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蘊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噩夢。還夢見了岳依塵、炎菲雅、奉亦雯、奉多雯,龍淵、龍淺,以及一些完全不認識的人。在夢里,自己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以另一種個性活著。甚至夢見自己殺了人,還做了許多不好的事。
那些夢都好真實,隆蘊好幾次以為是真的,想要掙扎,卻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給壓了回去。
到底這樣的夢要做到什麼時候?
……
隆蘊感到奇怪,自己應該是睡了很久,可醒來時卻並沒有那種因為睡過頭而引發的頭疼。
撐起身子,隆蘊倒也不覺得累,只是腦子在短暫性的混亂。
「皇上您醒了?」
隆蘊一愣,緩緩順著聲音望去。
只見幾名宮人伺候在床前,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可問題是……剛剛那個宮人叫自己什麼?!
「你……剛剛叫我什麼?」
「皇上啊。」
「皇……上?!」
隆蘊十分驚愕。
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怎麼就成皇上了?那龍淵呢?龍淵在哪兒?
腦子里的混亂變的越發明顯。
隆蘊以為這是一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
急忙跳起來,隆蘊穿著內衫,連鞋也顧不上的沖了出去。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兒?」宮人在身後大喊。
但隆蘊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找到龍淵。
跑出寢宮大門,隆蘊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並非太子宮,而是龍淵所住的‘天養殿’。望著眼前開闊的地界,隆蘊看到,正前方便是金鑾殿的後牆。
腳有些發軟,隆蘊泄氣的坐在天養殿前的階梯上發呆。
似乎……在自己熟睡時發生了什麼事。
龍淵呢?他怎麼樣了?
焦躁不安的隆蘊,想著龍淵是不是還活著。♀哪怕是個太上皇也好……
「皇上?」
原以為是宮人在喚自己,隆蘊不想回答。
「皇上你坐在這里會著涼的。」
隆蘊還是不回應。
過了一會兒,隆蘊後背忽然多了一件厚實的袍子。
給她披衣的不是別人,正是即將與隆蘊舉行大婚的和媛籹。
媛籹?!
隆蘊這才發現,原來方才一直在喚自己的是她。
「您現在是一國之君,身體尤為重要。可不能著涼了。」
起初還不覺得有什麼,听媛籹這麼一說,隆蘊才徹底反應過來,整個皇宮都被皚皚白雪所覆蓋著。
隆蘊也總算感到了那股涼意,不禁打起了寒顫。
「外面很涼,皇上快進去吧。」媛籹關懷道。
「你怎麼在這兒?」
「民女是來照顧皇上您的。」
「為什麼……你會來照顧我?」
隆蘊記得自己答應過跟媛籹的婚事,但現在……當媛籹果真在自己身邊伺候著的時候,心里還是挺尷尬、別扭的。
自己跟媛籹應該還沒結婚吧?
「過些日子我們就要大婚了,所以民女照顧您是應該的。」
「是麼……」
隆蘊拽了拽披在肩上的袍子。
「這里實在太涼,民女懇請皇上回屋。」
隆蘊也知道外面冷,這回也沒再拖延,乖乖的跟媛籹進了屋。
……
看著天養殿的每一處,隆蘊都在想,龍淵究竟去了哪里。
「媛籹,這些日子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為何我一覺醒來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皇帝?原本的皇上呢?他去哪兒了?」
隆蘊實在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道出,她渴望媛籹能告訴她真相,一個能解開她所有疑惑的真相。
媛籹先是一愣,仿佛不懂隆蘊+激情小說
「怎麼?」
在隆蘊心中,自己僅僅是睡了一覺那麼簡單。可事實恐怕要超乎她的想象。
媛籹似乎有些明白隆蘊的意思,唇齒微啟,欲語還休。
隆蘊感到極度無奈,這個時代的人,要他們說句話比登天還難。真累……
「難道皇上記不起來了?」
「甭管我記得什麼,你直說就是了。」
「媛籹也只是听聞。說是二皇子篡位並且加害先皇,最後被沖進來的護衛給殺死,而皇上您……在大臣們到來之前便暈了過去。至于為何暈倒,太醫也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
隆蘊很迷糊,媛籹所說似乎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一定還發生過別的什麼事。自己什麼時候去了龍淵寢宮?又什麼時候暈倒了?完全沒這樣的記憶。
再看殿外的景色,隆蘊記得現在明明應該是秋天,怎麼眼前卻是寒冬?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涌了出來……
隆蘊望著媛籹,問︰「你剛剛說,皇上駕崩了?」
「是的,先皇已去。」
龍淵死了?!
那一瞬間,隆蘊只覺腦海一片空白。
「那……死因是什麼?」
「民女不知。」
隆蘊提起一口氣,想反駁媛籹的膽小,但認真想想,或許她確實不知道。
「……那個時候我在……先皇的寢宮?」
也就是天養殿,隆蘊忍不住看了眼床榻。
媛籹雖有些納悶,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在這之前呢?我在哪里?在做什麼?」
「民女不知。關于先皇駕崩那一夜的事,也只是听宮里這樣傳聞。不過……」
媛籹又頓住了。
「有什麼話就說!不要斷斷續續的。」
媛籹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我听宮人說,您之前把太子妃與良娣一同打入了冷宮。不知這事兒,您是否還有記憶?」
「你說什麼?!」隆蘊不敢相信的喊道。
自己把炎菲雅跟奉多雯打進了冷宮?這不可能!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什麼時候听人說的?」
「也就是皇上你昏迷的這兩天。現在伺候你的宮人,原本都是太子宮那邊的。所以……」
隆蘊變得更加焦躁,她越發相信自己心里的那份大膽的猜想。
猛的起身,隆蘊喃道︰「我要去冷宮!」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隆蘊必須去趟冷宮。一是為了把炎菲雅解救出來,二是為了知道真相。
「皇上您剛剛醒來,身子還很虛,況且外面在下大雪……」媛籹勸阻道。
「媛籹,拜托你不要勸我。」
媛籹停下了勸阻,愣在那兒緊緊的盯著隆蘊。
「我現在必須要去搞清楚一些很重要的事。到時候……恐怕還得請你幫忙。」
「皇上若有事吩咐就盡管開口,媛籹定當竭盡所能。怕只怕,媛籹一個弱女子,幫不上什麼忙。」
隆蘊很認真的對媛籹說道︰「不,這世上除了你,便沒人能幫我這個忙了。」
那究竟是怎樣的事?媛籹在心里想。
「是……何事?」
「等我從冷宮回來就告訴你。還有,我去冷宮的事別跟任何人說。」隆蘊看了看周圍,接著道︰「這些宮人怕是不能再信了。如果你能替我找到可信的宮人,我會很感激你。」
媛籹一笑,回道︰「皇上言重了,媛籹自當盡力。只是……這些事恐怕要等到婚後才可。畢竟媛籹現在還只是個民女。」
「嗨,你看我都糊涂了。你現在無權無勢的,怎麼替我換宮人。」
「皇上不必如此。」
「我知道了。這些事就大婚後再說吧……我現在得趕緊去冷宮。」
媛籹點點頭,道︰「皇上您要小心。」
「嗯。」
從天養殿去冷宮並不是特別遠,只因為處在寒冬季節,地面積雪影響了轎子的速度。
隆蘊生性懼寒,在轎中裹得很嚴實。看著外面厚厚的積雪,隆蘊不禁嘆了口氣。身為南方人的她,自小就沒見過幾次雪。說起鵝毛大雪那樣的景象,她也只見過一次。
本來想從媛籹那兒多了解一些事,但听媛籹說自己將炎菲雅和奉多雯打進冷宮後,隆蘊便一刻也不能多等。
想到不久後,自己又要結婚了,也不知道炎菲雅這次又會發多大的火。本不想將媛籹連累進來,可如今看這局勢,媛籹的加入或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只是……要怎麼分割自己的心呢?
……
一路上,隆蘊在心中不斷的問自己,真的只是睡了一覺這麼簡單麼?
不可能有人冒充自己去做什麼。唯一能冒充自己這張臉的只有龍旭,可龍旭已經走了。況且他好像也沒有理由冒充自己。
但易容術這麼坑爹的事,隆蘊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難道……
自己跟奉亦雯一樣有人格分裂?!
這想法雖大膽了些,但自從見過奉亦雯那等神人之後,隆蘊也不再為這種事感到驚奇。說不定自己真有人格分裂,另一個人格做了壞事,所以自己才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
隆蘊猛然想起之前所謂的那些噩夢,那些畫面實在很真實!
莫非那不是夢,是真的?!
隆蘊開始努力回憶‘噩夢’中的畫面。雖然不能全部想起,但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夢中的為人。
冷血、無情、陰毒、城府……
這些與自己完全相反的個性,確確實實的出現在‘夢中’的自己身上。這是人格分裂麼?為什麼自己能隱約的看到那‘人’所做的一切。
岳依塵驚恐的表情,炎菲雅憤怒的臉,奉多雯的失望,奉亦雯的含情脈脈。龍淺的痛苦,龍淵的彌留……
越回想腦子越亂,隆蘊害怕這些畫面都是真的。事實真是這樣殘酷麼?假如自己的另一個人格真的做了這樣的事,那自己該如何是好?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冷宮大門,隆蘊知道,炎菲雅會告訴自己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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