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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在桑椹和于媽媽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桑椹手忙腳亂地給她準備沐浴用的湯水,嘴里卻是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小姐,你昨兒是去哪兒了呀。昨兒可把太太給著急的。她昨兒晚上因著小姐還是尋不到,一夜守在偏廳里,怎麼勸都是不听。」

秦明月只是靜靜地听著,並不說話。

于媽媽拿著秦明月換洗的衣裳,走進屋子里來,也是一臉的擔心,「桑椹說的是。小姐沒瞧見,小姐昨兒不見後,太太失魂落魄,仿若丟了半條命似地。還和老爺一直置氣呢。」

秦明月想了一想,拿起書案上的毛筆,寫道︰放心,我不會讓母親難過的。

桑椹瞧了一眼秦明月,欲言又止了幾番,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昨兒,昨兒表公子自小姐不見了後,他不顧身上的傷,楞是把整個八寶山都給翻了個遍。奴婢,從未見過表公子那麼黑的一張臉。」

秦明月心中動了動,卻按下了某個念頭。他才不會這麼好心來救她呢。他和秦明媚恨不得她從秦家消失得無影無蹤,好讓他們倆鳩佔鵲巢。他們倆的私情瞞得過別人,卻不能瞞得過她這個窺見過「奸/情」的外來穿越者。

于媽媽趕緊朝桑椹使了個眼色,制止她說下去。大小姐並不怎麼中意表公子。

三人正說著,桑榆打起簾子入內,朝秦明月福了福身,「太太請大小姐過去一敘。」

秦明月抬起眸子,瞧向桑榆,她面上掛滿擔憂之色。難道沈氏出什麼事兒了?

秦明月立即站了起來,朝桑榆點頭微笑。桑椹和于媽媽連忙拿起一件纏枝紅梅的大氅給她披上,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她去了沈氏的屋子里。

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沈氏的側榻,沈氏半靠在大引枕上歇息。滿屋子燦爛的陽光卻驅趕不了她面上濃濃的傷心。

趙媽媽看到桑榆領著秦明月來了,她彎腰在沈氏耳邊輕聲說了句,「太太,大小姐來了。」

沈氏這才緩緩地撐開眼皮子,有氣無力地指著側躺旁的錦杌子,「月兒,坐吧。」

秦明月挨著沈氏坐了下來,沈氏屏退了屋中的下人,神色甚是復雜地凝視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

此刻,她的心中各種滋味雜陳,復雜難言。她絕對沒有想到,同床共枕的夫君,竟然會暗中算計于她!她不太相信這是真的,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許是悲從中來,她的眼眶一紅,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流淌而下。

秦明月心中一慌,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帕,給沈氏擦去淚水。

「月兒,你收拾收拾,過兩日隨娘親去京城吧。」沈氏哽咽地說道。

去京城?為什麼?秦明月抬起眸子,不解地望向沈氏。

「月丫頭,有很多事兒,娘親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才好。娘親年輕時,太過任性,凡事都隨著自個兒的性子來。如今,吃了苦頭,這也是活該的。現下,娘親心很亂,很亂。幸而你平安歸來了,不然,娘親不知如何活下去了。」

秦明月眨巴著眼楮,什麼事兒這麼嚴重!!難道秦伯堂和初戀情人的事情暴露了??

顯然,沈氏不想給女兒徒增煩惱,她抬起手,撫模著明月略顯蒼白的小臉蛋兒,扯著嘴角,硬是擠出一絲笑意,「月兒,娘親希望你能答應一件事兒。」

秦明月狐疑地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門上響起一陣敲門聲,沈氏咳嗽了數聲,揚起聲音說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一身青衫的焦俊磊跨入門來,守在門口的趙媽媽把門又給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

秦明月沒有料到焦俊磊竟然來了,她正是滿面狐疑之際,沈氏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朝焦俊磊招手,「阿磊,過來表姨母這里。」

焦俊磊也是滿心狐疑,他正待回了屋子不多久,便有趙媽媽親自去找他到沈氏屋子。匆匆之間,他來不及換身衣服,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卻沒有想到,秦明月竟然也在!

「表姨母,您喚佷兒過來所謂何事?」焦俊磊一個箭步,走到沈氏榻前。

沈氏拉過焦俊磊的手,又拉過秦明月的手,將二人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左看看,右瞧瞧,嘆了口氣,說道︰「月兒,阿磊,不瞞你們,我這身子骨越來越差了。所以,阿磊,表姨母想要你應允表姨母一個事兒,可好?」

焦俊磊深如大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安。今日沈氏的神色不對,而且相當反常。他反握住沈氏的手,沉聲道︰「表姨母,您但說無妨。佷兒都听著呢。」

秦明月卻心中一陣打鼓。沈氏這陣勢,難不成要……

「阿磊,表姨母就月兒一個女兒,表姨母是把她當成心肝寶貝兒來疼的。當初,說要把月兒許配給你,也是表姨母思前想良久才定下來的。是以,如今,表姨母的身子越來越不頂用。但是,秦家的家業都是表姨母的心血。」

焦俊磊十來歲到了秦家,她是看著他長大成人。她一直喜歡焦俊磊的勤勉、奮進,希望秦家偌大的家業讓焦俊磊繼承。至少,這樣的話,秦家的家業還是落在自己女兒的手中。她猜不透為何秦伯堂明知道她身患哮喘,卻為她種下烏桑花!

一念及此,沈氏又忍不住一陣咳嗽。焦俊磊連忙給她拍背順順氣。

沈氏手中的絹帕按住嘴巴,咳喘了半響。氣終于順暢起來,她的手絹上、嘴角邊,卻是掛著血絲。

秦明月大驚失色,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沈氏嘴角扯動,微笑著安撫著她,「月兒,別擔憂。顧老先生在這兒,娘親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事兒。只是,有些事兒,娘親要早點交代。」

秦明月心中酸酸澀澀的,乖巧地朝沈氏點點頭。

「阿磊,你這些年來,跟在我身旁兢兢業業地學做生意,又跟著大管家走過南闖過北,我相信秦家的家業在你手中定會發揚光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年輕那會,誰不會犯下些許錯誤。阿磊,只要你從今往後,一心一意地對待月兒,表姨母便過往不究」

焦俊磊俊臉動容,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表姨母,阿磊自知有愧于您的教導,阿磊怕難以堪當此重任。」

沈氏的一番話,讓他心中的愧疚擴散。他沒想到,他暗中的伎倆,竟然還是沒有逃過沈氏那雙精明的眼楮。可是,沈氏竟然不責備與他,卻是如此語重心長地和他說話。這怎能讓他不動容?

沈氏又轉向秦明月,繼續說道︰「月兒,秦家的家業是娘親畢生心血。是以,娘親不希望家業旁落。你父親不擅長經商之道,浩兒又一心痴迷于醫術。如今,偌大的秦家,只有阿磊堪當此重任。娘親唯一未了的心願,便是親眼瞧著你嫁給阿磊。」

啊!嫁給焦俊磊?沈氏的一席話,仿若寒冬臘月的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方才,晌午臨別前,杜子騰那一番話,又在她耳邊響起,「你等我,我會親自上門向秦家提親的!」

「不,不,不。」秦明月渾身瑟瑟發抖,一句話條件反射般地月兌口而出。

卻不料,一雙手卻被沈氏抓得更緊了,沈氏太高了聲音,激動地說道︰「月兒,月兒,你會說話了?你能說話了?」

秦明月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說了那麼多個「不」。她心中苦笑,是啞巴就是啞巴,不是啞巴,想假裝都會穿幫!

她只得硬著頭皮,在焦俊磊不解、復雜的眼神下,低啞著聲音,解釋道︰「娘親,應當是顧老神醫連日來不辭辛勞給女兒醫治,女兒這才突然能說話了。」

沈氏听聞,蒼白的臉色逐漸有了些紅潤,「月兒,你方才說什麼?娘親身子不太好,耳朵不太靈光。」方才神情恍惚之間,她並沒有留意听到秦明月說了什麼話。

秦明月瞧著沈氏欣喜的眉眼,又瞧見她擰緊的眉心,她心中戚戚然,忽然不想說「不」字,唯有愣愣地望著她。

「月兒,娘親方才說過,娘親年輕那會兒,性子太是執拗,凡事都隨著自個兒的性子來。卻不曾想到,終究給自己帶來了禍端。是以,娘親相信自己的眼光。或許,阿磊的確有做過地不起你的地方,但是阿磊對你的心思,自小便是通透的。」

沈氏說完,斜睨了一眼焦俊磊。焦俊磊波瀾不驚的面容上,浮現著愧意和內疚。她心中暗自放下心來。如若焦俊磊甜言蜜語地說自己並沒有做錯事兒,那麼她便立即將他逐出秦家。如今,焦俊磊面上的神色,正合了她的心意。

「娘親,我……」秦明月好像一直被困在籠子的小困獸,想掙扎,卻仍然是無力,只有紅著一雙眼楮,無力地看著沈氏。

沈氏狠了狠心,女兒的終生幸福比什麼都重要。如若,女兒和一個不知根知底的男子成親,如若,日後她再步了自己的後塵,那是追悔莫及的。

「阿磊,你答應表姨母,今生今世,絕對不負月兒。」沈氏面色變得嚴厲,聲音鄭重無比。此時此刻,她把這輩子最珍愛的女兒要托付出去,她要听到焦俊磊親口承諾這才能放下心來。

作者有話要說︰臨近年底,婉約工作變得非常繁忙。

所以,接下來的更新時間︰

周二、周四、周五、周六、周日會更新。

周一和周三無法更新。

對不住各位啦……

婉約捂臉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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