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灌了參茶,蘇文杰抱著蘇越躺到了床上。
半夜,蘇文杰被懷里人的躁動給蹭醒了,蘇越顯然睡得很不安穩,輕輕用腿蹭著被子,發出類似于小動物般「唔……嗚……」的聲音,還伴著時重時輕的喘息。「小越?」,蘇文杰拍了拍蘇越的臉,輕聲喚道,蘇越沒有醒。
又夢魘啦?蘇文杰皺著眉頭想到,打開了床頭的燈。
透過昏黃的燈光,蘇文杰發現蘇越還是與上次夢魘有很大的不同的,上一次,蘇越的臉色是蒼白的,還直冒冷汗,而這一次,蘇越卻是臉紅得厲害,全身都透出一層淡淡的粉色,仿佛在浴室被蒸汽燻出的熱度還沒消散一樣。
蘇文杰把手覆在了蘇越的臉頰上,上面的溫度比蘇文杰的手心略高,一直燙到了他的心里。蘇文杰直覺自己應該把手收回來,否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會很危險,但他的手卻像被黏在了蘇越的臉上一樣,違背了他的思想,舍不得離去。
感受到身邊的溫度,蘇越在半睡半醒間遵循著自己的本能,向蘇文杰靠了過去,緊緊地攬住了他的腰,而白皙細長的腿也與蘇文杰的腿交/纏到了一起,微微挺了挺小身子,舒服地發出了一聲喟嘆。
蘇文杰覺得雙腿交/疊/摩/擦的地方激起了一股電流,直沖向了四肢百骸,讓他覺得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覺神經都酥麻了起來。正在這時,他感到了蘇越腿間的一個小小的變化——原本一直軟趴趴的地方,現在已經有點半軟半硬了。
「爹地……」,蘇越低聲喚了一聲,抬起頭,半睜開了霧蒙蒙的眼楮,目光卻是沒有焦距,小嘴半張著,像是任人采擷的果實。
蘇文杰覺得自己下半身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燥熱,又有了抬頭的跡象。
蘇越覺得自己很難受,卻說不出到底是哪里難受,夢里,他覺得自己的體內好像被點著了一把火,無論他逃到哪里,那把火都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勢必要把他連肉身帶靈魂都燒成灰燼。
掙扎中,蘇越的睡袍微微滑落,掛在了肩上,露出了細致的鎖骨。蘇文杰看著蘇越的眼神越來越深邃,像是一個無盡的黑洞,把蘇越的身影牢牢地吸了進去。
「爹地,我好難受……」,蘇越並沒有完全清醒,他只是無意識地在尋求著幫助。
「乖,很快就不難受了」,蘇文杰輕輕地吻了一下蘇越的額頭,放在他身後的手慢慢地滑下,沿著他的腰,他的腿,從外沿到內側,伸進了他的睡袍里,緩緩地握住了他的前方。
「嗚唔……」,蘇越小小地嗚泣了一聲,逃避似的往後退了退,卻被蘇文杰結實有力的手臂牢牢地固定住了他的身體。
「不要……」,蘇越在半睡半醒間低訴著,他有點害怕這種陌生的感覺。
「乖~」,蘇文杰安撫地吻了一下蘇越的唇角,不容蘇越拒絕,手強硬地動作了起來。「啊……唔……」,蘇越像是一條離水的游魚,斷斷續續地呼吸著,嘴里溢出隱忍卻甜膩的聲音,讓人軟到了骨子里。
蘇越微微張著嘴,吐息間那溫熱的氣流噴灑到了蘇文杰的鼻唇上,讓蘇文杰的五感都集中到了眼前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小臉上。
似受了蠱惑般,蘇文杰依循著那個味道,緩緩地俯下了身子,一把噙住了蘇越的小嘴,如享受著香醇的美酒般,慢慢地品嘗了起來……
第二天,蘇越在宿醉的頭痛中清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困惑地掃視了一圈四周,發現自己正睡在蘇文杰臥室里的床上,而蘇文杰卻不知所蹤。蘇越看了一眼鬧鐘,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怪不得蘇文杰已經不離開了。
只希望那幫損友能夠幫他簽一簽到——要知道,掛科率第一的「滅絕師太」的課可不是徒有虛名的!
蘇越搜刮了一下昨晚的記憶,發現清晰的記憶只停留在他把酒喝下去的最初幾分鐘,之後就越來越模糊了,他是怎麼回來的,又是怎麼躺到蘇文杰床上的,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蘇越查看了一□上的衣著,發現自己干干淨淨清清爽爽地穿著睡袍,一點髒亂的跡象也沒有,便明白過來是有人幫他清理過了。
也對,像便宜老爹這種整潔得幾近潔癖的人,是難以忍受一個髒兮兮的小醉貓躺在他床上的吧?蘇越好笑地想到。
正在這時,臥室的門悄悄地打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了門後。
「爹地!」,蘇越眼前一亮,歡躍地喚了一聲,讓蘇文杰腳步一頓,來不及收回的視線就這樣與蘇越撞上了。「爹地?」,蘇越覺得蘇文杰看他的眼神很是復雜,有點奇怪,專注得讓他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危險感,仿佛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
蘇文杰看著懵懂迷糊的小兒子,自是明白過來他對昨晚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一股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的情緒彌漫上了蘇文杰的心頭。他走到蘇越的身邊,收起了那一番心思,模了模他的頭,問道,「醒啦?頭痛麼?」。
蘇越愣愣地看著蘇文杰,發現他的眼底一片平靜,絲毫都找不到最初的那片波瀾來——難道是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產生了錯覺?蘇越歪著腦袋,撓了撓頭,卻因為搖晃,讓發脹的腦袋產生了一陣眩暈感,不由得用小拳頭錘了錘額頭。
蘇文杰無奈地看著自家的呆兒子,坐到了他的身邊,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後細細地開始給他按壓起太陽穴來。
「唔……好舒服……」,蘇越喟嘆了一聲。
蘇文杰的筋肉一緊,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蘇越,不由得全身的血流都向身下某一處流去,而手,也頓住了。
「爹地?」,蘇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要轉過頭來看看。蘇文杰用手固定住了他的頭,又開始揉了起來,聲線平靜地說道,「沒事」。
「哦」,蘇越乖乖地應了一聲,又理所當然地眯起眼楮享受起來。
于是,閉上了雙眼的蘇越沒發現,身後蘇文杰的視線膠著在他的身上,目光專注而灼熱。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蘇越拿起手機一看,眉眼彎彎地勾起了唇角,按下通話鍵,說道,「喂?小旭哥麼?」。
蘇文杰听到「小旭哥」三個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對于蘇越口中的這個「小旭哥」,蘇文杰還是蠻有印象的——一對著名音樂家的小兒子,名叫「陳旭」,排名老三,天賦沒他的兩個哥哥高,卻也不差,比蘇越高一屆,以音樂特長生的身份被招進了b大。但這些都不足以讓蘇文杰注意到他,最重要的是,這個陳旭與蘇越走得很近,比蘇越那幫「損友」都要近,這讓蘇文杰產生了淡淡的不喜。
蘇越自然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中為陳旭拉了仇恨值,而他之所以與陳旭走得比較近,那是因為他們有很多興趣愛好相似罷了,比如說攝影,比如說畫畫,再比如說音樂……蘇越前世就對這些很感興趣,無奈他在這方面實在很沒天賦,拼死拼活也就學了個業余中下水準,讓他很有挫敗感,這一世難得踫上了個「磚家」,他不順便揩揩油、盜盜經,他就不是蘇越了。
「小旭哥,我沒事……對啊!都怪那幫家伙,居然敢灌我酒!……嗯嗯,好的,我以後會注意了的……啊?你要練琴啦?那好,我不打擾你了……嗯嗯,好的,拜拜……」,蘇越說完,笑眯眯地掛上了電話。
「小越,你很高興」,蘇文杰用的是陳述語句,語氣淡淡的,听不出內含的情緒。
「是啊!有人關心我呢!我不應該高興麼?」,蘇越語氣歡快地反問道。
「嗯」,蘇文杰模稜兩可地應了一聲,手繼續動作著,目光卻漸漸地沉寂了下來。
當晚,蘇文杰很遲才回來,當他回到蘇家時,蘇越已經睡著了,像條八爪魚一樣抱著被子,還模模糊糊地念著一些毫無意義的音節。
蘇文杰坐在床邊,看了蘇越很久,很久,他想到了今天晚上才頓悟的某種感情。
因為屢次對著小兒子而起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蘇文杰懷疑自己真是太久沒舒放過了,所以,他在下班以後,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夜色」。
夜色,是唐葉華開的一間酒吧,吧如其名,除了喝酒尋樂以外,這里還是尋覓高檔伴的好地方,男女皆有。
蘇文杰的出現,讓唐葉華很是驚詫,畢竟自從他那小兒子回到蘇家以後,蘇文杰和尚一般的清心寡欲生活成為了他們這幫朋友口中的「奇跡」,而現在,這個「奇跡」似乎要被打破了。
「阿杰,今晚怎麼來啦?不怕你小兒子‘吃醋’啦?嗯?」,唐葉華攬著蘇文杰的肩膀,哥倆兒好地開著玩笑道。
听到「吃醋」二字,蘇文杰的眼神閃了閃,覺得自己還蠻希望小兒子能因此「吃醋」的。
唐葉華看到蘇文杰的晃神,以為蘇文杰的「兒控病」又要爆發了,撞了他一肘子說道,「得了阿杰,他也不小了,你又不是要給他找後媽,難道老爹的私生活他也要管著不成?小越他也長大了,男人的這種事情,他懂的,嗯?」,說完,還壞壞地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
蘇文杰听明白了,唐葉華的意思是,蘇越遲早也會步上他的「後塵」,找人來解決他的「生理需要」。不知道為什麼,蘇文杰覺得,一想到這件事,他的心里就有種肆虐的沖動,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毀了!
也許是因為蘇文杰周身所散發出來的低氣壓過強,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蘇文杰是個帥氣又多金的,但大家也都遠遠看著,沒有過來搭訕。
當然,凡事總有意外的,可不是麼?這就有一個「不怕死」的人頂著蘇文杰的冷氣風情萬種地走過來了。
「帥哥,一個人麼?」,美女拿著酒,在蘇文杰的眼前晃了晃,然後一口喝了下去,舌忝了舌忝嘴唇。
唐葉華︰妞兒,你別忽略我啊!t^t,什麼叫「一個人」?我那麼大只蹲在這里你都沒看見嗎?光顧著看那座大冰山啦?
美女自然沒有听到唐葉華的心聲,她只是用□果的目光打量著蘇文杰,微微傾著身子,露出她裙子里的「風光」,挑逗之意非常明顯。
若是以前,蘇文杰恐怕就拿房號了,畢竟,都是一夜,只要還過得去的,他不怎麼挑,更何況,這女人的身材的確很不錯,容貌也是上乘。
但是現在,蘇文杰發現對著這個女人是一點興致都沒有,他只是淡淡地看著那個女人在賣弄風姿,眼里平靜無波。
女人在努力了一番仍不見蘇文杰有所回話之後,發現自己踫了一鼻子灰,不由得惱怒地拿起空酒杯,轉身走了。
回到她原來的座位上,她一些朋友圍了過去,似乎在向她打探情況。
「切!真是無趣,像木頭一樣,說不定是個gay!」,女人的聲音並不小,顯然是故意說出來的,語氣間帶著濃濃的嘲諷。
但她倒忘了這間酒吧的性質,在這里,gay並不少見,其中就有不少男的眼楮發亮地在盯著蘇文杰,特別是听到女人說完後,有好幾個都有了躍躍欲試的樣子。
「嘖嘖,阿杰,我發現你還真是越來越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啊~這樣的尤物也舍得放走!還是你的眼光越來越高啦?」,唐葉華打趣道。
「你喜歡可以讓給你」
「人家又沒看上我」,唐葉華聳了聳肩,「我比較喜歡送上門的」。
蘇文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你這里應該有一些少爺吧?」。
所謂「少爺」,便是那些為酒吧客人提供「特殊服務」的男人,其中有一部分是少年。
「咳咳」,唐葉華被酒水嗆到了,「阿……阿杰……你……你還真換口味啦?」。
「你只需要回答有沒有」,蘇文杰淡淡地說道。
「咳咳,有!當然有!不過,阿杰你需要什麼樣的?妖嬈的?嫵媚的?清純的?……」
「十四歲左右的吧」,蘇文杰說道。
十四歲?唐葉華的眼神一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蘇文杰,然後才笑道,「好」。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唐葉華為蘇文杰找的人,竟與蘇越有三分相似。
那個少年顯然是經過教了的,他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便軟軟柔柔地往蘇文杰身上靠了過去。其實,他內心是有點緊張的,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帥氣的客人,而且看起來也是蠻有錢的,如果他能跟了這個男人……
「滾!」,蘇文杰還沒等他踫到自己,就冷冷地發出了命令,打破了少年美好的幻想。
少年被蘇文杰的語氣嚇得渾身一顫,然後不知所措地看向了他的老板,唐葉華。
唐葉華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去。
少年不甘地咬著下唇,哀怨地看了蘇文杰一眼,發現他根本沒有看向自己,不由得泄氣地離開了。
「唐葉華,你這是什麼意思?」,少年走後,蘇文杰冷冷地質問道。
唐葉華聳了聳肩,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蘇文杰猛地握緊了手中的酒杯,眼里閃過了一抹冷厲。
「得啦,收起你那張黑臉,你這點小心思,瞞得了別人,還能瞞得了我不成?我還真沒見過有哪家的父子在兒子那麼大了還黏糊糊地睡在一起的!」
蘇文杰抿緊了嘴唇,良久,緩緩地說道,「我也是才知道」。
「嗯?」,唐葉華還真听不明白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才明白……對小越的感情」,蘇文杰解釋道。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想起剛才心中盤踞的感覺——看到那個少年用那張與小越有三分相似的臉來勾引他,他有的不是興趣,而是濃濃的厭惡,厭惡那張臉上出現這種討好卑微的樣子,同時也對少年靠過來的行為由生理到心理地產生了一種抗拒感,很明顯,他接受不了除了小越以外的任何男人。
畢竟,他從來都是只對女人有「性趣」,而這次讓唐葉華叫一個「少爺」過來,也是為了看看自己是不是換了口味而已。
「你以後怎麼辦?」,唐葉華問道,「小越他還小,未必能分得清這些感情」。
「我知道」,蘇文杰平靜地回到,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我不會讓他承擔這一些東西的」。
這是他的原罪,這個罪孽,就讓他自己一個人來承受吧。
于是,幾個星期以後,當蘇老爺子提出讓蘇文杰娶妻時,蘇文杰答應了。他對小越的感情,既然連唐葉華都看得出來,難保精明的蘇老爺子沒看出來。如果蘇老爺子真的發現了這件事,首當其沖的就會是小越,如果小越因此而遇到了什麼危險……他付不起這個代價。
答應了蘇老爺子這件事以後,蘇文杰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塊,冰冷的寒風灌進了他的心底,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的疼痛」,就像被一潑硫酸潑進了心底,讓心漸漸地腐壞,直至死寂。
但他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也就斬斷了自己那顆躁動的心在某一天會失去理智傷害蘇越的可能……
他的小越,是應該在藍天下無憂無慮地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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