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還不錯嘛……」
隆蘊一坐到鋪有席子的榻上,表情出奇的歡樂。《》////
牢房的樣子居然與電視上看到的差那麼多。這里並非那種邋里邋遢的德性,而是格外的整潔干淨。床榻,桌子,凳子,燭台。只是牆壁,大概是因為年份太久而有些暗淡。
隆蘊開心,是因為她仰慕死那個女捕頭了。就算被她抓進監獄那也沒什麼。
女子倒是滿臉的不高興。剛剛差點就救走了人,誰想半路會殺出個女捕頭。女子認真的思量過那個女捕頭的武功,知道對方的功夫必然在自己之上。就算自己想逃獄,可若再遇上那個女捕頭,還不一樣是被擒的份?遜人一籌這種事,確實令人難以甘心。
「誒?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隆蘊突然靠近,關心的問道。
女子本想回答自己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卻忽然想起自己剛剛是這個人抱著進來的。臉上不禁一熱。
「怎麼不說話?難道剛剛打到嗓子了麼?」
說完,隆蘊便低頭沖女子頸部打量了起來。
很多時候,在面對女子時,隆蘊會嚴重的忘記自己如今的性別。或許是種慣性心理……可這樣是要吃大虧的,就好像……
「啪!」「放肆!」
一記耳光,一聲嗔怒。
隆蘊吃驚的捂著臉,今天算是非常倒霉了。身上處處都是傷,現在又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耳光。天吶,從來不覺得太子是多麼好的角色,如今看來,當太子簡直太幸福了。做凡人就是處處吃虧受難,現在還坐了牢……
剛剛的好心情又被女子給打散了,自己到底怎麼惹到她了?
女子見自己竟糊里糊涂的打了隆蘊,心里一陣慌亂。可是,打也打了,也找不到台階後悔認錯……
本姑娘可是千金之軀,豈可與普通人認錯。
如此自我催眠了一番之後,女子的愧疚便減少了很多。可惜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了……
岳依塵在跟知府匯報過城外的情況後,便獨自來到牢里巡視這些‘犯人’。
她並不想將無辜的人抓進來,可知府下了令,凡是翔雲人都必須逮捕。自己也不能違背。再加上剛剛那個女子動手打捕快,這可是觸犯律條的。
服從歸服從,案子到底是什麼人所為都還未找到證據。岳依塵現下的目標是,找出罪魁禍首,還那些失去親人朋友尸骨的人一個公道。如果查證此事與翔雲人無關,也好還別人一個清白。
岳依塵一路邊思索邊巡視……
「誒?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要知道我名字做什麼?」
「交朋友啊。你我也算是共患難一場,這樣還要互不相識分道揚鑣的,那得多可惜啊。要不我先告訴你,你再告訴我?」
油嘴滑舌。
岳依塵恰巧巡到隆蘊她們這里,卻听到里邊有聊天聲。牢房其實不分男女關押,既是一起抓的,那便關在一起。
這倆人一間牢房,看起來倒是挺樂呵的。不過,那男的竟如此油嘴滑舌,估計不會是什麼善人。
岳依塵在牢門邊上靜靜的听著,仿佛在看一出舞台劇。
「我知道你叫隆蘊,不用重復了。」
「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真是太神奇了,這妞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你與你手下說的那麼大聲,不想知道也听到了。」女子故作不高興的說。
「原來如此……啊,我還真是笨。那麼……現在我可以請問姑娘的名字了吧?」
「紈褲子弟!輕浮!」
「誒?」
此話怎講啊,妹紙!
「本姑娘現在沒空與你廢話。////」
女子臉一扭,不打算再理會隆蘊。
「……」
失敗,自己竟會如此失敗。
隆蘊曾秉著無賴的精神搭訕少女無數,問不到名字好歹也能問到電話。就算對方連電話也不肯給,隆蘊還是會厚著臉皮把自己的號碼塞給別人。但是現在想這麼做也不可能啊……現在不是信息時代,而是萬惡的舊社會、封建王朝啊!沒有電話這貨!
隆蘊信心受到打擊,蔫頭蔫腦的坐回榻上。
穿越小說里的主人公不是會發明麼?自己現在是不是也可以發明個電話之類的?
隆蘊從打擊中又陷入了天馬行空里……
女子看到隆蘊失望的樣子,心里也很過意不去。只是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還得救自己的族人。怎麼能與隆蘊一起胡鬧……
岳依塵見二人不再說話,便現身了。女子第一時間發現了岳依塵的到來,立馬沖到門前,想為自己的族人討個說法。
「你不必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岳依塵冷言道。
哎?是那個女捕快!
隆蘊的思維一下子跳了回來,她興奮的看著牢門口的岳依塵,眼楮錚錚錚的閃著光。
女捕快換算到現代,那就是名副其實的警花啊!多麼誘人的詞……
岳依塵當然會瞧見隆蘊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放肆的目光看得人相當不自在。之後,她選擇忽略隆蘊,繼續與這個女子談話。
「既然知道我要說什麼,那就告訴我原因!」女子嚴肅道。
「這是知府下的命令,我無權反駁。」
「那就能冤枉我們?」
「冤枉不冤枉你我說了不算,一切得以證據說話。」岳依塵語氣淡然。
「你要什麼證據?我們沒犯事就是沒犯事,為何還要拿出證據?你們泰朝不要欺人太甚!」女子生氣了。
你們泰朝?
隆蘊猜到女子與自己這些人不同,現在听來,原來她確實是外族人。翔雲?沒听說過。包括在五十六個名族里嗎?
「如此氣勢,你不是一般的翔雲人吧?」
岳依塵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
女子冷笑道︰「哼。如今被你們關著,一般與否又有何區別呢?」
「……也對。」岳依塵隨意搭腔。
隆蘊看這倆妞說話,真替她們累的慌。
可究竟是什麼事,讓警花非抓他們不可呢?
「岳捕頭!」
這時,一名衙役跑了過來。
岳依塵稍稍側臉,那名衙役則停住腳步,低聲在她旁邊說些什麼。
隆蘊突然很羨慕那個衙役,可以如此的靠近警花。真想調過來……你坐牢來,我悄悄話……
岳依塵听完衙役的話,略微思索了一陣後忽然抬頭看著隆蘊。
隆蘊心里一緊,她看我!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話要對我說?
「開門。」岳依塵命令衙役說。
一陣鑰匙與鎖鏈的踫撞聲後,牢門吱呀的被打開了。
隆蘊和那個女子都感到莫名其妙,他們這是要做什麼?莫不是要放自己出去。
「隆蘊,你可以走了。」
警花在叫自己!
「啊?」
「你可以走了。」岳依塵重復道。
「為什麼?」
隆蘊其實不太想走。
「賢弟。」
這是西門僑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響起,西門僑也出現在了牢房門口。
「呃……原來是大哥……」
「是。我是來帶你出去的。」西門僑說。
「噢。」隆蘊木訥的應道。
「別發愣了,趕緊出來吧。」西門僑說。
「可是……」
隆蘊看了看女子,心想自己出去了,她怎麼辦?總不能把她一人丟牢里不管吧?
隆蘊又看了看岳依塵,又想,自己出去後豈不是很難再見到警花?那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人家那麼崇拜警花大人。
眾人都在等隆蘊的下文。
女子一看隆蘊要出去了,心里突然莫名的失落起來。
岳依塵什麼也不想,只覺得隆蘊再猶豫,她就要命人關門了。
「既然我可以出去了,那她必須跟我一塊兒出去。」隆蘊忽然指著女子對眾人說道。
女子驚訝的看著隆蘊,心里想,這人難道是要救自己?
西門僑這回蒙了,不知隆蘊與這女子是何關系。但朋友開口,自己又怎好拒絕。
「岳捕頭,你看……」
西門僑打算求求岳依塵,讓她也放那女子一馬。
岳依塵看看女子,又看看隆蘊,問道︰「你是她何人,為什麼要保她?」
「呃……」
隆蘊不知該做何回答。
女子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著隆蘊,西門僑也是一副求真想的表情。
「是這樣的。她……其實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啊?!」西門僑驚呼。
女子瞪大眼楮,此時此刻她很想給隆蘊一拳,這種話怎可以胡說?!但同時,她又忍不住紅了臉。
岳依塵當然知道隆蘊在撒謊,其目的是為了救這個女子。
「賢弟,你……說真的?」西門僑問。
「是啊。」隆蘊點頭。
「你……」
女子指著隆蘊,可罵人的話卻說不出口。
隆蘊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笑著說︰「我們就快成親了,你也別害臊了。」
女子知道隆蘊本意是為救自己,可她的理由太過分了吧?
「你們走吧。」岳依塵淡淡的說。
「你肯放我走?」女子轉身問道。
「如果你想證明翔雲的清白,就得找到證據。」岳依塵低語道。
「哼。」
女子斜了岳依塵一眼,便快步朝牢外走去。
「喂喂?別走那麼突然嘛,等等我啊……」
隆蘊哪想到女子走的火急火燎的,自己這還沒跟警花道別呢。
「有緣下次見哈!」隆蘊笑嘻嘻的對岳依塵說。
「……」
岳依塵無言。
「多謝岳捕頭了。」西門僑說。
「不必。」
說完,岳依塵就要走。
「哎?岳捕頭!」
西門僑慌忙追上前去叫住岳依塵。
「西門公子還有事?」冷淡的言語。
「岳捕頭,在下在觀景閣定了桌酒菜,想請你……」
「多謝西門公子美意。衙門里還有很多事,恐怕我沒那個時間。」
「是嘛,那……真是可惜了。」
西門僑尷尬一笑。
岳依塵也不管西門僑什麼表情,便獨自走掉了。
女子一路快步走著,隆蘊在身後拼命追。
女子是越走越來氣,那個隆蘊什麼意思?居然說自己是她未過門的妻子!這種話怎麼能亂說?雖然翔雲人生性不像中原人士那麼保守,可事關名聲的問題,若讓人傳了出去……
「哎?你能不走那麼快嗎?」隆蘊在身後大喊道。
可惜女子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哎?你等一下行不行?」
隆蘊終于追上來,一把拽住女子的手。
「放手!」女子擰著眉問。
「你跑什麼啊?」隆蘊不解。
「這不用你管!」女子沒好氣的說。
「不是,那……你……現在去哪兒啊?」
女子一下子愣住了。
現在自己能去哪兒?依照岳依塵的話,自己必須給族人找證據以證明他們的清白。看來自己還不能出城,也不能以這身族服示人。
「你的救命之恩我記住了。不過現在你我不必同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為什麼呀?哎!你別忘了,你可是我未過門的娘子。你這樣拋夫是不對的吧?嘿嘿!」隆蘊開著玩笑。
「你還胡說!剛剛毀我名聲還不夠嗎?!」
「我這不看你不高興嘛……想調節調節氣氛。」隆蘊委屈道。
「不想與你多說。我還有要事,就此別過吧。」
說完,女子就要走。
「哎!再等等。」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似的!」
「啊?」隆蘊愣住了。
「瞧你長得白白女敕女敕的,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還一點武功都不會…?」女子嘟囔道。
「嘿?你干嘛損我啊?」
隆蘊覺得龍允的這副皮囊還可以吧?為什麼這妞這麼討厭自己呢?她是討厭龍允,還是討厭我呢?
「看見你就討厭!」
「為何啊?」
「不為何!本姑娘高興!」
「那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呢?」
「你還沒放棄這個問題?」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隆蘊堅定的說。
「好,我滿足你這個願望。本姑娘……炎菲雅。」
女子眉一揚,自信的光彩在腦後閃閃發光。猶如觀音大士顯靈一般,那種月兌俗飄逸,眼神凌厲……
隆蘊眯著眼,仿如和煦的春風迎面撲來,撲的她有些恍惚。
「這次這麼輕易的告訴我,假名吧……話說哪個‘炎’啊?」隆蘊疑惑道。
「我說出來,完全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順便把你救我出獄的恩給報了。現在你我互不相欠,以後就不必再有來往。」炎菲雅說。
「你……撇的倒挺快。」
炎菲雅突然惡狠狠的瞪著隆蘊,說︰「警告你,別再跟著我!不然鞭子伺候!」
「啊……」隆蘊哭笑不得。
炎菲雅一個帥氣的轉身,也不理隆蘊那呆相。不過她並未急于離開,或者說,她有些不想離開……
「會打我啊……」隆蘊嘀咕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