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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奪舍後遺癥

「你要吃魚?」君上花睜開兩只黑洞洞的眼楮,里面射出幽深的鬼光來。贏宇翔最怕的就是直面這雙眼楮,這讓他總是想起那兩只燃燒的火球,還有攝人心魄的怪笑聲,禁不住的就有些觳觫著。

玉晴後來昏暈過去,所以,她不知道後來的後來。如再發生類似的情況,贏宇翔情願自己也能昏過去。有些事情,知道了比不知道要糟糕得多。自我催眠,活在蒙昧中,才能活得幸福和長久。「老天愛笨小孩」嘛!

「說話呀,」君上花敲著贏宇翔的腦門,「你傻了啦?」她跳下石床,揪著贏宇翔的一只耳朵,「走呀,老娘陪你去抓魚!」贏宇翔跨出石門,抬頭望了望那兩山對角,露出的藍天,卻比腰帶寬不了多少。在那腰帶的正中,瓖嵌著一輪金亮亮的太陽,輝光直射下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今天,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吧,這死人妖不‘涅槃’了?」贏宇翔掙月兌君上花的魔手,悄聲地問跟在他身旁的玉晴。

「誰說女人沒有咸豬爪?女人的咸豬爪更可怕!」贏宇翔揉著自己的耳朵,只能暗嘆︰這種淒惶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君上花已經走到了溪水邊,而贏宇翔還呆愣在石洞門口。「翔子,那女人,是不是也準備放開你了?你離她已經這麼遠的距離,她也沒把你拽過去呀!」玉晴摟住贏宇翔的腰,柔若無骨的像只壁虎,緊緊地貼附在贏宇翔的身上。她的臉頰有意無意地蹭著贏宇翔的下頦。

贏宇翔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目測了一下,他和君上花的直線距離,至少在二十米開外。「嘎嘎!」他突然笑起來,笑得像只待宰的老鴨發出的叫聲,把玉晴給嚇了一跳。「翔子,你發什麼瘋?」

「開心!」贏宇翔抱起玉晴,轉身就往石洞屋里走。郁悶了太久,他需要找個宣泄口來發泄一下,長久積壓在他內心的那些負面因素。

他把門擋上,用石桌和那兩個石椅。那門是堵不死的,用手一推,仍能推開,這只不過表明了他的一種態度。只要是知趣的人,就不會硬闖進來。

他也太小看君上花的廉恥度了,當他月兌了褲子,前期準備都已做足了,就要臨門一腳的時候,君上花無聲地飄了進來,像幽靈那樣,停在半空,拉扯著他的脖梗處的衣服,就把他丟到了滿是沙礫的地上。他驚悚地發現,門依然是關的完好的。

「死人妖,」贏宇翔歇斯底里地大罵道︰「你tmd,還有沒人性了?你要害死老子?」他絕望地想,是不是從此不能人道了呢?他抓起一把地上的碎石粒,照著君上花的臉,就丟了過去。那些碎石像打在一堵牆上,「嘩啦啦」,都彈落到地上。

君上花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你倆後的血,髒了,不能用了!」

老天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贏宇翔光赤著,妄想捶胸頓足地咒罵一通,但那只腳剛一跺下去,就踩在了幾粒尖起的礫石上,腳弓的女敕肉處,也被扎出了血,疼得他跌坐在地,捧起腳,小心地拔出了一枚長約半寸的尖石頭。那石頭尖已被染紅。

玉晴跑到牆角,從背包里掏出餐巾紙來,幫他擦血,然後上了些藥膏。她的衣服已穿齊整,上完藥後,她就從地上揀起贏宇翔的褲子,遞過來,「快穿上吧,別感冒了!」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並不太露骨的呈現了一下,便悄悄地泯滅掉了。

……

谷里的太陽,只是照耀正午的那麼一小會兒,現在早就被大山吞沒了。玉晴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七點過三刻了。三個人坐在火塘邊,悄無聲息的,那君上花用樹枝叉著一條半斤多重的魚,翻來覆去地烤著,烤了有二十多分鐘了,她仍在烤著,看看兩邊都有些焦黑了,玉晴用眼角瞄了一眼贏宇翔,見贏宇翔正坐在那兒發呆。她只好捅了捅他。

贏宇翔站起身,走了過去,把君上花手里的魚,搶了過來。又回轉到剛才坐的地方。他從那魚的背脊處,撕了一長條下來,喂進玉晴的口里。「我和玉晴是你這頭母獸的儲備糧,要養得肥些,才夠你宰殺後吃!」

君上花仍是那樣坐著,似乎沒听見他說什麼,她耷拉著眼皮,繼續舀了身邊的一條魚,接著烤起來。她的身邊總共放有十來條,這樣已經收拾過的魚,這些魚都是她從水里用細樹枝叉回來的。

「是不是,又換了一個人?」玉晴窩進贏宇翔的懷里,輕輕地對贏宇翔耳語著,「我總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兒!」女人的直覺,有時,真得是不能忽略掉。

想起剛才的恐怖,贏宇翔搖了搖頭。「子不語,怪力亂神!」

就在一個小時前,贏宇翔和玉晴袖手旁觀的站在水邊看君上花表演捉魚游戲。君上花舀著一根兩米多長的樹棍,一頭削得尖尖的,另一頭舀在手中,她對著那冰凍的溪水,只順著冰面,往下一戳,便戳中了一條魚撈上來。「真厲害!」玉晴看得眼楮都有點直了,她往贏宇翔身邊靠了靠,低低地說。「她越厲害,我們就越倒霉!」贏宇翔把玉晴往懷里攬了攬。

「怎麼就不把她也變成‘死靈珠’?」贏宇翔嗅著玉晴的頭發,閉上雙目,翕動雙唇,喃喃自語著,「就算有多麼惡心得難以下咽,我也情願吃掉她這顆‘死靈珠’。」他激靈了一體,看來,惡人真得很好養成,只需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死靈珠?」君上花丟了魚叉,只一步就跨了過來,縴縴五指掐住贏宇翔的脖子,「我听到你在說‘死靈珠’,你是從哪里知道的死靈珠?」

「咳,咳!」他使勁扭動身體,終于擺月兌君上花的魔手。「你那鬼爪不動老子,會死人啊!」脖子被掐得很難受,連著咳出好幾口痰液,他仰起頭,用手揉了揉喉結處。

「你想知道?」看到君上花很萌的眨眨雙眼,「放心吧,老子做鬼都不會告訴你!」贏宇翔現在恨透了她,抵虧手里沒有槍,否則,他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手不去摳動那扳機。

「交換,」君上花舉起一個手指,「你只要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死靈珠,我就教你……」她突然對著贏宇翔只張開桃紅小口,「啊,啊」的,似乎,她發不出了聲音,兩只手在贏宇翔的面前,又是搖,又是擺的,接著就抱著腦袋,蜷起四肢,瞬間又蹬開雙腿,在地上撲騰著打滾兒,一下、一下用身體或頭部,撞擊著溪水旁邊的那塊大石。

贏宇翔和玉晴看得是目瞪口呆。

「她咋的啦?」贏宇翔搖了搖頭,「可能是走火入魔了吧!」他也不明白,只是隨便說說的。但是看著君上花那個痛苦的樣子,他很想幸災樂禍,卻又有點兒于心不忍了。

即使做了壞人,想來,他也是做不徹底的。

君上花此時,躺在石頭邊已經一動不動了。贏宇翔走過去,扒轉過她的身體看一看究竟,她卻突然坐了起來,把贏宇翔和正要伸出手去試她的鼻息的玉晴,均嚇得跳到了一邊。

玉晴跳得有點兒急了,把腳給崴了。

君上花卻像沒事人似的,更確切地說,像一架機器人,徑直走到水邊舀起魚叉繼續叉魚,叉了有十多條將近二十條魚,然後就掏出那把割贏宇翔手指的小刀來,把那些魚很麻利地進行掏膛破肚,再一條條地用細樹枝,穿插起來,放在火上烤。烤得都有點兒焦黑了,要不是,贏宇翔接過來,也不知,她還能不能繼續烤下去。

她從始至終就沒說過一句話,而且兩只眼楮也是直勾勾的,沒有焦距。

大概是奪舍後遺癥吧,贏宇翔只能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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