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主公會很想我的
宋正本喝了口酒,臉色愁苦的低聲說道︰「夏王在東平郡大敗,十幾萬大軍全軍覆沒,在鄆城的時候,大將軍蘇定方被中了人家燕雲寨軍師徐世績的埋伏,兩萬多先鋒軍只逃出來幾百人,夏王一怒將逃出來的先鋒副將殷秋將軍五馬分尸泡*書*(又跟徐世績耗了一個多月,實在打不下去了之後夏王決定回軍,可被徐世績的兵馬黏著,在黃河南岸又被燕雲賊伍雲召抄了後路,大敗」
他將酒飲盡,嘆道︰「那一場血戰,據說黃河幾十里的水道都是紅的,尸體堆積在河道里幾乎讓黃河斷流夏王在親衛營的保護下殺出重圍,逃出來的時候身邊不足三千人,要不是有知世郎王薄接應或許根本就逃不出來」
「到了濟北郡之後,夏王只帶了不到一百親衛月兌離大隊人馬,悄然過了黃河北歸,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才回到洺州回來之後就閉門不出,這事只有我,孔德紹,還有宮里有數的幾個人知道,你說,夏王這是為什麼?」
王雲燕想了想分析道︰「是不是夏王大敗,心情不好打算休息一段日子?」
「真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宋正本皺眉道︰「因為在東平郡大敗,夏王身邊得力的將軍們幾乎損失殆盡,原本四個大將軍,劉黑闥被燕王李閑親手殺了,飛熊軍全軍覆沒到現在還沒找出人家李閑在什麼地方,劉黑闥就這麼死了蘇定方在鄆城戰沒,王伏寶在大牢里關著,就剩下一個草包曹旦」
提到曹旦,宋正本語氣充滿了不屑
「黃河南岸血戰,第一個當了逃兵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酒囊飯袋的曹大將軍若他不是曹夫人的哥哥,夏王豈能容他?」
王雲燕嘆了口氣道︰「夏王這樣做不好,因為一場戰敗就將殷秋將軍五馬分尸了,曹旦大將軍臨陣月兌逃卻沒有治罪?這難以服眾?」
「誰不知道」
宋正本憤憤不平道︰「可這件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連我都不敢在夏王大怒這段日子觸霉頭,就別說孔德紹那樣只會溜須拍馬的無恥小人至于曹夫人,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大哥領罪?你又不是不知道,夏王也是個……」
王雲燕點了點頭,一臉的了然
「這不是關鍵」
宋正本道︰「關鍵是,大軍潰敗,將軍們死的太多,現在咱們大夏軍中已經沒幾個人能用了,獨孤少,李敢當,莫愁,就這三人還算可堪大用**泡!書*可這三個人資歷都不夠,就算提拔做了大將軍也難以服眾所以……」
「所以夏王打算把王伏寶大將軍放出來?」
王雲燕試探著問道
「還有程名振」
宋正本懊惱道︰「王伏寶也就算了,畢竟曾經和郡主有過婚約,那個程名振說什麼也是不能留下的人,夏王怎麼會如此糊涂也想將他放出來?程名振在洺州極得民心,一旦他有反心的話局面很難控制」
「大人……」
王雲燕嘆了口氣道︰「恕我直言,大人這樣想就錯了……」
「哦?」
宋正本沒有生氣,眼神一變問道︰「如何錯了?」
王雲燕想了想壓低聲音說道︰「程名振這個人是個禍害,確實早除早踏實夏王何等大智慧,怎麼可能想不到這點?現在要重啟用他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大人您想,若是只重啟用王伏寶大將軍而還將程名振關在牢里,軍中那些將領們會怎麼想?程名振可是因為替王伏寶說情而入獄的,王伏寶都放出來了豈有不放程名振的道理?」
「所以,就算夏王不願意將程名振放出來,也必須要放,除非兩個都不放」
宋正本搖頭嘆了口氣道︰「那不可能」
他看了王雲燕一眼道︰「你不知道,這幾天郡主竇紅線在夏王面前替王伏寶說了多少好話,夏王因為手下沒得力的將領也動了心,徐世績在南邊鬧騰的歡,最讓人擔憂的是羅藝也已經打過拒馬河了,沒人領兵可怎麼成?只怕明兒一早夏王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將王伏寶和程名振放出來重啟用」
「程名振不必擔心,大人……」
王雲燕若有深意的看著宋正本道︰「我記得您說過,當初正是因為您不惜得罪竇郡主也一力主張拿下王伏寶的,如果他重啟用還做大將軍,對您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宋正本嘆道︰「我正是因為這個憂心,夏王一向重武輕文,王伏寶一旦重任職自然會針對我,而且,如今夏王重用的將領獨孤少,李敢當都是王伏寶的部將,他實力太強了,連我也沒把握還能制約得了」
「亂世重武,盛世重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所以夏王重用武將也是必然的」
王雲燕想了想說道︰「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您如何面對危機?」
……
……
宋正本嘆道︰「我正是因為此事煩惱,你不在朝中看問題不一樣,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反正我現在是一腦門子漿糊,想不出個頭緒來,你幫我想想」
王雲燕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那就要看,大人您是想暫時安穩,還是一勞永逸了」
「怎麼說?」
宋正本問道
王雲燕笑了笑說道︰「暫時安穩的法子也簡單,等明天上朝,大人便率先站出來請求夏王放出王伏寶和程名振,這種事,能做第一就絕不只是跟風,王伏寶出來之後听說是您先提起來的,自然對您也有感激之心而且,正因為當初是您堅決主張將其下獄的,現在又支持放他出來,夏王那里也會對您另眼看待因為無論是抓還是放,您都沒有私心,都是為了大夏考慮,為了夏王考慮」
「說的好」
宋正本撫掌道︰「我正是為了夏王考慮,絕沒有一點私心在里面」
「王伏寶大將軍出來之後,大人立刻派人多送厚禮結交,必要的時候,甚至大人可以親自登門致歉夏王剛剛大敗,王伏寶絕不會看不清形勢和您對著干,他也會做個順水人情,表面上看起來和您也會平安相處」
「但」
王雲燕語氣一轉道︰「王伏寶也不是個心胸開闊的,此時非常時期,他和您和好不代表日後他還會如此,一旦他軍權在握,只怕時機到了第一個還會針對您」
「我憂心的便是這個」
宋正本道︰「你說說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還用我說麼?」
王雲燕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這法子,想必大人您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難」
宋正本臉色一變,有些頭疼的說道︰「他剛剛出獄,夏王要重用他,回到軍中之後加難以下手」
「大人既然挑明了,那我也就不掛彎抹角的了」
王雲燕道︰「大人只想著王伏寶出來後不好下手,難道大人就沒想過趁他沒出來下手?據我所知,洺州府總捕吳不善是個心狠手辣的,只要給他開一個好價錢就沒有他不敢賣的貨,賣一顆人頭對于他來說不算什麼難事,這種事他也沒少干?只要還在地牢里,沒有人比吳不善下手方便的了只要大人給吳不善施壓,再許給他一些厚重好處,吳不善肯定會就範」
「等除去王伏寶之後,大人您要想捏死一個小小的洺州府總捕還不是易如反掌的小事?再說,這個節骨眼上王伏寶死在地牢里,就算夏王肯放過吳不善,難道竇郡主能放過他?吳不善一死,您還擔心什麼?」
「至于程名振,此人倒是不必擔心什麼,他的部下都被拆散了分到各軍中,就算他重任職也翻不出什麼大風浪來,等過段日子大人您隨便尋個由頭在夏王面前告他一狀,夏王自然不會放過消除隱患的機會我估計著,就算大人您不出面,夏王也會自己想個辦法除了程名振,畢竟放他出來不過是為了安撫軍心罷了」
「妙」
宋正本拍手笑道︰「年啟啊,你不入仕為官真是委屈了,以你之才,治國也不算什麼難事」
「大人謬贊了,我這個人只求在亂世中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安穩穩賺幾個小錢糊口,至于入仕還是算了,我可不想憑白丟了性命大人,這件事宜早不宜晚,明天夏王就要上朝了,大人你還是早做安排的好」
「我知道」
宋正本起身,王雲燕連忙幫他披上衣服
宋正本道︰「我這就親自去見見吳不善」
「大人最好親眼看著王伏寶死,吳不善那個人我了解,是個口是心非的小人,如果您不親眼盯著,他說不好會弄什麼貓膩出來,他謊稱王伏寶死了,明天王伏寶若是出現在朝廷,大人您的前程也就完了」
「多謝」
宋正本鄭重點頭道︰「今日之後,你我便是生死之交」
說完之後,宋正本快步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之後,王雲燕眼神一變冷笑著喃喃道︰「今日之後,你難道還能容得下我活著?」
宋正本出了摘星樓上了馬車,上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摘星樓的招牌冷冷笑了笑他撩開簾子低聲吩咐趕車的那個馬夫道︰「明兒晚上之前,我不想看到洺州城里還有摘星樓,也不想看到王雲燕這個人」
「屬下知道怎麼做」
趕車的馬夫點了點頭,一臉的陰沉
等宋正本的馬車消失在街角之後,站在摘星樓門口的小伙計立刻進去,不多時,換了一身衣服的摘星樓老板王雲燕從後門出來,鑽進一輛馬車後低聲對馬夫吩咐道︰「去孔德紹大人的府邸,快點」
趕車的馬夫應了一聲,回頭問道︰「要收網了?」
王雲燕縮進馬車里,微笑著回答道︰「是該收網回家的時候了,出門這麼久,沒有我在身邊伺候著,主公得多寂寞?得多想我?」
「就是可惜了這樓子」
他喃喃了一聲,微微上翹的嘴角在得意中帶著一絲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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