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弟,我說翔子兄弟,咱能不能不這樣干耗著啊,這樣會死人的,知不知道?」瘦精猴瓦著一張霜打了的臉,坐到了贏宇翔的身邊。
「不這樣,那你說那樣?」贏宇翔用那把剁骨刀費力地劈著樹木,他的右肩動不得,只好使用左手,別別扭扭的,太是吃力。「我也不想這樣!」他從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繼續剁著木頭,卻使錯了力,一塊巴掌大的木塊「突」的飛起到半空中,又直落下來,砸中了贏宇翔撇伸著的右腿的膝蓋骨上。雖然不怎麼疼,但也夠郁悶,他扔下手里的刀,起身去看帳篷里的君上花。
君上花已經昏迷了三天,自從那天她施展什麼血勘**,勘到一半兒的時候,突然一口鮮血噴出,瞬間暈倒在帳篷里。她的臉白得像死人,除了吊著悠悠的一口氣外(贏宇翔是抹了肥皂水,放在她的鼻下試出的),再無其他生命特征,全身冰透了,也硬得像石雕。
瘦猴子見了,嚇得嘴唇都在哆嗦,「她——她——她,她死——死了,我——我們咋——咋辦?」
贏宇翔最初也有些慌神兒,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君上花不屬于正常人,她出現這種情況,會不會好轉,贏宇翔不知道,但他知道她肯定是不能去醫院的,即使去了醫院也沒用。不過,他堅信,只要她沒死,就總有活轉過來的可能。
在這三天當中,只有第一天,天空上仍時不時的飄些零星的小雪,剩下的那兩天,一清早就出了艷紅的大太陽,把積雪溶化了很多,但到了晚上,嚴寒襲過,化了的雪水就又被冰凍了起來,所以,路面就變成了洗衣服的搓板樣子,一條條地起著冰稜子。
贏宇翔、狗子和瘦精猴他們三人,沒一個會開車的,就算會開車,贏宇翔和狗子兩人也無法開車。剩下的那位瘦猴子,整一吃貨,遛嘴玩兒還行,讓他開車,無人的曠野還行,就這種山道彎彎,贏宇翔鐵定不敢坐,他的小命還想多留幾天呢。所幸的是,積存的食物夠多,幾個人即便可著勁地吃,也能吃它一個來月。就是需泉水剩沒了幾瓶。
山間的泉水、溪水什麼的,暫時沒人去尋找,贏宇翔也試著化開了雪水,想要飲用,卻看著那黑乎乎的一鍋子渾湯,失了胃口。那古人雪水飲茶神馬的,贏宇翔真懷疑,那些古人,不是頭被門擠了,就是腦子里進了豆腐。
下雪不冷,化雪冷!在這谷中,也許最難熬的就是每個陰風冷冽的夜晚。贏宇翔讓瘦猴子去伐了很多樹木回來,準備燒火取暖,卻被風吹亂了火星,把帳篷燒出一個人頭大小的洞。他只好找出件衣服,用小鐵夾子,把那地方補上。
所以,贏宇翔就把火堆移到了崖壁下。後來,在狗子的提醒和指揮下,瘦猴子用刀勉強地挖出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來,白天,在那里面燒火,晚上,則把帳篷移到那略帶余溫的灰燼上面支好。贏宇翔則擠進車廂里和狗子、瘦猴子三人睡到一起,單留君上花自己獨睡在帳篷里,他可沒變態到喜歡摟著一具**的、活死人的尸體睡覺。
「要不這樣,翔子兄弟,咱劫輛車,你看行不行?」瘦猴子跟在贏宇翔身後,看他從帳篷里鑽出,用手指了指石橋對面的路,「哥哥我清早起來,就到對面去看了看,過了那個山谷的那條道上,跑的全部都是煤車,想那里是應該有個小煤窯子。」
贏宇翔站在太陽底下,眯著眼楮,沉默了一會兒,瘦猴子的建議對他而言,不能不說是很有誘惑力。到了山外面,他們完全可以租套民居來居住,總好過這里無水、無電、無飲食,甚至無手機信號的山谷地帶。他簡直無法理解君上花的思維方式,莫不是她想要在這深山里呆一輩子?
贏宇翔關照好狗子後,他就跟著瘦猴子兩人過橋往那條山道上走去。
劫車?沒那必要!高價雇個司機總是可行的。這些長年在山路上行駛的司機,未必就比君上花開車的技術水平來得差。
正在行駛中的車輛,自然是截不住的。哪個長年跑長途的司機會傻到對兩個陌生男人獻殷勤?所以,贏宇翔和瘦猴子兩人不得不多走二、三公里的路程,他們來到一處寬谷地帶,那里只是個臨時的休憩場所,里邊卻有個小型的加油站,還有一個帶賣盒飯的小型超市和一個收費的廁所。
「師傅,你這煤是要運到哪里去?」瘦猴子遞了一支煙給一個面色黎黑、略帶皺紋的中年男子後問道。他最善于與陌生人搭訕,所以,贏宇翔只要站在他的身旁看著他表演就行。
「黃港碼頭!」那男人捏著煙卷頭,在手心上了,點燃,吸了一口後才回答道。「黃港碼頭?離這離不遠嗎?」
「三、四十公里的路程吧!」這一次,那男人很爽快的就回答了。「噢,」瘦猴子點點頭,「運到那里,是在碼頭現賣呢,還是要裝船走?」無論瘦猴子還是贏宇翔,對這個行業根本就都沒接觸過。
「裝船往南邊運,過了江,就能多賣五、六十塊錢呢,每噸!」一旦話匣子打開,贏宇翔覺得此人真有剎不住的跡象。他卻不知道,經年累月跑長途的司機,每天能說上話的時間也就是快要吃飯的這個區間,那還得踫上有談資的引頭。盡管車上也配備有兩名司機,但大多數時間,都是一人睡覺,一人開車,哪有那閑功夫相互間去聊天?
「要去吃飯嗎?」瘦猴子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今年多大?看面相,老哥有沒有四十歲?」
「四十有三了!」那人模了模自己的臉頰,「干這行,風吹日曬的,老像得很!」他拍了拍瘦猴子的背,「兄弟今年還小吧,沒過四十?」瘦猴子有點兒尷尬地笑笑,「沒,弟弟我三十二、三歲了,看著更老像吧,像四十歲的人?唉,」他嘆了口氣,「沒個正經工作,也賺不到錢,愁的!」他撓了撓頭皮,「頭發都白了幾根了!」
這人就不是個老實的,一會兒說自己三十六、七歲,一會兒又說自己三十二、三歲,若不是贏宇翔見過瘦猴子的身份證,知道他的實際年齡,他還真就被他蒙騙住了。有時候,贏宇翔竟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說過一句話是真的?就連那看著很真的身份證,是不是也正如他自己的,也是假的呢?
私下正月復誹著,但想想自己的年齡,還有狗子的,贏宇翔撇嘴也偷偷樂了,感情他們這三男一人妖的四人幫的真實身份,似乎都那麼見不得光的。
今天更晚了,晚上還有一章,盡量在八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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