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誰在這吵吵嚷嚷,原來是孫大人。」原月大步走上去,自來熟地抽出椅子坐下。孫明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還有臉出來,其他姑娘的話早找根繩子自縊了。」
「呀咧咧,原來本大人在孫大人心目中這麼與眾不同,這著實令人羞澀。」她絲毫不以為意地微笑道。同時轉頭看向另外兩人,一個是吳郡守,另一個……她不著痕跡地收斂訝色,轉而繼續調笑孫明,「這是發生事了讓孫大人如此震怒,不如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孫明冷哼一聲,懶得搭理她,認為和她說話都有**份。倒是一旁的張峰滿解釋道︰「這位公子不肯接受我們的敬酒,不知是否瞧不起我們。」
她看向一臉平靜的林遙寄。他現在穿著低調的暗色長衫,暗棕色的長發高束,除此之外和過去沒有大不同。他聞言抱歉道︰「大人,草民不能喝酒。」
「怎麼會有不能喝酒之人?這是你的托詞吧!」孫明一拍桌子,對他怒目而視。
香客居不像其他酒樓那樣有密閉的隔間,只是用屏風分隔開來。孫明這一動靜驚擾到其他客人,紛紛傳來不滿的抱怨聲。這還了得?原月臉色沉下來對孫明說︰「孫大人,請注意在公共場所的言行舉止,不要給我們風北國的官員臉上抹黑。」
林遙寄看向她的面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孫明被她這話弄得很沒有面子,冷笑道︰「沒想到原大人如此憐香惜玉,難不成又看上這位公子了?」又對林遙寄說︰「小子。你大概不知道,這女人是我們風北國鼎鼎有名的女官,跟不少男人都有曖昧,現在她看上你了。小心點。」
「孫大人,慎言。」張峰滿不悅道。
「我忘了,張大人的愛子和原大人也私交甚好,該不會張大人本身和她也有私交吧?」孫明簡直化身瘋狗,見誰咬誰。
張峰滿的臉瞬間黑了,這姓孫的未免太不識好歹,只不過剿滅邪教有功就敢把誰都不放在眼里。等著吧,遲早有他受的!
吳郡守眼觀鼻鼻觀心,好像沒有注意到幾人間劍拔弓張的緊張氣氛。而林遙寄听了孫明的話後就陷入沉思。
原月本來就因為孫明搶功的事情對他不爽。現在她的怒火已經蹭蹭躥到腦袋。她猛地站起來,轉身離開,找到原鑫讓他把客人疏散,酒錢全部免了。原鑫的動作很快,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整個香客居里只剩下孫明這一桌。
原月面帶笑容地走回來。孫明還以為她被氣走了,正為一時沖動得罪張大人而後悔,但又拉不下臉來道歉,看見原月進來便要把矛頭對準她來轉移張峰滿的注意力。
「你……」他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她打斷,準確地說是被她澆在他頭頂的酒水打斷。清澈瑩透的酒水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淌,轉瞬間就把他的領口都打濕了。他驟然驚醒。面上迅速劃過一道狠色,揚起拳頭砸向她。
林遙寄連忙拉開原月,卻被她甩掉手。他這才想起原月的身手頗為厲害,便安心地退到一邊看戲,還把吳郡守和張峰滿都拉離戰場。
「公子還不上去幫忙。」張峰滿急切道。原月再怎麼說都是女人,孫明要是下手沒輕沒重把她打傷打殘了,她爹和她師兄那里就不好交代,陛下那里就更難交代了。
那邊原月端著酒壺迎向孫明的拳頭。「啪」一聲酒壺裂了,她早就靈敏地退到一邊。孫明就倒霉了。不僅手被陶瓷碎片砸破,血流不止。還被飛出的碎片刮到眼角,轉眼間帶出一道血痕,嚇得他捂住眼楮淒慘大叫︰「我要瞎了!瞎了~死賤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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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郡守顯然有這種想法,便對林遙寄說︰「遙寄,你跟著去看看。」「是。」林遙寄微微頷首便跟著離開了。剩下兩人看著抱頭慘叫的孫明暗想這現世報來得太快。
在請大夫的過程中原月和林遙寄一句話都沒有說,或者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夫被原月連拖帶拽地趕到香客居的時候,孫明已經氣息奄奄地倒在地上。大夫趕緊去給他檢查傷口。
「這位公子不要擔心,並沒有傷到眼楮,只是眼角的皮膚擦破了,不算太深。」
原月松了口氣,默默地縮到其他人身後降低存在感。
事後張峰滿將孫明送回家。原月撇撇嘴,暗想等會兒要不要去和盧曉麟「談談心」。不行,這樣也太沒有志氣了,好歹她也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女官,孫明要想報復就報復吧,她才不怕。
「原大人,我們也告辭了。」吳郡守向她點點頭,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發現林遙寄沒跟上來,不由道︰「遙寄,你……」「大人先回去吧,草民想和原大人敘敘舊。」
吳郡守點點頭就先行離開。
原月對林遙寄面露尷尬之色,「好久不見啊教主。」
「確實好久不見了。」林遙寄懶懶一笑,叫來小二重新上了一桌菜,示意原月坐下。
「小黑……卡魯賓還好嗎?」她不自在地找話題。
「它也來了,要去我那里看看嗎?」
「啊?不用了不用了。對了,你怎麼來這兒了?我還以為你要老死在三盛郡了呢。」她干笑著說。
他也笑笑,「我跟來是為了讓吳郡守的供詞更符合事實一些。而且你也建議我來參加科舉,我便來看看,不過好像錯過時間了。」
下個月就要舉辦恩科了,這個時機剛剛好。但是這話她還不能說,便點點頭說︰「沒事,王都就是機遇的代名詞,你在這里多呆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踫上好事。」
他不置可否,「可是看你在這兒過得不怎麼樣。」
「哦,你說剛才那個人?我最近是有些小麻煩,沒什麼,你別跟著人雲亦雲就好了。」雖然這樣說,她的事情已經連穿著**的小屁孩都知道了,名聲之差已經遠超她的想象,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相信她才比較困難。
「原來勾引姐夫,夜宿藍苑只是小麻煩?」林遙寄撐著下巴打量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絲心虛。他也確實找到了心虛,揚起的嘴角漸漸平下來。「其實我的床上功夫也不錯,原大人要試試嗎?」
「林遙寄!」她氣怒道︰「虧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你不跟著別人一起擠兌我會死啊!」
「我初來乍到,明天帶我到處看看怎麼樣?」他突然轉移話題。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家伙的奇怪能力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別折騰出什麼大亂子,還是看緊他一些吧。「行,你住在什麼地方,我明天去找你。」
林遙寄告訴她他的住處後就離開了。原月頭疼地揉揉太陽穴,好煩啊,怎麼事情一撥一撥的就不知道消停會兒?她起身去看了原鑫練字的情況,至今連個歪歪扭扭的「金」字都寫不好,更別說把三個「金」合成的歪歪扭扭的「鑫」了。
「小鑫,我這幾天可能都要住這里。」
「知道了。」他頭也不抬地繼續練字。
唉,一點都不知道安慰她受傷煩躁的小心靈,所以說小鬼最不討人喜歡了。
她從營業額中拿了大把銀錢準備血拼一番轉移注意力,但馬上就被盧府的下人逮到了。她嚇壞了,以為盧曉麟因為今天的事又生氣了,她現在身心都很脆弱,經不起他折騰,于是死都不肯回去。盧府的下人回去把事情稟告給盧曉麟,盧曉麟就親自來歹人了。
「盧大人~~盧師兄~~我的頭很暈,身體很不舒服,我需要靜養。」書房的門被盧曉麟毫不留情地關上,她認命地扒拉出一張椅子坐下,再抬頭已是一臉平靜。「雖然盧大人的官職高于我,但是私自軟禁官員,特別是稀有的女性官員,是重罪中的重罪。」
「等你有資格編寫刑律了再來說這些廢話。」盧曉麟將茶杯重重放在她面前,茶水濺了一桌子,也濺到她衣服上。她確信他這是真生氣了,不敢再辯駁,默默地低頭擦拭水漬。
兩人都沉默了很久,原月忍不住先開了口,「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不然就是直接將她吊起來,而不是將她帶到書房。
盧曉麟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問︰「陛下要開設恩科的事情你知道嗎?」
她挑挑眉,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那樣子說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盧曉麟忽略了她的語氣和表情,繼續道︰「他有沒有跟你討論過考官的人選?」
「有啊。」她笑嘻嘻地說。
「誰?」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果然看到他臉上的失望之色。這個任命根本實現不了,這條消息也就沒有利用價值,所以她可以滿不在乎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