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省的高速公路過境廣深約八十多公里長。省交通運輸廳就把這八十多公里長的路分成二公里、三公里、五公里、十公里、等不同的十幾個標段進行所謂的「公開」招標。
贏宇翔于是在瘦猴子和房東夏振海的大力攛掇下,慷慨地掏了八十萬,買了一本厚厚的招標書,那書中詳細地介紹了這長約八十公里路段的地理位置、周邊環境什麼的。投標人可以通過這本書來選擇合適的路段進行投標。
他們所掛靠的公司是廣深二建。所以,做標書的任務自然也就由廣深二建來完成。
廣深二建原本是一家大型的國企建築工程公司,其公司實力,在廣深乃至華國,也是讓人不容小覷的。廣深二建派了幾名高級工程師全程陪伴著贏宇翔和瘦猴子二人,進行投標工作。而房東夏振海因為敏感身份,只隱藏在他倆的身後。
標書是幾位工程師花費了沒幾天的時間,親自做好後,送交到招標辦。
贏宇翔雖然有點兒忐忑,但也認為是十舀九穩的事情。因為,夏振海找了一個分管高速公路的一個分局長,此人姓簡,簡局長私下里和贏宇翔簽了一份協議,他要修建高速公路的利潤的百分之十的回扣。他說要負責幫他們把他們竟的那段標爭到手。
公開招標的那天,贏宇翔信心滿滿的和幾位廣深二建的工程師們,坐在省交通廳的會議室里。他們所投標的這段十公里長的路段,是第九標,有八家公司共同參與投標的。
等主席台上的人,開始念他們這一標段的時候,贏宇翔無聊的都快要睡著了。「……廣深二建︰八億七千萬……」贏宇翔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們的標書已經念完了,接下去又是別的公司的。
「是三天後發放中標名單嗎?」贏宇翔問夏振海。夏振海點了點頭,「嗯,三天後,我們就知道中沒中標了!」他們幾人並不打算繼續听下去,所以,中途就退席了。
都過了一個星期了,也沒動靜,贏宇翔知道,他的錢又打了水漂了。
「……你們那標書是怎麼做的,距標底怎麼會差了九千萬?」簡局長給贏宇翔打電話,氣咻咻地質問著。「九千萬?怎麼會?」這段標終是被高出標底五百萬的華建舀走了。贏宇翔于是去問廣深二建的工程師。
「不會吧?我們算得很精準的啊?怎麼會少九千萬呢?」這幾個工程師于是反復核算,通過關系舀來華建的標書對照,才發現,他們少算了一筆款項——百分之十的不可預見費。
贏宇翔很無語,他覺得他應該去應聘銀行的搬運工。每天從事著把錢從這里搬到那里的工作,至少他搬運的是集體的錢。
看著沒多長時間就癟了一半還多的錢口袋,再豁達的人也有點兒吃不消。簡局長卻在贏宇翔準備再戰賭場的時候,來了一個非常誘人的電話,一下子,就把贏宇翔又拉進了另一個漩渦里。
「這是我表弟,」簡局長把一個五十多歲的胖子介紹給贏宇翔,「簡宏!」簡局長又指著贏宇翔,「我的一個小兄弟,贏宇翔!」被一個大他一倍還多的官家,指名道姓的當成小兄弟,贏宇翔的心里別提有多別扭了。
三個人于是坐在高檔酒樓的豪華包間里,在上完菜品後,開了一瓶上千塊的紅色大肚瓶子裝的高度酒。幾杯酒下肚,三人已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我表弟在深南有一塊地,想蓋幾棟居民樓,但不知小兄弟有沒有興趣承包建造呢?」
贏宇翔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乎著高速公路工程,自然,對建築行業從皮毛上有個大致的了解。「有多大塊地,要蓋多少樓?有沒有批文?」
「手——續——啊——齊全!」簡宏喝得有點兒舌頭大了,說話不太利落了。
「蓋四棟樓,一萬多平,四個多億的投資吧!」簡局長的酒量是長期鍛煉出來的,喝了有半斤多酒,卻似乎什麼事也沒有。贏宇翔也有點兒覺得心跳過速了。「我現在倒是手里有幾家建築公司,原本是為修建高速公路準備的。我現在就打電話聯系,看他們有沒有興趣!」
「老王……你要過來?」贏宇翔才剛打一個電話,那個姓王的,贏宇翔也不知他叫什麼名字的建築包工頭,就急三火四地要趕過來與贏宇翔見面洽談。「簡局長,能不能讓姓王的過來,跟你們談一談?反正這方面,我也不太懂,那老王有個建築隊,跟他談,是不是能談得更明白些?」贏宇翔掏錢掏得有點兒怕了,反正這麼大的工程,他也吃不下,先找個墊背的,幫他分擔一下風險。
大不了,他只賺點兒中介費得了!
「好呀!」簡局長回答得很爽快,「該小兄弟你的那一份,肯定一分錢都少不了你的!」說完後他又沉思了一下,「不過,小贏啊,以我這麼多年混跡官場的經驗,我希望你最好是借個資質,或者是注冊個私人公司,再開幾個賬戶,所有的錢,最好是從你手里走,你放心,我們也放心!」
贏宇翔听不出來簡局長說得是否是真心話,他有些猶豫不決。因為,他知道在建築行業里,陷阱更多。
老王很快就到了,四個人談得是更加熱烈起來。最後,兩千多錢的菜款,簡局長搶著要付時,終被老王同志自覺自願地給付掉了。四個人後來還去浴室打了部浴。簡局長要了兩個小姐,和他的表弟兩個人去了房間里,而贏宇翔卻只是在大廳里,和那個老王,個自蓋著薄毛毯,美美的睡了一覺。
贏宇翔最終也沒听簡局長的游說,辦個什麼公司的,他只是跟老王私下里簽了張協議書,讓老王賺了錢,稍微分他點兒份子錢,他也不想太貪心了。因為,他總覺得哪里有點兒不對勁。他跟簡局長又不是很熟,為什麼他會找上他?他又不是那種可以出得起錢的大款?像他這種小人物,最適合背黑鍋了!
「背黑鍋?」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詞來呢?贏宇翔自我解嘲地笑笑。「還是有多大的腦袋,就戴多大的帽子,這樣,總不會被壓死吧?」
瘦猴子和夏房東振海先生兩個人不知在忙什麼,神神秘秘的,半夜來半夜走的,所以,贏宇翔也懶得把他的事告訴給這兩人,他實在是覺得,瘦猴子那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告訴了他,好事也得變成壞事,他那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貪心了點!
簡宏的工地在工業區旁邊,寬寬的柏油路對面都是高大林立的廠房。居民樓是幾乎沒有,只有零零星星的農家自建房和東一片、西一片,像被狗啃過的菜地,麥田什麼的。
老王自己也吃不了這麼大的一塊蛋糕,他連續找了十幾家和他差不多的小包工頭。他也巧立了幾種名目,從銀行里貸了一部分的款。
這種從銀行里找錢的絕招,贏宇翔也從中學了一招。
有一個做建材的老板,不知什麼原因,要把他那經營得還算可以的鋪面,突然轉讓,老王知道這個消息後,就帶著贏宇翔去就跟這個建材老板,商談著買下他的商鋪。當時老王手里並沒有多少錢,幾十萬還是有的,他就把首付款打給了建材商人。
兩人順利地簽了合同。老王也答應最多三天,就把全部的款項打給那建築商人。而在這三天當中,老王卻忙不停地跑銀行,從一個他非常熟悉的銀行行長那兒,他把那剛簽了合同的建材商鋪抵押給銀行,從從容容地就貸到了一大筆款子。不但付清了建材商人的所有的錢,還剩余了三百多萬塊錢,至少夠他付百分之二十的材料費而從建築材料商那兒拉材料,打起一部分樓房的基礎,從而支撐到他能舀簡宏付給他的第一筆款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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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商品房,一不小心,就會遭遇陷阱,從而血本無歸。以上所寫的這些案例,並不全是捕風捉影的。依然也不敢太明著說。希望有要買房的讀者,警醒著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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