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是被人翻攪的痛.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心上好像有火在燃燒.李子木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他甚至開始懷疑這種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
好痛苦.好想解月兌……放棄的苗頭一旦出來.便像瘋狂的思念般瘋長.
林溪在李子木看不見的門外糾結心痛.而李子木在林溪知道的房間里痛苦掙扎.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明明彼此相愛.卻又互相折磨.
穆香從電梯里出來.就見林溪站在自家門口.眉頭深鎖.不知道在糾結什麼.其實見到林溪出現在這里.穆香有一瞬間的驚訝外.隨後便是理所當然.
沉浸在心痛之中的林溪听到腳步.轉頭便看到穆香.相對于穆香平靜、鎮定的神色.林溪顯然多了慌亂.「你怎麼在這里.」
穆香不解.自己不在這里應該在哪兒.
「我剛下班.倒是林隊長.你怎麼在這兒.」
林溪更是一愣.那個叫寧什麼的明明說穆香早走了.怎麼她說剛下班.「我去找過你.有個叫寧……寧法醫說你不舒服先走了.」
「他叫寧一.我是有些不舒服.剛從醫院回來.」
穆香下意識的模著小月復.這個充滿母愛的動作本沒什麼.但林溪見了卻身體一震.不舒服.醫院.小月復.難道她……「你懷孕了.」不敢置信的語氣.
穆香也是一陣驚訝.「你怎麼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並未告訴他人.李子木也不可能告訴林溪.這麼說……看著自己撫在小月復上的手.穆香明白了.
「我們先進去吧.」
林溪完全不在狀態.也沒听清穆香說了什麼便胡亂答應著.直到穆香開門.林溪才突然反應過來.
「那個.他是不是在里面.」
穆香奇怪.林溪不就是來找李子木的嗎.怎麼這會兒了還問.
「我的意思是……里面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剛才我听到里面有聲音.像是兩個人糾纏.又像是……」
林溪正說著.門里突然傳來物體倒地的聲音.穆香這才想起來早晨出門時她做了什麼事.
那麼她該怎麼做.李子木應該不想讓林溪看見他那個樣子吧.于是……「林溪.你可以先在這里等一下嗎.李子木他腿不方便.我先進去看看.我想他不會願意讓你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听到這個請求.林溪心里很難受.但一貫要強的他絕不會表露出來.「好.我在這兒等.順便問問他……見不見我.」
穆香知道林溪誤會了.可她現在沒時間解釋.一上午.不知道李子木究竟怎麼樣了.那種藥性.以及強制戒掉的後果.就算是她.也不知道會怎樣.
「你稍等.」
林溪看著打開又關上的門.心里有種不管不顧沖進去的想法.但終究.林溪還是林溪.他不可能這麼做.
穆香一打開門便聞到一股血腥味.心知不好便連忙關了門進去.果然.李子木身上的繩子還在.但綁著手腕的地方已經被鮮血浸染.他嘴里咬著一塊布.看顏色似乎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穆香走進.躺在地上的李子木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看來今天基本撐過去了.穆香把繩子解開.再將李子木扶到沙發上.整個過程.李子木基本用不上勁兒.全憑穆香自己.
汗濕的額頭.汗水浸濕的衣服.蒼白的面孔.滿臉的困倦與疲憊.李子木覺得好累.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人、什麼事都記不起來……
「林溪來了.在門外.」
穆香突然道.李子木本來閉著的雙眼頓時睜開.眼里有驚訝.有欣喜.但最後剩下的是一片沉寂與落寞.穆香不知道為什麼.
「你不想見他嗎.也對.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被他看見.不知道就不會擔心.我去讓他走.」
穆香說罷便真的起身朝門口走去.一步、兩步、三步.「等等.」
穆香心里一笑.既然舍不得趕他走.為什麼猶豫.心里這樣想.穆香表面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怎麼了.你不是不想見嗎.」
李子木無力嘆息.「幫我.」
從穆香進去.林溪覺得過了好久.他在門口來來回回踱步.心里不斷猜測李子木會不會見他.要是以前.想都不用想.李子木一定會巴巴地跑過來.但是現在.李子木好像說過要分手.
正想著.門再次打開.「林溪.進來吧.他在臥室.」
「好.好的.剛才是怎麼了.還有他的腿……」林溪很緊張.想問又不敢問.
穆香一笑.「他不小心把東西踫倒了.沒事.至于剩下的.你自己去看吧.」
穆香都這麼說了.林溪也不好再問.順著穆香指的方向.林溪推開臥室的門.
那一瞬間.林溪突然想哭.過了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明明理智告訴他那人沒事.但心里還是會擔心.如今.看到李子木安安然然出現在面前.一直緊繃的心終于松懈.
李子木也是.他有多愛這個人就有多想念他.就算看到那樣的照片.他還是愛他.不能說一點也不在乎.只是太愛了.那些和愛相比起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那時候借題發揮.說的分手其實也是迫不得已.但是現在……
「好久不見.」李子木率先開口.
林溪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回應.但李子木卻在他臉上看到了失望.
「別站著了.坐吧.我腿不方便就不給你倒水了.」
听到這話.林溪才發現李子木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你的腿……腿怎麼了.」
李子木笑的很隨意.「沒事.前不久弄傷了.過幾天就好了.」
林溪看著李子木不在乎的樣子心里更加難受.他說前不久.難道是那次爆炸弄傷的.難怪他會來這里.穆香雖是法醫.但是處理傷口還是沒問題的.
林溪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在為李子木找借口.更或者說.是他自己不相信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我一直都在等你的消息.我.我今天去警局.然後听說你在穆法醫這里.我.你……」
李子木心里暗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溪這個樣子.真是別扭的可愛.「你到底想說什麼.」
「對不起.」
「為什麼突然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麼.」李子木的聲音低沉沙啞.音色不錯的聲音听在林溪耳中卻像刺骨寒冰.
他不記得了.還是根本不在乎.
「那張照片的事.不管你在乎在乎.我都想向你解釋.」深吸口氣.回想起那天.林溪就覺得不堪.「我不知道那人還拍了照片.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但事情不是照片上那樣.當時我去酒店找王小樂和李福.我想在我道那里之前他們就已經出事了.所以我去了之後才被在那里等.我一直很小心.但我想不到他們敢明目張膽的下**.我暈了之後就被他們帶走了.等我再次有意思.已經晚了.手腳被綁著.眼楮也被蒙著.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一直用王小樂和李福的命威脅我.他說只要我……只要我听話.他就不會傷害他們.」
林溪似乎陷入了那天的回憶中.「我完全可以不答應的.但是我怕.我怕你知道我為了自己的……沒有救他們.我怕你怪我.我知道你很在乎這些同事.我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答應那個人.他們真的出了事你會怎麼樣.所以我……但是真的不是照片上那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那個人踫我的時候我只覺得惡心.又怎麼會迎合他.」
短短幾句話.林溪數次中斷.李子木完全相信林溪的解釋.他也從來不認為林溪是那種誰都可以的人.不過.今天能夠親耳听到這些.他真的很開心.
「林溪.過來好嗎.我踫不到你.」李子木向林溪招招手.示意他坐近一點.
要是以前.林溪恐怕會不屑的別過頭不理會.但如今看著李子木向他伸出的手.只覺得心里很溫暖.
李子木是真的想給林溪一個擁抱.也是伸出手後才想到林溪不一定會過來.但令他意外的是.今天的林溪似乎意外的溫順.
暖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林溪的身體先是僵了一下.隨後便放軟靠在李子木懷里.
李子木擁著林溪.手輕輕從林溪的脊背撫下.由于天冷衣厚.李子木並未模到林溪後背的傷.而林溪.忍著身上的傷痛靠在李子木懷里.以前不屑的懷抱如今竟如此依戀.好似連李子木加諸在身上的疼痛也變得甜蜜.
「林溪.你愛我嗎.」
又是這個問題.林溪苦笑.「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不愛的人.巴巴地跑來解釋.那件事有多不堪.我的心就有多痛.李子木.這句話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也只說這一次.」
林溪深深注視著李子木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愛你.李子木.只愛你.」
說不上心里是什麼感覺.這一刻.李子木覺得眼前的人怎麼都看不夠.這樣的林溪.讓他如何舍得.
緊緊擁住.李子木輕聲道.「穆香懷孕了.林溪.相信我.給我半個月時間.解決好一切之後我們便永遠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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