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米一听,秦毅居然工作經歷這麼豐富,不由道︰「不是說跑業務很掙錢嗎?」
秦毅看著她笑著,語氣卻沒有一點笑意︰「顧小米,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賣保險的嗎?全國跑業務的人,至少有五分之一是賣保險的,就說這個年代跑業務,很多人那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什麼,因為市場已經飽和了,你抬頭不見低頭見,遇到的都是自己的同行,賣保險的比買的人都多!其他行業呢,其實跑業務真的很累也沒保障!」
「在我剛畢業的那幾年,跑業務的連底薪都沒有,要麼出單,要麼餓死,只要是個能說話的人,這些銷售代理公司它都會要你,而真正堅持下來的人大多是本地人,因為他們擁有人脈!」秦毅道︰「我雖然很會和人交談,但是我沒有人脈,跟著別人跑業務,又要察言觀色,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要思慮再三,一場下來,腦子都渾渾噩噩了,卻也許連下頓飯都沒保障!」秦毅說完,眼睫毛動了動,似乎又回想起那段時光。
「可,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動不動給我們發巧克力,請吃飯什麼的呢,這不是亂花錢麼,我們都以為你很有錢呢!」
秦毅笑了笑︰「顧小米,當初我為什麼進工廠?並不是我跟人說的那麼輕松,什麼不用動大腦,也穩定其實那時我身上已經沒有錢了,懷里就三百塊,能活幾天?」秦毅頓了頓後道︰「當時咱們廠已經包吃住了,所以為了我自己不被餓死,我只能來這里面打工,雖然就只有一頓工作餐,但也餓不死我啊?」說完秦毅又像開玩笑道︰「那時體檢費、廠服押金就把三百壓得沒多少塊了,我拿著34塊撐了半個月!那時我就想,要是我有錢了,一定要對得起自己,該花的就花!」
顧小米听到秦毅說的這段話,簡直不敢相信,秦主管原來有這麼落魄的過去,她道︰「那你現在月兌貧了嗎?」
秦毅看著她,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開玩笑,我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月兌貧,只是有些東西,你需要跟人分享,你才不會那麼壓抑!」
秦毅說完又突然轉變了語氣,輕聲問︰「顧小米,你寂寞嗎?」
「嗯?」顧小米又看向了灑月兌的秦主管,以為自己幻听了。
秦主管的眸子閃動,看向了遠處廣場的人來人往輕嘆道︰「我很寂寞。」
不知為什麼,看到眼前的秦主管,顧小米突然覺得有種憂傷,也許秦主管並沒有她表現的那麼快樂,顧小米心里想到。
顧小米道︰「主管,你也寂寞?」
秦毅回頭看了看她,笑道︰「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寂寞,我很害怕有一天我自己會敗給了寂寞!」
那一刻,顧小米深深感到秦毅骨子里面的憂郁,她不由道︰「你為什麼寂寞?」
秦毅道︰「我二十八了,卻觸不到自己的未來,甚至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不寂寞嗎?」
「不可能吧,秦主管,大家都很喜歡你的,怎麼可能你會找不到喜歡的人呢,可能是你眼光太高了!」
「也許吧!」秦毅不再說話了,兩人一直走了兩條街,才到了夜市,秦毅一把拉住顧小米道︰「顧小米,你有沒有種悲哀,就像這樣的情人節,別人都出雙入對,而你卻連找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顧小米剎那間明白了,為什麼秦毅會在今天找自己出來看電影,原因很簡單︰想找個人陪伴自己罷了!那一刻顧小米想到自己悲傷的愛情,不由也哽咽了喉嚨,笑了︰「今天不是有我們兩互相結伴過了節麼,這樣大家剛好也不寂寞了!」
秦毅听後,居然立刻笑若桃花,將陰郁消失的干干淨淨,拉著顧小米的小手道︰「是啊,我就是覺得寂寞是可以分享的,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今天發巧克力嗎,因為我在分享寂寞!」秦毅的眼睫毛又抖了抖道︰「當你們接過我手中的巧克力時就會沒那麼孤獨了,而我發給你們也是在告訴我自己,其實寂寞的人,不止我自己!顧小米,這和金錢無關,這只是我的一種念想,一種分享,也許九十多塊散出去你們會認為我很有錢,可實際上我只想讓自己發泄下自己的寂寞,這是九十塊買來的心理安慰,是精神糧食!」秦毅說完道︰「走,我看到那里有賣烤肉的,還有鐵板燒,我們去嘗嘗吧!」
不知為什麼,听到秦毅說出真實的心情後,顧小米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即使那個秦主管很快又面容燦爛,渾身散發著親和力,可顧小米就是有一種很沉重的感覺。
人,不能看表象。這是秦毅說的,顧小米才知道秦主管笑容下隱藏的其實是憂慮,她並不快樂,或者說她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快樂。即使後來秦毅再耍烏龍,再逗顧小米,顧小米都擺月兌不了心中的情緒。秦主管寂寞嗎?她很寂寞!所以她才對別人很好,因為這樣能分享寂寞,能讓她覺得自己沒那麼寂寞!
直到晚上十點多了,秦毅才打了輛車帶著顧小米回園區,此時公交車早已歇業了。一趟下來,吃的玩的都是秦毅付的錢,所以顧小米爭著付了車費。秦毅笑笑,並沒有推拒,兩人下了車,園區早已陷入了安靜,偶爾有幾對情侶還在徘徊。
「小秦,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啊?」門衛大叔打招呼道。
秦毅笑眯眯道︰「今天廠里發了兩張電影票,我就去看電影了!」
「哦,那快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門衛大叔道。
秦毅揚揚手,帶著顧小米道︰「那我們走了,現在晚上天氣涼了,注意保暖哦!」
「嗨呀,這天剛好,不冷不冷,剛好舒服」門衛大叔的聲音愈來愈遠。
不知為什麼,越看到秦毅這樣雲淡風輕的態度,顧小米就越覺得心疼,離宿舍樓還有幾十米,顧小米輕聲細語道︰「秦毅,你談過戀愛嗎?」
「談過啊!」
「那你現在為什麼不談了?」
秦毅嘆了口氣,一只手搭在顧小米的肩膀上道︰「就是因為談過,所以很難信任感情了!」
秦毅說出這句話,顧小米居然真的落下了眼淚,是的,很難相信了!我顧小米也很難相信感情了!顧小米頭一次覺得,其實自己還是和偉大的奇葩主管有共性的。
顧小米渾渾噩噩回到宿舍時,王俊然還在被窩里看小說,一見顧小米開燈,就拍拍胸口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我為什麼不回來?」顧小米白眼一翻。
王俊然︰「今天七夕你跑出去,不是明擺著告訴我們你有約會麼,難道是因為外面賓館房間爆滿了,你們沒處開房了你才回來的?」王俊然一臉曖昧的看著顧小米,好像很懂的樣子。
「你瞎說什麼啊,是秦主管拉我去看了場電影,不看白不看,所以才回來晚的!」
誰知王俊然一听,怪異的看了看顧小米道︰「小大米,你不會是和秦主管談戀愛去了吧?」
「放屁,倆女人怎麼談,你腦子逗秀了吧!」
王俊然卻一本正經的分析道︰「要是你倆談,應該誰攻誰受呢?」
「喂,喂,我說你有完沒完,神經病是吧,兩個女人去看個電影你都唧唧歪歪!」顧小米本來就心情不佳,說話自然不客氣,此時她腦海里還盤旋著秦毅憂郁的身影呢!
王俊然一听也不樂意了︰「我怎麼亂說了,同性戀懂不懂,這年頭腐女當道,男男戀,女女戀都很正常,你懂不懂什麼叫百合,什麼叫拉啊!」
「我不懂,怎麼滴,你懂就你懂唄!」顧小米一听同性戀這個詞匯,心中卻很是敏感,不由又轉換了語氣︰「你說同性也有人談戀愛?」
「不會吧,顧小米,你連這些都不知道,現在**盛行啊!」
對于同性戀,顧小米說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但她自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听到別人說某某和某某是同性戀,曖昧啊什麼的,都會懶得理會,如今听到有人說自己和秦主管,不知道怎麼的,她居然有點怪異的感覺,說心虛吧,兩人也很清白啊;說不心虛吧,她又覺得秦主管的確很深的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顧小米,我看你真的跟社會月兌節了,要不你也買個電腦吧,趕緊補補腦,不然你真的沒救了!」王俊然說完不再理會這個「土」蘿莉了。
顧小米道︰「電腦沒有考慮過,不過我想換個手機了,到時跟你一起看小說好了!」
王俊然一听,居然又來了興趣︰「小大米,你說你要換手機,難得啊,你要換三星還是隻果,三千還是四千的?」
「滾~!一手機有那麼貴嗎,這價錢好像都能趕上電腦了吧?」顧小米听到這報價,直接顫栗了。
「哦,也不是都那麼貴,只是現在流行麼!」
「你都說我土了,我管他流行不流行,我換個能看電子書的就行了!」
「好吧,一般國慶節都有優惠活動,你要不就那時買吧!」
「嗯!」顧小米明顯采納了室友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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