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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找到李逸。♀長春坊里住了百多舉子,卻獨獨沒有我要找的那一個。其實這也是必然的。那位李夫人不會那麼大意,明知阿南已經找到她了還留李逸在身邊。

我在長春坊留了人,悄悄盯著那個女人,反正我現在認定那個李逸應該就是這女人的兒子,以鄧香的描述,這母子之間的關系也非同尋常。他們遲早總得見面吧。

現在我回想起來,上一世,我親眼見馮驥曾對著那個李逸說什麼,「這天下終究是你的。」這足以說明,李逸極有可能還是他馮驥的兒子!也就是說,這位李夫人原本就是馮驥的情人。是馮驥送到父皇身邊的妖姬。馮驥對這天下的野心原來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早在父皇在世時就已經開始覬覦。

父皇把李逸送到了花柳之地,把李夫人送到了南楚,卻是馮驥又把他們聯系在了一起。

再想想我身邊的馮嫣兒,此時我如同醍醐灌頂。這女人不過是另一個李夫人而已,飲桃花露惑帝王心,一個派到我身邊專事狐媚的妖女。她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什麼馮驥的女兒,只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妖。我不如父皇目光如炬,竟被這妖女玩于股掌之間。

此時,我痛悔萬分,對自己的淺薄覺得沒臉見人。

可李逸沒有找到,我還得*潢色小說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書房里看著新呈上的春闈名單,到今天,報名算是截止了。蔣捷呈上的名單中,明經、進士兩文科就有近八千人應試。另外還有一千多武舉前來。

我翻看這厚厚的卷宗,覺得頭暈眼花,可看來看去,沒見李逸之名。難道他不是前來考試的?那他還有什麼辦法混到我身邊?

「皇上!」嬌滴滴的一聲,我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愛妃,嫣兒。」我也親熱的回應,一陣惡寒躥遍全身。阿南這小東西今天竟不來見我,她就沒什麼宮中的事向我匯報一下嗎?我不動聲色的合上卷宗。

馮嫣兒向我走來,我躲無可躲,硬著頭皮向她笑笑。妖女這兩個字在我眼前蹦了幾蹦。

馮嫣兒竟是一下子坐到我腿上來。

「皇上,妾想起一件事來。」她摟我的脖子。

我立刻覺得呼吸困難,她身上那甜滋滋的怪味道讓我窒息。阿南說過,這是某種藥的味道,而這藥可不能算是什麼好東西。

「皇上昨天和妾說想要妾推薦人才。」馮嫣兒粘乎乎的在我懷里扭著。用她身體的柔軟和突起部分蹭著我的身體。

我忙連連點頭。終于要說了嗎?可是不要再蹭了,我快受不了啦!即便我現在很怕這懷里的女人,可男人的本能還是在。這女人真的魔鬼,讓我此時倍受煎熬。

「昨天皇上要妾推薦人才,」馮嫣兒笑的詭秘,「妾今天想起來了。有一個人選十分合適。」

「嗯嗯,嫣兒的推薦總不錯,嫣兒說說看。」我鼓勵她。

「這個人呢,」她看我,「是個南人,皇上怕是還見過。」

我愕然抬頭,「她什麼意思?我見過?」她怎麼知道我見過李逸?

馮嫣兒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我不免疑惑起來。

就在這關鍵時刻眼看妝嫣兒就要向我吐露秘密了,門外面卻偏偏傳來錢寶寶那難听的破鑼嗓子,「不好啦,不好啦,林修儀死啦!」

我一驚,差點要跳起來,若不是腿上還坐著馮嫣兒,我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就是這樣,我還是很粗魯一下子掀開了馮嫣兒,不顧一切沖過去一把抓住剛跌跌撞撞沖入我書房的錢寶寶,「誰死了?懋兒呢?懋兒怎麼樣了?」和李逸比,還是兒子要緊呀。

錢寶寶跪倒在我腳下,「林修儀,是林修儀死了。」她穩穩的扶住了差點絆倒的我,「懋兒沒事。」

我一下子安心下來。說實話,懋兒沒事就好,林修儀——我一時管不了她。不過真可惜,馮嫣兒都已經要向我說出那個人來了。

「怎麼回事?」我鎮靜下來後,便冷了聲問錢寶寶。

錢寶寶搖頭,「今天懋兒還是不怎麼吃東西,只喝了幾口女乃便想睡去。妾當時在場,便急著想找太醫了。少不了去問林修儀一聲。♀結果著人去一看,她人已經死了。」錢寶寶睜了銅錢眼看我,「皇上,怎麼辦?」

「好好的,怎麼死了?」我皺了眉問。「有沒有叫人看過?」

錢寶寶此時顯得越來越冷靜了,「妾已經叫人去叫宗人府的掌事公公了。」只短短地一遲疑,「妾看林修儀死的不太好。她的面色發青。所以覺得還是叫宗人府的公公看看為好。」

我驚訝的看著錢寶寶,「德妃認為是……」

「妾只是認為看看穩妥些。」她說。那股子鎮靜勁兒,著實讓人覺得她妥妥是位女將軍的料。

「那好,我們去看看。」我率先向外走去。不管怎麼說,林修儀都是我兒子的娘,我還是得好好看看是怎麼回事。她若真是枉死,我也得追究一下好告慰她為我生兒子的恩情。

不過我心里也明白,這是宮里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不知這一回,最後會是哪一個倒霉。

我們到紫榴宮時,紫榴宮中除了宗人府的人,再沒別人走動。錢寶寶解釋是她早先下令將人都看了起來。孩子也安頓在她的榮安宮了。她動作好快!

可是她剛才沖入我御書房時明明慌慌張張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我起疑了。母後就曾說過,後宮如戰場,做了倒是不怕,只不過要做得漂亮。別被人抓了把柄!

我听到馮嫣兒毫不掩飾的在我身後干笑了一聲。也許她是作我想到一起去了。

我沒進屋,只問出來的宗人府宦官,「怎麼回事?」

那宦官有些年紀了,一把頭發已經全白,臉上因為無須,比一般男子更顯得蒼白。看起來本來也就像個僵尸似的。由他來鑒證尸體,倒也很合適。

大約是見過的事多了,此人在我面前也並不慌張,只是先跪下向我磕了一個頭,再慢條斯理地說︰「是中毒。看那樣子應該是中的斷腸草的毒,新死不久,奴才還在她床邊的杯子里看到了斷腸草的葉子。」此人說話的口氣,似乎他是對這種事是司空見慣。「杯子里是斷腸草新葉,和幾片苦荼葉子混在一起,大約是被當成苦荼了,喝苦荼泡的水可以讓人減去贅肉,細瘦一些。」

他這樣說,分明就是說林修儀是被人毒死的。有人在她茶水里下了毒。

什麼人要毒死她?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錢寶寶。

回頭去看,錢寶寶和馮嫣兒兩個並排站著,全都是無辜的表情看著我。這讓我又拿不定主意,馮嫣兒更應該是那個干壞事的人。

此時母後也來了。一來也是先分明看看錢寶寶和馮嫣兒的臉色。

我並沒有讓人去請母後,但我也知道,這種事在宮中傳的很快,母後自然是馬上就知道了。還有阿南!

我的腦袋四下轉轉,阿南怎麼還沒過來?

此時天氣很好,春暖花開的季節,天高雲淡,連空氣中都是清新好聞的味道。

可我們面前的深宮里,卻有一個剛死的女人。她本來滿懷希望的帶著孩子,如今卻成了一具冷尸。

母後的臉色很難看,她在眾宮人的攙扶下,下了步攆。

「紫榴宮的奴才一個也別放過!」母後說,她老人家氣得發抖,

馮嫣兒笑著上去哄母後,「母後別急,妾倒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是說林美人,不,林修儀是被人殺了嗎?殺她干什麼?林修儀如今可是有子萬事足,都已經不和我們這些姐妹來往了,這樣子還能得罪了人不成?」

馮嫣兒這樣說話也很可疑,不與姐妹來往,分明是在說林修儀把人都得罪盡了。

她這一說,連錢寶寶也點頭,「本來都是自家姐妹的。」

「說的正是!」母後氣的用她新置的拐,一下下的敲著地面,「她又不礙著你們什麼!她豁出命生了個長子,才不過得個修儀,你們一個個還烏眼雞似的容不下她嗎?!」

馮嫣兒不經意似的,「母後說哪里去了,妾和林修儀雖無交情,但一直是姐妹相處。這事不會是自家姐妹干的。怕是林修儀自己不小心,」她回了頭去看錢寶寶,「對了!妾听說她上回還求錢德妃去弄些什麼吃了能瘦的藥。說是兩人一起吃。」馮嫣兒向錢寶寶一笑,笑得別有深意。

錢寶寶就變了臉色。

「對了,林修儀如今就這麼去了,她撇下這麼小一個孩子可怎麼辦喲。」馮嫣兒一付同情擔憂的樣子。好像她真的多在乎多心疼那個孩子似的。可據我所知,她幾乎完全不看這孩子。和阿南一樣,一遇到與這孩子有關的事便退避三舍。

對這孩子,阿南有時還管管,她是一點也不關心。只是阿南不像她這樣裝。

大概是因為听馮嫣兒提到孩子,似乎是本能的判斷,我和母後的目光便一起瞪上了錢寶寶。

錢寶寶一嚇,急急跪下了。

她指天劃地,「妾昨日和皇上一起來過這里後,便再沒來過此處,今早來時,林修儀已經死了。在這之音間,妾可沒給過她什麼苦荼茶。」她眼楮突然一亮,「對了,妾記起來,昨晚她們宮里還叫了楚賢妃來過,楚賢妃來時,林修儀還活著呢。不信問楚賢妃。」

我的心里咯 一下。我有個不好的預感,這回又要有人將事情引到阿南身上了。

馮嫣兒好像才想起來似的,「咦,怎麼不見楚賢妃?」馮嫣兒眼珠子亂轉,「楚賢妃她還會種藥呢,應該問問她這林修儀是不是吃錯了藥了?」

母後已經拄著拐轉了身。

「我覺得林修儀還是吃錯了藥了。」馮嫣兒兀自在說。

母後走得很急連為她抬攆的宮人都沒能反映過來。她也不說話,只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母後年紀大了,近來腿腳也不大好,竟能走得飛快。

阿南又有麻煩了!

長信宮里,阿南也沒在。只有弦子一人出來迎接我們。連像樣點的大宮女都全部跟著阿南出去。

我們一干人站在了阿南的藥畦邊,那幾只在藥畦邊卿卿我我的白鶴被我們驚著了,全都撲著翅膀飛到長信宮的牆頭去,高高站在那里看我們。

我們所有人都等著那個宗人府的宦官在花畦中翻找。此時長信宮里的人卻來卻多。

可那老宦官也許年紀大了,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阿南的藥畦里,現在已經是一片生機了,那些綠色的生命都長得郁郁蔥蔥。肥肥瘦瘦的葉子挨擠在一起,每一片都看起來那麼可愛。

「這些草藥都很尋常,老奴不能藥理,它們如今全枝全葉的長在這里,老奴倒不太肯定了。」老宦官倒也誠實。

「再找!」母後一聲命令。

我有些汗顏,尤其在弦子那有些像阿南的目光注視下。

我知道這回又不知是誰在栽贓阿南了。馮錢兩個都可疑。

可此時,我還沒想好怎麼辦。

阿南不知何時到了我們身後,「你們在找什麼?」她脆生生的嗓音響起,把我們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全都嚇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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