉,穆容抬眼看他,同樣挑釁道︰「只有你這種沒自信的人才會這麼想。」隨即環顧了眼四周,不屑道︰「不要告訴我覺醒什麼的是在這里。」
「自己找去。」說著北冥辰就離開了,「我等你九個時辰,過時不候。」
「很抱歉,你的等待我一點也不在乎。」穆容毫不在乎,愛等等去,誰喜歡你等啊。
「是嗎?可是有人等不起怎麼辦?」北冥辰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有人等不起關我什麼事?穆容差點月兌口而出,但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陳沫,那話便咽回了肚子。
「誰怕誰,走著瞧!」
「那就走著瞧唄!」北冥辰轉身就走。
!
穆容瞅了他一眼,也轉身就走,誰知明明看著空空的地方,一回頭竟撞上了堵透明的牆,正打算看看怎麼回事,那牆突然消失,他一個不放跌倒在地。再回頭,連艾亞哥斯的影子都沒了。
狠狠瞪了眼身後消失了的透明的牆,穆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
艾亞哥斯一眨眼,穆容就沒了影子,他不由驚了一跳。轉身去查看,結果被一道結界狠狠彈開,摔了個狗吃屎。
※※※※※※
陳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視線很模糊。腦袋很重,眼皮也很重。本能的閉眼繼續睡。心中卻莫名升起警兆,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好、好痛……」她捂著頭,腦袋里仿佛有千萬根針在刺,疼得她打滾。
「你沒事吧?」有人扶起她,用溫熱柔軟的毛巾給她敷臉。
「冷水。用冷水。」陳沫喘著粗氣,幾乎使盡全身力氣才吼出聲來,然而那聲音卻與使出的力量不相配,柔柔弱弱的,飄出幾米便塵歸塵土歸土。
「哦,那你忍忍。」
留下一串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待那聲音遠去,四周又陷入沉寂。視線十分朦朧。根本看不清事物。陳沫半跪在地上,身體沒有一點力氣,怎麼也站不起來,伸手去攀能夠到的地方,卻打翻了臨近的水盆,溫熱的水濕了一身。
怎麼回事?
腦袋里亂糟糟的,連精神都無法集中,根本無法思考。她使勁捶打著頭。使勁按著太陽穴楮明穴,除了幾乎窒息的刺痛,什麼感覺也沒有。
「你、你怎麼了?」之前那個女孩又回來了。
陳沫感覺有人扶起了自己。手忙腳亂地幫自己擦著濕掉的衣服,趕緊抓住她,問︰「你是誰?這里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我……」
「先不要想那麼多,既來之則安之,小荷,把你的衣服拿來給她換上。」一個沉穩的女聲傳來。那聲音似乎帶著魔力,慌亂的陳沫很快平靜下來。
「好、好的。」名叫小荷的女孩又化作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不用擔心,沒事的。」沉穩的聲音安撫著陳沫,「來,先擦把臉。」說著陳沫便覺得臉上一涼,還有些微的刺痛,她不由低呼了一聲。
「所以才會用溫水。」溫和穩重的聲音解釋著,「不過也沒關系,這樣藥性褪得快些。」
藥性?腦袋里仍是一團漿糊的陳沫好像抓住了什麼,一把抓住身前女人的手,厲聲問︰「什麼藥?」
那女子沉默了一會兒,溫柔的解開陳沫緊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陳沫心有不甘,但她現在全身乏力,根本沒法抗衡。
那女人似乎嘆了口氣,語氣里含著深深的無奈︰「我也不知道,我們都是這樣進來的。」低沉了一會兒又給陳沫擦臉和手,「不要想那麼多,總會有辦法的,來,先把自己的身體恢復好……」
陳沫不說話了,她一把奪過毛巾,狠狠擦著自己的臉。在冰冷和疼痛的刺激下,大腦很快恢復清明。
白魏雨……加牛女乃的咖啡……突然的困意……圖鎖天地……禁忌祭祀……極陰女子……
原來如此!可是,我並不是極陰女子啊……
「衣、衣服。」
擱下冰冷的毛巾,陳沫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身著純白連衣裙的小女孩兒怯生生立在自己面前,手里捧著同樣潔白的衣服。
視力還有點模糊,但是看清楚近距離的食物已經沒有問題。女孩兒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陳沫有一瞬的恍惚,好像看見了瘦瘦小小的小舞。
「先換上衣服吧。」身側年約四十歲的婦人溫聲道,「小心著涼。」
陳沫愣了愣,接過小荷手中的衣服,一樣的潔白無瑕縴塵不染,一如小荷身上那件,一如婦人身上那件。
「你的衣服他們還沒有送來,先將就將就吧。」婦人溫聲安慰著,陳沫也不推辭,爽利的換上了。
「真漂亮!」婦人看見換上白衣的陳沫,眼神亮亮的,小女孩也傻傻笑著。
「你恢復得真快,是我見過最快的。」婦人明亮的眼神閃過深刻的傷痛,隨即黯淡下去。如同煙花綻放過的天空,有過煙花盛開的絢麗,隨後永久的黑暗便更讓人難受難堪。
看來她是知道什麼的。陳沫心里想著,也不打算繞彎子,直接問︰「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
「這里?」婦人愣了愣,笑得極為嘲諷,「誰知道呢。至于我們,我叫易紅秋,她叫凌小荷,怎麼在這里,和你一個樣。」
陳沫挑了挑眉︰「和我一個樣?我是怎麼樣的?」
易紅秋似笑非笑地望著陳沫,語氣很是悵惘遺憾︰「你說你這小姑娘戒心明明這麼重,怎麼就著了他們的道呢?」
不置可否的撇撇嘴,陳沫才懶得爭辯什麼。她覺得自己的戒心真心挺高的,只是誰能想到自己臨時起意回國也會被人家守株待兔?唯一的解釋就是人家早已等候多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本身就躲無可躲的事,她才不花那個功夫自責反省呢!
「我餓了,有沒有吃的?」陳沫大喇喇的癱在床上,張口就要人家服侍。唉,不是她不會自力更生,而是現在這個身體,別說什麼自力更生,能不能走還是個問題呢。那家伙究竟給下了什麼破藥?軟筋散?太特麼的難受了!
「吃的還是有的。」易秋紅笑笑,也不在乎陳沫的語氣,「不過盡量不要多吃,你知道……」說著好像顧忌著什麼,很快噤了聲,「我這就給你拿點。小荷,好好照顧姐姐。」
「好的。」小荷很乖的點了點頭,怯怯望了望陳沫,發現陳沫沒有看她,便大著膽子湊到陳沫跟前,小聲道,「吃了里面給……」她左右看了看,聲音更加不可聞,「加了點東西,你少吃點,水也不要多喝……」
「小荷?」陳沫勉強坐起身,和她對視,「你知道誰抓……」
「噓——」小荷沖上來捂住陳沫的嘴,鬼鬼祟祟看了半天才道,「不要這樣說,會被他們……」想到下場,小荷臉色煞白,聲音也跟著顫抖,「反正,你不要亂說……」
有監視?陳沫心中一動,本能的運轉靈力,卻發現靈竅空蕩蕩的,不說靈力,連一點靈氣也感受不到。最大依憑被拔出,一顆心也沉了下去,同樣沉下去的還有她的臉色。半晌,她狠狠捶床,卻將自己的手捶的生疼,不由低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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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陳沫陰沉的臉,和發脾氣似的捶床,李世仁笑容越發燦爛。滿意的轉過身,對身後的四長老道︰「看吧,再厲害的人,落到我手里還不是得乖乖听話?」
「大長老威武!」四長老拍著馬屁,又不由擔憂道,「陳沫畢竟是領主……」
「領主?」李世仁語氣不屑,「那又怎麼樣?一旦事成,別說一個領主,就算十個領主百個領主,還不得乖乖的俯首稱臣?」
「可是……」萬一不成呢?四長老沒敢把這話說出來。
「可是?」李世仁寒冰一般的目光射過來,四長老打了個寒顫,立馬道,「可是陳沫並不是極陰女子!」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放寬心,她雖不是極陰女子,但是卻是極好的陰魂容身之器。不然,那麼多的陰魂厲鬼,要是暴走怎麼辦?沒有她我還要擔心,有了她,我們必然高枕無憂!」
「大長老聖明!」四長老心中不以為然,嘴里卻不遺余力的拍著馬屁。
「對了,金昊怎麼樣了?」
「還是那副樣子,軟硬不吃!」說到金昊四長老就一肚子氣,尤其是金昊那家伙的眼神,自己明明是為了他好,他倒一副清高桀驁不屑為伍的樣子,看得人心慌!說話間也就歹毒了幾分,「我看不如殺了得了,要死不活的,看得心煩。」
「哦?」李世仁有些詫異的望了四長老一眼,他可是金昊的好友,沒想到居然會提議殺了金昊,轉念一想便釋然,看向四長老的目光不由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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