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升的太陽已經冉冉升起,一縷縷耀眼的陽光灑落在草地上,照得草地上的水珠發出閃爍的亮光……
那個女子依然忘我,還在興致勃勃地說著,也不知說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兀自抿嘴笑了起來。
植擎天已經記不起自己站了多久。那個女子來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他心里不由得隱隱發酸,若那時他也死了,那個女子會不會象如今對待他那樣,對待他嗎?
親手給他做好吃的,還陪著他,興致勃勃地將花花世界中的所見所聞告訴他?
那個女子收了笑,又伸出手去撫模那塊墓碑,指尖在「花夕拾」三個大字輕輕滑過,滿臉悲痛,眼神幽傷,其他書友正在看:。
在熠熠生輝的陽光下,出來的皓腕上,那天的傷口依然沒有愈合,而已經愈合的那個傷口,留著一道疤。
植擎天的目光落在那兩個傷口上,心里狠狠一痛,只感到那個結著疤的傷口就象一張嘴,似乎在無情地嘲笑他。
嘲笑他的悲傷與痴情,嘲笑他的涼薄與無情。
植擎天倏地閉了雙眼,不敢再看。
腦海中那地上的鮮紅,依然觸目驚心。那日那個女子決絕地割開脈博,要將鮮血還給他的那種孤烈,將他痛得不能再痛的心一片片撕裂開來,再也拼不起來。
那時他才真正相信,她的心里真的沒有他。他們,真的回不去了。
猛地,植擎天轉過身,邁開大步離去。
從今以後,那個女子的喜怒哀樂,與他再無關系。
旭日東升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依然揮不去他一身的冰寒之氣,春日的晨曦暖和了大地,卻如何也暖和不了他的心。他的心從此之後只有巍巍白雪,千里冰封。萬里飄雪。終年再也找不到一縷陽光。
這邊的樹林中,一對男女正緩步走過來。
遠遠看見墳前那個熟悉的俏麗身影,男子的身子僵了僵,腳步停了下來……
女子耳邊就響起他低沉的聲音︰「玉兒,你在這里等著
玉姬愣了愣,垂下頭低聲嗯了聲。
她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女子,只是她想不到,三爺不讓她上前去。
是不想那個女子看到她嗎?三爺早知道與那個女子再無可能,可他依然,不讓她出現在那個女子面前。
田三爺抬起步子。一步步向著墳墓走去。
玉姬站著林中,目光越過三爺。看向墳前那個女子,金色的晨曦灑落在她身上,象給她披上一件五彩紛呈的霞衣。可耀眼不是金色的彩霞,而是那個女子。
這樣的女子,注定是生活在耀眼的陽光下,而她,卻永遠站在樹林中的陰暗里。就象此刻。
她從來不妄自匪薄,可在三爺的心里,卻是如此。那個女子是他的陽光,而她,永遠走不出黑暗,走到他的陽光里去。
丁雪尋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那個討厭的人來了,我一眼也不想看到他。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田三爺走到墳墓前,正要出言喚一聲,那個女子卻起身朝另一邊走了。
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田三爺心內涌起一股難言的苦澀,站定在墳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夕拾,我來看你了
「你在這里還好嗎?」
田三爺蹲子,輕輕撫著墓碑,眼里涌起一層水霧。
冷血門外,陸大夫看著那三個殺氣騰騰的大字,忍不住探頭往里看了看,就是這里了!
守門的門徒喝道︰「干什麼的?」
陸大夫問道︰「請問這里是冷血門?」
「是,:
陸大夫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這位爺,我要找一位植夫人,煩這位爺通傳一下
門徒大吃一驚,神色惶恐地四周看了眼,壓低聲音喝道︰「快走,沒有這個人……你不要命,我還要命
陸大夫被推得腳下一個踉蹌,不由愣了愣,「沒這個人?」不會吧?上次那個男子明明說是冷血門植夫人的。
他雖上了年紀,可記憶力很好,一定沒有記錯。
「這位爺,我找植夫人有很重要的事情,煩請這位爺行個方便,通傳一下陸大夫道。
門徒厲聲喝道︰「沒有這個人,快走,不然我不客氣了
你一直就沒有客氣過呀!陸大夫心里月復誹,再次施禮,「我找植夫人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這位爺通傳通傳這位植夫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這位爺听到她的名字惶恐不安?
要死了,還說那三個字!不要命了麼?
門徒瞪眼大怒︰「你再胡言亂語,再不走,我扔你下山去
陸大夫被凶得嚇了一大跳,心中無奈,只得離開,邊走邊自言自語道,「明明是這里,為何說沒有這個人?沒有這個人就算,為何惶恐不安?明明就是有這個人嘛
「哎喲,痛死我了追雲大叫一聲。
陸大夫慌忙抬起腳,滿臉抱歉,「這位小哥,真對不起!」
追雲雙手叉腰,撇撇嘴道︰「你這麼個大人,你娘沒有教你學會走路嗎?」
陸大夫哭笑不得,笑道︰「真對不起!我要找一個很重要的人,找不到一時心急,所以撞到小哥也不知道
追雲是小孩子心性,怒意來得快也去得快,側著頭問道︰「老伯你要找什麼人?這里所有的叔叔阿姨我都認識
陸大夫喜道︰「我要找植夫人,你認識嗎?」
「丁阿姨?你找丁阿姨是要被殺頭的追雲歪著頭道。
殺頭?
陸大夫大吃一驚,難怪剛才那位爺,听到植夫人這個名字象听到閻羅王的名字一樣。
那個貴婦人,到底是什麼人?
「你問我就不用殺頭了,冷血門里,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提起丁阿姨追雲語氣里小孩子家的得意,見把老人家嚇得愣住,得意洋洋笑道,「你找丁阿姨什麼事?告訴我,我讓我娘下次買玩具時轉告丁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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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這種事,怎能跟一個孩子說?
陸大夫猶豫著道,「我想見一見那位植夫人
「那你偷偷見一下就好了,千萬別給掌門知道追雲托著腮道,「我也好想丁阿姨
陸大夫越發奇怪了,那位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陸大夫不由得壓低聲音道︰「那位植夫人,要如何才能見到她?」
追雲搖著小腦袋道︰「我也不知道,我娘上次是在喜洋洋玩具店見到丁阿姨的,:
「阿雲,回來吃飯了一個菲衣女子朝這邊走過來。
「我娘來了追雲奔上前大聲喊道,「娘,有人找……那位
那位?一個大夫?
寒玉一愣,打量著陸大夫,「你找誰?」
陸大夫的聲音不由得壓了壓,「我找植夫人
寒玉壓低聲音道︰「她已經離去了,你快走
又是一個讓他快走。
陸大夫急了,面上露出哀求的神色︰「我找這位植夫人,很重要的事。請這位娘子幫幫忙
「很重要的事?」寒玉愣了愣,又仔細打量陸大夫。有很重要的事情?她可不記得夫人與什麼大夫有來往了。
陸大夫道︰「是的,關系這位夫人的一生幸福
寒玉四下看了眼,發現沒有掌門的身影,便引了陸大夫進入自己的院子︰「那你跟我來
一入屋,寒玉請陸大夫坐下,起身去關好門窗。
陸大夫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怎麼找個人,還象做賊似的?
寒玉回身道︰「你到底找我們夫人做什麼?這回可以放心說了
植擎天正在看帳,手中的筆無意識地轉了一個圓圈又一個圓圈。
冷阿二隱在窗外,目光卻落在掌門手中的筆上。這個動作,是那位常常做的。
門被人急急推開,寒玉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顯然是一路急跑過來的,看到植擎天立即激動地道︰「掌門,夫人她……」
植擎天臉色一沉,凌厲的掌風已經掃過去。
寒玉被一掌打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植擎天冷冷瞧了她一眼,森然道︰「要不是不忍心追雲無母,此刻你已是一具尸
寒玉拼死撐起半個身子,不理會口角不斷滲出來的鮮血,咬牙忍著痛道︰「請掌門……讓屬下把話說完,屬下願意以死謝罪。夫人她……她之所以離開掌門,是因為……因為她終生……不育……」寒玉話未說完,終是撐不住暈死過去。
植擎天心頭一震,霍地站起身來,臉色慘白。
「寒玉!到底怎麼回事?」植擎天一手撈起寒玉,將源源不斷的真氣輸入她體內,寒玉幽幽轉醒來,目光卻看向屋內,「那個……大夫,在我屋中……」
陸大夫左等右等,卻不見先前那位娘子回來,卻等來一位表情冷漠卻又滿目哀傷的男子,他問道︰「大夫,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內人?
陸大夫越發驚訝,便將重金丁雪尋求醫,自己遇到染阿大然後找到這里來的經過和盤托出來。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和盤托出之後,這個男子竟然將他強留在冷血門,卻象招待貴賓一樣招待他。
寒玉再次醒來,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剩下皮肉之痛。抬頭見屋內除了追風,還有掌門。她心知是怎麼回事,撐起身子來給植擎天叩頭,「謝謝掌門為屬下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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