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瑜叫了陳茜一起去買面試穿的正裝,陳茜有些不願意,「你怎麼不跟你家楊彥希一起?我就中午這一會休息的時間,都被你佔用了。」
紀曉瑜穿衣服挑得很,只中意那幾個牌子,其他店進都不會進。那幾個牌子休閑裝居多,挑不到一板一眼的套裝,只得挑了幾身看起來還算順眼的,招呼售貨員拿了合適的碼子來試穿。
紀曉瑜一邊對著鏡子試衣服,一邊隨口說了句︰「他還不知道我找工作的事!」
陳茜有些意外,「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們不是和好了嗎?」
是的,從前的楊彥希和紀曉瑜就像是麥芽糖一樣,整天黏在一起,用刀切也切不開,膩歪得有些可恥。雖然兩人有過一些危機,但終究已經過去,陳茜理所當然認為他們還會回到從前那種狀態。
紀曉瑜說,「我覺得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我太依賴他了。從前什麼也不懂,為了一時的沖動,一門心思地鑽進去,父母、朋友、工作,什麼都不管不顧,眼里就只有他一人,所有的決定都因他而起,可結果呢?他嫌你太過瘋癲,嫌你逼他太緊,投入了旁人的懷抱!說到底,女人還是得有自己的生活。」
陳茜笑,「你終于也開竅了,曾經的苦沒白受!」
紀曉瑜苦笑一下,挑了兩套衣服,叫了服務員打包,接著掏出借記卡來付款。
陳茜在一旁看了直咂嘴,「你穿著這一身去找工作,誰敢收你?一些大老板都沒你穿得好呢!」
紀曉瑜白她一眼,「誰會扒了你的衣服,看你穿的什麼牌子?」
陳茜回一句,「有品位的人,不用扒,拿眼一瞧就知道了!」
紀曉瑜笑,打趣一句︰「有幾個人像你這麼有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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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買好東西,一起去吃飯。
中途接到楊彥希的電話,對方聲音暖洋洋的,像極了屋外的陽光,他問︰「起床了嗎?我剛開完會,現在回去找你吃飯!」
紀曉瑜忙打斷,「別回了,我跟陳茜在一起!」
秘書徐穎拿了文件來給他簽,順利捧了杯咖啡給他,他沖對方做個噓聲的手勢,叫對方文件放下,人趕緊出去,期間看也沒看來人一眼,一邊對電話那頭的人道,「是嗎?你們在干嘛?」
徐穎原本還想交代幾句,這會有些訕訕的,知道他這副語氣,肯定是在給紀曉瑜打電話,想是不需要再提神了,只得攜著咖啡離開了。
「逛街!」那頭的紀曉瑜理直氣壯地回道。
楊彥希的聲音仍舊笑意滿滿,「她不上班嗎?」
一旁的陳茜听到這里,仍不住搶上前來喊︰「帥哥,別扯淡了,趕緊賺錢,我要失業了,肯定是被你們夫妻倆給害的,你要負責養我!」
楊彥希在電話那頭笑不自禁,仍不住想著,還好有個陳茜,紀曉瑜才不至于太寂寞,一面又在感嘆,一個陳茜真的太少了,紀曉瑜的圈子當真太小了!
兩人又閑扯了幾句,掛電話前,楊彥希最後交代,「少吃涼的,你最近夜里總咳嗽。」
紀曉瑜眉頭一皺,「我怎麼不知道?」
楊彥希越發笑得開心,「你睡著了,當然不知道!」他喜歡對方問些傻傻的問題,越發像他從前愛上的單純得而透著些傻氣的姑娘。
紀曉瑜掛了電話,一面哼著小曲來點菜,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卻很是愜意的樣子。
陳茜有些感慨,說了句,「看著你們這樣真的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就是應該在一起。」
紀曉瑜愣了片刻,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她說,「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但路是我自己選的,好壞我都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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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瑜約好了面試的時間,一身利落的去赴約。
她找工作不為生計壓力,投簡歷時很慎重,都是有針對性地在投,投出的沒幾個,回復的更加少,此次面試的是一家飲品公司的渠道績效分析主管,看崗位說明,卻是銷售跟蹤的性質居多,勉強跟數據分析扯上點邊。
紀曉瑜從前一直是被動的在工作,並不知道自己的長處在哪里,她不像楊彥希,對自己職業規劃並無清晰的認識,做慣了數據分析,便認定了自己只能做這個。
再嘗試其他領域也不是不可以,那便要重新開始,她沒有這個勇氣,而且,她並不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想做什麼,想嘗試也無從談起。
她已經多少年沒找過工作了,很怕對方的問題她答不出,下樓時一個人對著電梯鏡子練習。鏡子里的人白襯衫黑西裝,清湯掛面的齊肩長發,因為緊張,臉色略顯蒼白,手持簡歷,肩挎皮包,看上去像個應屆的女大學生。
路過酒店大廳旋轉門的時候,與一名男子擦肩而過,紀曉瑜本沒多少在意,豈料被對方叫住,「紀曉瑜?」
紀曉瑜回頭看了眼對方,不由得皺了皺眉,「我認識你嗎?」
對方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興奮著解釋道︰「是我啊,張崴!」
張崴(wei)?紀曉瑜努力回想,仍舊一無所獲,很怕對方是故意套近乎的人,但對方神色坦蕩,眉宇間氣質不俗,又不像是那種人。
見紀曉瑜仍舊一臉疑惑,對方不肯死心,進一步解釋道︰「胖子,302班張胖子!這下記起來了嗎?」
「胖子?」紀曉瑜說完趕忙捂嘴,兩眼一亮,再次打量了面前的人,確認對方是自己曾經的高中同學,一面禁不住感嘆,「是你呀!你如今一點也不胖啊!」
對方同樣一臉傻笑,看著紀曉瑜,久久沒有挪開,似是無限感慨,「10來年了吧?你還是一點沒變,就是頭發短了!」
紀曉瑜模了模自己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你也說了,10年了,怎麼可能一點沒變!」
兩人站在的酒店門口,人來人往,冷風嗖嗖,確實不是說話的對方,張崴問,「你有空嗎?我請你喝杯咖啡?」
正在這時,酒店服務生已將紀曉瑜的車子開了上來,張崴見了,趕忙改口,「你要出去嗎?」
除了陳茜,紀曉瑜很少有機會見到從前的同學,他鄉遇見,更是倍感親切,看了看表,見時間仍舊充足,便道︰「沒關系,喝杯咖啡的時間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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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在酒店的咖啡廳找了地方坐下,紀曉瑜看著面前的人,仍舊有些不敢置信,都說胖子是潛力股,她從前不覺得,如今是深刻體會到了。
「你怎麼會變化這麼大?如果不是你主動叫我,我肯定認不出來你!你那會有多少斤?160?170?」
張崴笑笑,「很不幸,最胖的時候達到180斤!」
180斤?紀曉瑜再次捂嘴,差不多是兩個她了,禁不住問,「你是怎麼減下來的呀?」
對方只是笑,太多人問他這個問題了,他只能說,減肥這種事,輕易還是不要去嘗試。轉而問她,「你是在這邊出差嗎?」
紀曉瑜搖頭,「我已經結婚了,現在家就安在這邊了!」她知道對方為什麼疑惑,只得解釋道︰「家里正在裝修。」
對方了然,剛剛便看見了她手上的婚戒,知道她已經結婚,並不多做詢問。
對方變化真的是太大了,紀曉瑜一肚子的疑惑,忍不住問,「你那個時候不是出國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對方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個時候是因為成績太差,考不上大學,只有出國!」
紀曉瑜忙安慰他,「快別這麼說,我們不知道多羨慕你呢!」
對方越發有些靦腆,禁不住道,「在國外呆得再久,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還是家里好,踏上便覺得親切!」
紀曉瑜問他,「這麼說,你這次回來,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對方點頭。
「海歸哦!」紀曉瑜打趣他。
對方忙擺手,「快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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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瑜喝了口咖啡,一邊問,「對了,你結婚了嗎?」
對方點頭,接著又補充一句,「結了,又離了。不同種族之間,文化差異還是太大!」語氣听起來淡淡的。
紀曉瑜安慰他,「沒關系,中國的好女孩子遍地都是,你這種條件的,隨你怎麼挑!」她想到陳茜,忍不住眼前一亮,「你還記得陳茜嗎?她也在h市,你們倆一定談得來!」
張崴失笑,心里暖暖的,「你們還像從前一樣,形影不離!」
紀曉瑜看了看表,知道必須得走了,否則該趕不上了。
對方了然,便道︰「你有事先忙吧,留個聯系方式,回頭我請你和陳茜吃飯!」
紀曉瑜點頭,從包里翻出一張楊彥希的名片,提筆寫上自己的聯系方式,「這是我老公的名片,這是我的電話。」
對方接過名片看了看,小心收在錢包里,最後看了一眼紀曉瑜,有些不舍,「可以擁抱一下嗎?你是我回國之後,見到的第一個老同學。」
紀曉瑜笑,「當然可以啊!」說罷,上前給了對方一個問候式的擁抱。
張崴亦回抱了她一下,動作輕柔卻不做作,想來也只有同窗幾年的同學,才會如今親切不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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