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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中,一位身材窈窕並著粉色裙裝的女子出現在園內。《》垂雲的發式低而至肩,她頭上所戴的飾物稀少卻精致,星眸大眼之上長睫如簾,淡墨煙眉間略帶愁色。女子桃色的臉龐不施粉黛亦能動人心弦,頸部白皙的肌膚在艷陽下更是珍透如玉。她兩手水袖略抬,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在園中的石子道上,宛如天仙下凡般翩若驚鴻。

丫鬟緊隨身旁。生怕主子累了熱了,便時不時的拿出紈扇替她驅暑。

閑暇時,這位女子常常來御花園中賞花,偶爾會與陪同身旁的丫鬟嬉耍一番。宮內是禁止高聲喧嘩的地方,但一般的小鬧騰還是能容的。

二人來到荷花池邊上,女子朱唇輕揚,享受著園中別樣的風景。

還是宮里的花園比較惹人愛,在外頭卻是很難同時看到這麼多不同種類的花。女子忍不住伸手去觸踫那些花的花瓣,卻突然被丫鬟叫住。

「小姐,小心您的傷口。」

丫鬟慌忙握住女子的手臂。

「一點小傷罷了,沒大礙的。」

女子抿唇搖首。

「小傷也是傷啊。要不是那個挨千刀的龍旭,您又怎麼會受傷呢?您看這多好看的一雙手,愣是讓這一塊瑕疵給礙了。這萬一落下什麼疤痕,奴婢定不會饒了那龍旭。」丫鬟抱不平的說。

「又在胡說,小心被人絞了舌頭。這可是宮里,你這樣擅自說太子的壞話若被人听了去是要被殺頭的。」女子戳了戳丫鬟的腦袋提醒道。

「小姐,就算奴婢被人殺了頭,那也得說。那個太子暴戾不堪,實在不是個做皇帝的料。」

「還不閉嘴。」女子煙眉微擰。

「是。」

在宮里談論皇族,那可是會惹來殺生之禍的。宮內耳目眾多,女子擔心丫鬟的話會被歹心之人听了去,則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看看自己手上的小傷口。這是前幾日在御花園里,無意中遇上太子而造成的。女子對太子並不認識,只聞外界所傳太子生性暴戾,為人處世都十分惹人生厭。坐上太子之位後,他更是變的跋扈囂張。

那日她本是來看自己最喜歡的那朵荷花是否已開,卻不慎遇上太子。太子自然不會將女子放在眼里,他站在亭中朝荷花池中扔著石子。石子一顆顆落到池里,偶有幾粒踫到荷花。女子不悅,上前預備勸說。當來到太子跟前時,女子覺得不對勁。能在這園中任意扔石子的人,又豈會是一般人。

她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臉龐英俊卻露有殺氣。赤色長袍之上繡有金蟒圖紋。再看他發髻上戴的頭飾,蛟龍纏繞。

女子心知此人並非一般人,這身打扮與其身上紋案的象征,僅次于皇帝之下。莫非這人便是當朝太子?

「你是何人?為何擅自闖進御花園?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

太子察覺女子的出現,凶著臉問道。

太子的一堆問題惹惱了女子,果然如傳聞中所說,好生惹人厭惡。但在這里,任何情緒都不便行于面上。

「回太子殿下的話,民女……」

「別說了,本宮一點也不想听。////」

不等女子自報家門,太子便感到很不耐煩。他轉身預備離開亭子,手中未扔盡的石子也已無用。他隨手朝身後一撇,便大步的走掉了。

太子的隨手一撇,卻不曾顧到身後的女子。幾顆飛石無端落下,女子來不及閃躲只好舉手遮掩。其中一顆石子的稜角擦破了女子的手背,一陣刺痛傳來。女子抬頭,憤憤的望著太子遠去的背影。初次遇見這個太子竟會如此倒霉,女子心想若以後再看到這人,定會遠遠的躲開。

隆蘊隨龍淵在園中轉了一圈。

「你覺得這里如何?」

龍淵轉首問隆蘊。

「很……漂亮啊。」

隆蘊忽然頓了頓,她仍舊覺得自己現在的聲音怪怪的。這聲音明明在哪里听過,可她就是想不起來。

「與你以前的地方相比呢?」

「噢,比那里空氣好多了。不對,是好上千萬倍。感覺呼吸都順暢了許多,簡直是天堂般的味道。」

龍淵不明所謂‘天堂’為何物,但他也只是笑笑。

「你可知朕所說的術士為何人嗎?」

「不知道。」

「你可願听?」

「當然啦,不然我連自己怎麼跑到這兒的都不知道。至少給我一個解釋,就算是騙人的也好。」

隆蘊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朕會把實情慢慢道出。你是朕的孩子,自然不會騙你。」

龍淵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每一個步伐都帶著帝王獨有的氣勢。

「朕是泰朝第七代皇帝。共育有四個兒子,沒有女兒。兒子當中,大皇子是嬪妃所生,名叫龍麝。此名取自麝香之說,麝香一抹,滿屋盡香。」

「照您這麼說,這該是個女兒的名字才對。為什麼要給自己兒子取這樣的名字呢?」

「呵呵,那是因為朕偏愛麝香,所以早在龍麝未誕出之時就已經想好了這個名字。想著無論將來生兒生女,朕的第一個孩子必然叫這個名字。」

「原來皇帝也有任性的時候。」隆蘊感嘆道。

「那時,朕還是太子。」龍淵沉沉的說道。

「噢。」

「朕的第二個兒子為皇後所出,叫龍淺。這個名字沒有含義。」

龍淵停住,等待著隆蘊去破解他心中所想。

「你是不是……不太喜歡龍淺?」

龍淵回頭看著隆蘊,心中所想居然真的被她言中。

「你是如何知道的?」

君心難測,即便是測到其心中所想,也未必有人敢吐露真言。龍淵並不忌諱隆蘊的看透,而是忽然來了興致想听听隆蘊的解釋。

「龍游淺水,魚蝦戲。皇上是不想龍淺有什麼大的作為吧?所以就以‘淺’為名。這樣的暗示懂的人應該很多,當然也包括龍淺自己。」

酸溜溜的解釋,隆蘊慶幸自己看的古裝劇還能派上點用場。

「說的不錯,朕確實是這麼想的。或許你會疑惑朕為什麼要針對龍淺,但事實上從一開始朕就沒高看過誰,包括龍麝。」

連自己的兒子都輕視的人,龍淵到底是什麼人?

「朕所寄予的希望在後面。」

「對噢,你還有倆兒子呢,差點忘了。」

「呵呵,正確的說,只有一個。」

隆蘊有些糊涂,明明是四個兒子,怎麼說了倆個,卻還剩一個?

「三兒子和四兒子也是皇後所出,是一對孿生兄弟。三兒子叫龍旭,日出東方之意。在你到來之前,他是朕唯一的希望,但結果失望大過希望。」龍淵嘆著氣。

「那……另一個呢?」

「他叫龍允。」

「什麼?」

與自己同名?

不對,他們姓龍,而自己則姓隆。音同字不同。他們是皇室龍族,而自己卻是平民隆族。

「允者信也,允者誠也。在所有的兒子當中,朕希望龍允能月兌穎而出,成為一代好君王。所以取名‘允’,願天下人信服于他,而他要誠待天下人。」

「你既然在龍允身上寄予厚望,又為什麼要把我整到這兒來?」

「龍旭和龍允出生後不多時,皇後薨。不過幾日,龍允也夭折隨皇後而去。那是朕最大的希望,卻從此化為烏有。」

龍淵的臉上掛著悲傷之情。

隆蘊似乎懂了自己的出現是為了什麼,但又有些模糊。

那個龍允,該不會是自己的前世吧?呵呵,那她的前世是不是太慘了點。生在帝王家,卻無福消受。早早死去投了胎,成了現代人,還是個女的。或許龍允也為自己變身女子而感到懊惱不已也說不定。

「在龍允薨後,朕無奈,只得把希望又寄予在龍旭的身上。」

「這不挺好嗎?」

「起初是好的,龍旭聰明過人,比他的倆個哥哥都能干。朕也覺他是皇位的不二人選。待到長大之後,他忽然變的暴戾不堪,無論是政事還是平時的瑣事,他都以任性妄為的方式處理。空有一副靈光的頭腦,卻不為正事。」

「這就是你最大的煩惱吧?」

「不錯。所以朕又想起了龍允。但一個已逝之人,就算你再如何想那也是空的。在朕束手無策之時,一個術士便不請自來。他自稱可以通曉過去將來,當然一開始朕覺得這只是江湖術士所說,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後,他向朕請命,準他在宮中施法以完成朕的遺憾。對于龍允的事,所有知情的人都已經被斬盡殺絕,朕絕不容許任何人說出去。」

隆蘊感到一股寒意,皇帝果然狠角色。不僅為大局而殺人,為了一己私欲也會毫不留情的取人性命。

「也就是說,除你以外,沒第二個人知道龍允存在過?」

「不錯。但那個術士卻非常清楚龍允的事,朕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听來的。本想將其滅口,更何況一個只懂說牛鬼蛇神的人留著有何用。但……術士說,他願以性命交換龍允的重生,也就是施法時,以性命為代價將龍允喚回。」

「他是神仙吧?哪有這種事啊?」

隆蘊瞪大眼楮。她一個現代人,怎麼也不會相信這種事會是真的。

「為這件事,朕想了很久。與其將江山交給龍旭令他成為暴君,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姑且信了術士。」

還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龍允已經死了,就算那個術士是個騙子,也礙不著誰。大不了最後殺了頭,以挽回些皇家的面子就是了。

「在施法前,術士已經將你的事大致的說了。朕無法想象你是從什麼地方而來,那個地方又是什麼樣子的。只希望術士所說都是真的。施法之後,術士死的很難看,就像遭了天譴一般。臨死之前,他說龍允在御花園內。朕想著,如果真如他所做所說,那麼朕就風光大葬他。若這一切不過是場騙局,也就當空歡喜一場。」

「等等!你……你說那個術士死啦?」隆蘊驚恐的望著龍淵問。

「是的。」

「我的天吶!」

隆蘊崩潰了。

自己原本還在僥幸的想著,求求術士,或許自己還能回去、還能變回女的。現在看來,一切都已是浮雲。

「結果我就來了……」隆蘊虛月兌的說。

草!我就這樣被你們給召喚過來了。連聲招呼都不打,一點也不尊重我。

「你現在已經是龍允,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你要我做什麼?做太子?做皇帝?」

「不錯。」

「unc1e**er!老子憑什麼無緣無故的要受這份罪?!你明明就有太子,是你自己教育不好,結果還封建迷信的招什麼鳥魂。有沒有搞錯啊?我的人生因為你的自私而毀了你懂嗎?我本來活的好好的,現在被你整慘了你知道嗎?這鳥地方,又沒電視沒電腦的,你讓我整天做些什麼?那不得無聊死,在這兒悶死。你太過分啦!**er!」

隆蘊一個勁兒罵著發泄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怪誰。還是怪命運的無常。

龍淵沒把隆蘊的話當回事兒,因為對方說太快還夾帶英文,他根本沒听明白。龍淵只知道,隆蘊現在還接受不來。

「嗎的,嗎的!」

隆蘊越罵越覺別扭,自己現在是個男的,居然是個男的!

「龍允,你鎮定些。」龍淵說。

「閉嘴!」

「朕不會逼你立刻接受這些,你先休息幾日……」

「什麼?你這意思是說,不管怎麼樣最後我都必須接受咯?」隆蘊瞪著對方。

「是的。」

「你他嗎的!」

這句龍淵听的懂。

「龍允!你若再繼續這樣對朕出言不遜,朕會叫你後悔的!」

龍淵的底線還是到了。

「好啊,來殺了我吧。」

「你!」

「來吧。」

龍淵衣袖一甩,背過身去。

隆蘊呆在原地,她不知道現在要怎麼辦。想死,但能保證死後就一定回得去嗎?不想死,又要受罪,壓迫的罪,擔子的罪。

她的內心拼命的大喊著,咆哮著,但這全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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