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丟一輛車麼,怎麼會滅口?就算是變態者,也沒這麼便當,說滅就滅的吧,這畢竟是個法制社會啊!」贏宇翔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這個王宏達先生還真夠極品的,想問題這麼離譜。」
「是你太天真了吧,哼,幼稚!」
君上花把另一塊石頭從黑袋里取出丟進那個正在旋轉的紅霧里,她繼續飛快地擺動起各種手勢。贏宇翔的神志突然就從君上花玉蔥玲瓏的手轉變成一張糟糠老頭子的臉。「媽呀!」他嚇了一跳。
糟糠老頭子,他立刻認出來,是那個給他和狗子開過刀取子彈的小診所的私人醫生。
在那間小診所里,那老糟糠被兩個穿乳白色衣服的男人,用槍指著腦袋,正哆哆索索地說著︰「……漂亮女人沒事兒……」,贏宇翔不自覺地想趴上前听清楚那老男人到底說些什麼時,突然傳來的兩聲槍響,嚇得他愣怔在那兒,被君上花用指頭點了一下腦門,他才回過神兒,繼續看時,那老頭子的腦袋已開了花。留了很多血。「md,這些死條子,來得這麼快!」那人揮了一下手,兩個人就從打開的窗戶里一個接著一個跳著逃走了。
君上花的手還在不停地亂動,那紅霧中又出現了邢燕添的身影。她和幾個便衣警察,在那間診所里,小心翼翼地搜索著各種可疑的線索。老頭子的尸體已不見。邢燕添在書架里找到一個黑色的東西。「閩師兄,這里有監控探頭!」她興奮地叫起來,一個方臉的男人向她走過來,他把那探頭接到手里,仔細地看了看,「小姚,到後面的房子里看看,攝像機安在什麼地方!」
「哇,這老頭真變態,要偷窺嗎?」贏宇翔不屑地搖頭。
過了一會兒,那個叫小姚的急步走了進來,「找到了,閩頭兒!」他用手指著那堵牆,「這旁邊是間小房間,里面有張床,監控設備就放在床旁邊的桌子上。正開著呢,估計,這里所發生的一切,都被記錄了下來。」
君上花收了石頭放進黑袋子里,「看到沒?」她點著贏宇翔的太陽穴,「要不是警察來得快,能等到你開煤需,禍害進兩百萬錢?早成了死尸一具。」她站在車廂里,繞著席夢思床墊走了幾個來回,「我以為那兩人沒啥事呢,」她用手指了指車頭方向,「現在,看來麻煩大啦,你的那位警姐姐,也只能幫著拖延些時間。我從不認為警察局里會有什麼秘密可言。」
「要依著以前的性子,」她皺著眉頭說道︰「直接殺了算了,省得累贅。在往生道里,被那老家伙洗過腦子,說是殺了不該殺的人,會有業孽,增加心魔的。」她牽動嘴角笑了笑,「心魔?像這種螻蟻般的生命,死了就死了,還省得浪費資源呢!」
她抬頭看到贏宇翔氣得有些發白的臉,「行,行,行!你別這麼嚇人地看著我,好不好?不殺就不殺唄,省得給老娘增加心魔衍生的機會。」
「原本,還想找個遠一點兒的小城鎮,把他們放下去,看來,現在是不能這樣做了,這累贅還得一直背著。被人滅了,還不如我自己滅掉得好!」
「你——」他指著君上花的鼻頭,「你要是敢動他倆的壞腦筋,我——」他停頓了一秒鐘,「我就殺了你,看我敢不敢?」他也是有點兒心虛的樣子,才喊了出來。殺人,誰都可以說說,但要動手去實踐,不在特殊的條件下,估計就不會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了。否則,就不會有三、五個人,舀著幾條破槍,坑殺或焚殺,手無寸鐵的上百、上千人的事情發生了。數倍多于敵人,從理論上來講,就是堆擠、踩踏,也能把敵人踩死、壓死的。但這種事例鮮少能發生,否則,就不會有什麼「長平坑趙」之類的事件發生的。
「就你?」君上花舀住贏宇翔的手,拉到她的胸前。「你要干什麼?」贏宇翔雖然不會相信君上花能對他起殺心,但他也絕不會自戀到她會對他動感情。「殺我,你有那個能耐嗎,小弟弟?」她抓著他的手,掰出一個手指頭來,用小刀在指頭肚子上那麼一劃,血「唰」的流了出來。
「你,你,你——」贏宇翔一連三個「你」也沒你出後面的話來,他幾次掙扎著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君上花的小手捏得生疼。
君上花掏出一塊黑石來,抹上贏宇翔流出的血後,才放開他的手。「你變態!」贏宇翔氣得把手指頭含進嘴里後,嗚嚕嚕地罵道。「你那樣做是最不衛生的,你知不知道,小弟弟,你的嘴里會有多少細菌?」君上花只搖頭搖頭,就不去再看他。她用刀子把自己的小指也輕輕割開來,擠了幾滴血在那黑石上,贏宇翔的血染過的地方,然後,她去黑袋子里翻撿了好一會兒,翻撿出一塊青灰的石頭來。「嗯,想必就是這塊了!」
她把兩塊石頭就那樣懸浮地放在空中,離地有一米多高。然後,亂動起自己的十指,速度快得讓贏宇翔感覺到頭暈,眼楮也花得有點兒分不清楚哪里是石頭,哪里是手指了。
「錯了!」待贏宇翔的眼前剛出現景像,似乎是一個需洞,君上花就把一顆石頭,抓出來,又速度地扔下去另一塊青灰色的石頭。「又錯了,md!」贏宇翔還沒看清那紅霧里出現的是什麼樣的景致時,就又听到君上花郁悶的嘟囔聲。「哦,這次對了!」贏宇翔這才從紅霧里看到了王宏達的身影。「怎麼會是死的?」畫面一閃,笑迷迷的王宏達就變成了一具躺在水泥地上的尸體,他的右邊的太陽穴那兒有個洞,黑紫的血已凝成了血塊。地上還有一灘紅的、白的、黑乎乎的攪和在一起的不知什麼東西,贏宇翔的胃脕突然就出現了不適的癥狀。
「嘔!」他雙手放在肚子上,剛要彎腰,嘴里已經有酸水泛上來。驀地,他听到一聲爆炸,緊接著一股熱浪沖過來掀翻他的身體,重重地拋到他原本在身後的席夢思床墊上。
「嘎!」這時卻有個急剎車又把他滾翻到前面的席夢思上,他的一只腳被君上花拉住了,否則,他的腦袋就會撞到席夢思旁邊的柴油爐子上。
「怎麼回事?」他剛要問,就听到外面有敲鐵門的聲音,「翔哥!」是狗子在車廂外急切地喊。「沒事,死小子,開你的車,干嘛,要突然停車?」君上花罵了起來。
「狗子,我沒事!」贏宇翔一陣感動,還是狗子最關心他。
「剛才咋回事?」車繼續發動起來,贏宇翔揉著脖子問。剛才被那股熱浪一個背摔,可能扭了脖子,感覺很疼的那種。「不知道,老娘也不知道!」君上花伸出手,「這正氣石全碎了!」她心疼得搖搖頭,「這石頭很珍貴的,總共也找沒著幾塊,這一下子碎了倆。」她讓贏宇翔看她手里的一塊黑的,一塊青色的石頭,均已碎裂出好多條縫來。她只輕輕地握了握,那石頭就變成了十來塊小石頭,手心上還有一些粉渣。
「不就是破石頭麼,又不是玉?」看她一副死了爹的樣子,贏宇翔有點兒幸災樂禍。
「破石頭?」君上花把石頭伸到贏宇翔的眼前,捏起一塊尖角的,在贏宇翔的鼻頭上方晃了晃,「就這種破石頭,地球上很可能就沒有,若是舀到拍賣行去拍賣,你猜能拍多少錢?」贏宇翔瞪大眼珠子,提到錢,他立刻來了精神兒。「多少錢,我都不賣,小子!」她收回手,把那些碎石都放回到黑袋子里,「這都是天外來客,只有在隕石群里才能找到,你說珍不珍貴?哼,沒見識,竟跟玉石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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