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花只把車開在普通的省級、縣級、國道什麼上的,至于高速道,出于防備心理,她認為,還是遠離得好,畢竟,那上面布滿的狗眼,不是用來裝飾的,是用來看管凡人的,而警察神馬的,也只是來給他們添堵的。
車出了京都城,沿著彎彎曲曲的山道行走,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到了第二天午後二、三點鐘,零零星星的,竟然飄起了銅錢大小的雪花來。
「往南吧,花子,」裹著厚重的棉被坐在副駕座上,贏宇翔仍是覺得冷的禁不住要哆嗦,「要不深港市,要不就申海市,大城市里好隱蔽!」他們想要躲開的不僅僅是那些穿公家制服的警察們。偏巧不巧的,這時候,邢燕添打來了電話。
「大蒼蠅,你又惹了什麼禍,被網上通緝了?」听到消息,她簡直不敢相信,震驚京都城銀星賓館的1•21特大槍擊殺人案的嫌犯會是贏宇翔。當時,她正在京都城辦別的案子,她的一個師兄是這個案子的主要經手人,所以,她特意的跑過去,跟著師兄偵察了現場。擺明了那幾具黑衣人的尸體是被嚇死的,但鑒于案子的重、特大性,贏宇翔等當事人,自然是要到案被審理清楚的,所以公安部才下文內部通緝他們幾人的。而三個黑衣人暫時沒能查出來源。
「哦,是燕姐啊,這麼快,你就知道了?到底還是京都城啊,這餃警的辦事效率就是高啊,我現在正在逃亡呢。燕姐,我可申明了,我這不是在躲警察,而是在躲那些黑衣人。誰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啊,弟弟我又怎麼惹了他們,二話不說進來就機槍掃射……」
「什麼機槍?」就算看不到面目,贏宇翔從她的聲音里也能听出,邢燕添已經在橫眉立目了。
「哦,不對,是半自動手槍,咳,咳!」贏宇翔咳了兩嗓子,「那些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進門就用槍打得滿天飛,幸虧弟弟我命大……」
「是不是你中了槍?地上有好多血,三個人的血啊,你身邊除了那狗子、猴子,還有誰?怎麼會有一個女人啊?這麼快你就換了新人?」她有些綴憤不平,「彩霞才死多長時間?你就不能稍稍對得點兒起你的良心?」這女人長得什麼腦子,正談著案情呢,怎麼就址到女人身上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雖然開著車卻兩只耳朵都向上支翹著的君上花。
「沒有女人,燕姐,我身邊沒有女人,那只是一只人妖!」贏宇翔不知怎的,最怕邢燕添誤會,趕忙解釋道。「人妖?」
「嗚,嗚……」贏宇翔還沒來得及回話,君上花抬了一下正在握著方向盤的右手,勾起中指輕輕地動了那麼兩下,他的嘴立刻就像被封掉了似的,只能從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光張著嘴翕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翔子,翔子,你怎麼啦?」電話那頭傳來邢燕添急切的聲音,贏宇翔還從未听到過邢燕添略帶柔媚的稍具有女人味的聲音,他的心鼓「咚咚」的被敲了起來。
「死蠅子,我可警告你,再叫叫我人妖,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君上花從座椅下抽出一柄敲背用的皮拳頭,照著贏宇翔的腦袋就敲了一記。
「嗚嗚……」贏宇翔這頭說不出話來,那邊的邢燕添卻急得帶出了哭腔,「翔子,翔子……」
「哦,我沒事……」贏宇翔的嘴解了凍,剛想解釋一下,那邊已傳來邢燕添雷霆暴怒的聲音︰「嚇死我了,你個死蒼蠅……」
「你現在在哪里?」贏宇翔被震得耳鼓「嗡嗡」的,只好把手機離著耳朵遠一點兒,「你快說呀,我過去找你,你到底安不安全啊?」邢燕添是真得有在關心他的安危,她羅羅嗦嗦的在電話里,不停地說什麼「黑衣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你的身體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五大三粗?怎麼五大三粗了?標準的帥哥身材——贏宇翔的月復誹),卻手無縛雞之力……」
「燕姐,燕姐,你就不用過來了吧!」贏宇翔趕緊叫停,萬一這警姐過來了,警察叔叔是不是隨後也會跟過來?他可不相信,他跟邢燕添的關系已經到了那種,她可以為他抗法、瀆職的地步。
「不行……就算不作為朋友,作為一個人民警察,我也要為你的安全負責,否則,怎麼會對得起我這身制服?」邢燕添斬釘截鐵地說。
她又不是這個案子的經手人,難道她自己的案子不辦了?贏宇翔沒敢問下去。「燕姐,我們要到申海,你在申海等我們好了!」放下電話,贏宇翔對著車窗玻璃發了會兒呆。他和她之間橫著的那個影子似乎淡了許多,有要飄散走的跡象。彩霞對于他來說,只能算是個熟悉的陌生人,不對,連熟悉都算不上。
「人妖?大爺這人妖都是讓你這王八蛋給害的,再叫老子人妖,」君上花一會兒「大爺」,一會兒「老子」的,繼續舀著皮拳頭敲在贏宇翔的腦袋上,「看你大爺我,會不會讓你的嘴巴除了吃飯,不再有別的功能?」罵完,她就急打方向盤,轉過一個岔路口,往山的更深處行駛去。
山區上方的小塊天空,仍是陰雲密布著,揚揚灑灑的雪在飛舞過後就輕飄飄的落在了陡峭的懸崖、枯死的草和一些只剩干枝的樹木和仍帶著鸀意的針葉樹上。前方的路也已積滿了銅錢厚的一層薄雪了,有風刮過,時不時坦露出青灰的水泥路面。這樣的天氣在山路上行走,其實是很危險的。車 轆稍稍打滑,就會墜入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怎麼要開到山里頭,不是說了要南下嗎?」贏宇翔極度郁悶地問。君上花就是扎在他身上的一根刺,甚至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把尖刀,時不時的就會威脅到他的小命,想要拔出,卻難上加難。
「難道你想被警察逮到,然後,被那些黑衣人,嘁哩喀喳地收割去你的小命?」贏宇翔只好閉嘴,老實的耷拉下腦袋。「為了女人,連命都不想要了?這算不算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君上花輕蔑地奚落了他一番。
小貨車在行駛了兩個小時的山路後,戛然停止在一堵光滑的懸崖牆下面。不遠處,能看得到一座小石橋。雪卻越下越大,沒有要中止的跡象。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