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算了,本來就嬌生慣養的。你不從小在山村里長大的嗎?怎麼就這麼柴呢?」君上花一邊往下順著繩子,一邊說,繩子的那一頭綁著贏宇翔。「那能比麼?我們那兒就是一個比平地高不了多少的小土坡,一個連著一個,山坡上到處植得都是樹。這里是什麼?這是多高的山啊,再說啦,你看那整個的一面山,才有幾棵樹,稀稀拉拉的,全是峭壁、陡崖。」他停了一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還有漫坡的雪!」
小土坡子的山?君上花笑笑,搖了搖頭。南邊的山系,真就與東北的大山沒得比。那就像舀嬰兒和巨人相比,還要離譜得多。
谷底太深,繩子又不夠長,贏宇翔只好雙手扒著崖壁,雙腳踩在一塊翹出的石頭上戰戰兢兢地等著,他的身體緊貼著石壁,閉上眼楮,一動不敢動,也不敢睜開眼楮往下面看,他好像有點暈高癥。
玉晴也被用繩子放了下來,她的臉嚇得煞白。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贏宇翔一拳砸在石谷底的石壁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的也沒敢發出聲來。「死人妖,老子早晚把你剝皮熬骨,炖了湯。」
「玉晴,你知不知道有種蜂叫姬蜂的?」玉晴搖了搖頭,表示並沒听說過。「你和我現在就是那姬蜂的宿主。」他蹲在地上,用棍子畫了一個大大的蜜蜂的腦袋,小小的身體,「那姬蜂快產卵的時候,就用它的針把某個獵物刺傷,拖回家中,然後,在那獵物的身上產下卵,它就死翹翹的了。當它的下一代被孵化出來後,就把這個獵物當做食物來吃,它們先吃獵物的腿、翅膀什麼的,等吃了一半,或者四分之三的時候,那獵物依然活著。」贏宇翔又畫了一只八腳蜘蛛,用棍子點著蜘蛛,問玉晴,「你說,我和你,是不是那獵物?」
玉晴搖了搖頭,「那是你的女人,你應該心甘情願才對。你要做也是做螳螂,不能做姬蜂的獵物。」
「說什麼呢?」君上花走過來,用彎曲的中指,敲了敲贏宇翔的腦袋,「快幫我找洞口,那老東西說,他隱居的地方,就在這個谷底,我找的幾個標記物都對,但就是找不出洞口來。」
「那老家伙說,很明顯,我怎麼就看不出明顯可以做洞口的痕跡?」
「你都找了快一天,也沒找到,就這麼點兒大的地方,你讓我找?你都找不出來,我能找出來?」贏宇翔興趣缺缺地回答道。
「你不找是吧,本來,老娘心疼你身體不大好,準備放你一碼,既然,你這麼不識好人心,老娘,何必要對你客氣?」她一把就抓住贏宇翔的胳膊,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就劃了一刀。「你——」
贏宇翔疼得一激靈,「尼瑪的,死人妖,又來了,你不吸血能死啊?」他就知道,君上花帶著他和玉晴來,就是為著他倆身上的血庫的。
君上花用贏宇翔的血開始做法,她自己也點了很多的血進去,紅霧四散,沒過多長時間,在左邊的崖壁的一處光滑的面上,突然現出一個兩米見高的石門來。
君上花走過去,輕輕一推,那門就慢慢地洞開了。
贏宇翔拉著玉晴,離著那君上花遠遠的,他倚著右邊的崖壁,波瀾不驚地站在那兒。
自從進入到這山谷里,贏宇翔就發現這里與外面的環境有很大的不同。這里竟然沒有一粒雪灑在地面上。谷中到處都是的岩石和細沙。在谷中的空地上,有一條結著薄冰的溪流。能清晰的看到汩汩的水在下面流淌,水里有很多小魚兒在穿游。
「死蠅子,快過來幫忙!」那邊的君上花大叫起來,贏宇翔于是慢吞吞地走過去,接過君上花手里的油松木做的火把。
是一間五、六平米的石屋。靠牆放著一張石床。中間一張石桌,下面兩張石椅。剩下的就是空蕩蕩的石壁,除了塵土,什麼也沒有了。君上花站在地中央的石床前,手舞足蹈的不知在跳什麼舞。
那石床,慢慢地從中間一分為二,贏宇翔就看到那石床的正中間,出現了一個黑黑的大洞。他把油松火把放進去,光亮卻照射不了多遠,幽深深的,除了黑暗,贏宇翔什麼也沒看到。
君上花向後抓了一把,當時的玉晴還站在石門外,離著她至少有五六米遠的距離,她並不想進來,可君上花就那麼一抓,就把玉晴給抓了過來,她用刀一下子就把玉晴的手指割破,然後,就著她的手往那黑暗里放了幾滴血。贏宇翔此時撤身要逃走,可惜,他就是挪不動腳步。但君上花並沒有要放他的血的意思,這讓贏宇翔悄悄地松了口氣。
「嗖!」贏宇翔只覺得眼前一花,但他並沒有看到什麼,他手里的火把卻悄無聲息地掉進了那黑洞里,他眼看著那火頭,從人頭大小慢慢地變成蠶豆大的一點亮光,最後湮滅掉。
他嚇得瞪大了雙眼。玉晴在他身邊也觳觫了一下,她捂住了嘴,險險地沒有驚叫出來。「無底洞?」贏宇翔只覺得頭皮發炸,後脊梁骨一陣陣地冒著虛汗。
「嗚嗚!」輕輕地,贏宇翔似乎听到了那種攝人心魄的哭號,他的眼前也出現模模糊糊的影像,他極力想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清楚。頓時,他的頭開始疼了起來,是那種電鑽鑽入後腦的疼痛。
他記起一個恐怖故事來,說一個男孩走在放學的路上,地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龍卷風,那男孩就感覺到雙腳一空,他被這股黑風帶到一個很深很深的無底洞里,那洞里的牆面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釘著一具人的骷髏骨,後來,他知道,這洞中有一個惡魔……
贏宇翔盯著眼前的無底洞,心里卻恐怖地想著,這洞里會不會也有個專食人肉的惡魔?
「喂,想什麼呢?」君上花推了他一把,「喊你幾聲了,都沒反應,去,再找一截火把來!」她用腳踢著贏宇翔說。
「救……」贏宇翔剛想轉身,往外走,就听到君上花的慘叫聲,他立刻轉頭去看,就看到君上花的兩眼突然變得血紅血紅地,像要吃了他似的盯著他,贏宇翔嚇得兩腿發軟,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