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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不要離開

蕭容略顯尷尬地看了看一旁的周陽和孟逍。

周陽樂得不知所以,絲毫不理會蕭容這樣的眼神,也跟著道︰「蕭媵侍,你總算是醒了,不然大帥得急死!大帥急死,我們也不好受,我都兩天兩夜沒睡好覺了,四處打听江湖郎中……」

周陽還沒說完,便被孟逍連手帶腳地往外推去。

隨著周陽的聲音越來越遠,這個軍帳才終于安靜了下來。

看著周陽那大大咧咧的樣子,蕭容禁不住笑起來。這一笑,才知道肚子里空空如也,听著方才周陽的意思,她已經昏迷兩天兩夜。那的確是該吃點東西了。

「大帥,奴婢就是全身酸痛,然後就是……」蕭容頓了頓,尷尬地笑笑,「然後就是很餓了。」

蕭容說罷,瞪圓了眼看著穆卿,方才听孟逍說她不能下床走路,可如今月眉也不在了,難不成還真得讓她去使喚穆卿嗎?

可穆卿卻毫不猶豫地起身來,變戲法一樣地從簞笥中拿出一碗米粥,「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大魚大肉,先吃點這個。」

其實蕭容也並沒有去想什麼美味珍饈,大魚大肉,況且她現在也沒那麼好的胃口。她只想吃點清淡的食物,填填肚子,而眼前這一碗熱騰騰的白粥,簡直就是正中她的心意。

蕭容立刻笑逐顏開地伸手去接,不料穆卿卻縮了縮手,「很燙。」

蕭容咽了咽唾沫,只想說她就想吃熱的。

而穆卿這次卻沒有看透她的心思,並不理會她那期盼的眼神。他舀起一勺,仔細地吹散熱氣,然後溫柔地遞到她的嘴邊。

蕭容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是大帥,位高權重。只手遮天的大帥。可此刻竟會降低自己的身份,像個丫鬟一樣來喂她喝粥。蕭容震驚的同時,心里也漸漸潮濕起來,她沒有張開嘴,就那樣愣愣地看著穆卿。

得不到回應的穆卿反而有些惱了,「怎麼,嫌棄了?」

蕭容連忙拼命搖頭。雙眼卻模糊了起來。

穆卿頓了一下。只得先將粥放下,伸出手拂了拂蕭容流淚的臉,「怎麼又哭了?」

蕭容依然搖頭。

穆卿伸出手將她輕輕攬入懷里,一聲低嘆在蕭容的頭頂響起。

「容兒。本帥最怕看你流淚了。」他柔聲低語著,然後收了收手臂,將蕭容緊緊摟住。

蕭容本來還是輕泣,听到這兒便再也止不住,開始抽抽地哭起來。她知道這些溫情都不是屬于她的,但是終究還是那麼沉迷,那麼感動。如果她就是南宮容兒該有多好,如果穆卿的這些溫情都是給她的該有多好?蕭容越想越心傷,索性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

穆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任由著蕭容趴在他懷里哭著。蕭容哭得越厲害。穆卿就將她摟得越緊,仿佛在感受著她的傷痛。

哭了好一陣,蕭容才停下來。穆卿感覺到她漸漸安靜了,便輕輕推開她,然後寵溺地擦了擦她的淚眼。

「真是越來越愛哭了。」他故意皺起眉。

蕭容吸了吸鼻子。微低下頭去。

穆卿端過米粥,然後故作驚喜地說道︰「現在剛剛好。」

看著再次遞過來的粥,蕭容才終于破涕為笑,溫順地微張開嘴,任由穆卿將清潤的粥點送到她口中。淚是苦的,心里卻是甜的。

「大帥,蠱術解了嗎?國師呢?」吃完米粥之後,蕭容才開口問。

穆卿沉默了一陣,道︰「蠱術解了,國師死了,公子勝逃了,寧國亡了。」

蕭容听罷,也陷入了沉默。原來國師最終還是死了,蕭容的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憂傷的曲調。她能感受到,國師那顆堅貞的心和不滅的靈魂。雖然到最後,他們都還是敵人,雖然到最後,國師都還是想要殺死她。但是對于這樣的痴情之人,蕭容真的恨不起來,無論是軒轅惜夢,軒轅騁,還是國師。

正想著,穆卿突然問︰「容兒當時似乎中了縛魂術,不知容兒是如何清醒過來的。」

蕭容思索了一下,然後抿了抿唇,「奴婢……是听到大帥的喊聲,所以才醒過來的。」

蕭容說罷,微微低頭不敢去看穆卿,因為這樣的話既煽情又做作,根本不像是真話。可偏偏這就是真話。她只想說出來,並不期望穆卿就一定會信。

然而他卻信了。

穆卿再次將蕭容摟進懷里,確切地說,是按進了懷里。他扶住蕭容的頭,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一聲聲穩健的心跳聲傳入蕭容的耳中。

「那容兒听到這里的喊聲了嗎?」他略顯迫切地問著,然後不待蕭容回答,又說道,「它一直在喊,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永遠永遠都不要。」

蕭容的心跟著一顫,然後伸出手回摟住穆卿,她感覺到穆卿的心跳開始漸漸加快,似乎在期盼著她的答案。與其說這句話是命令,還不如說是祈求。蕭容此刻多麼想要回答他,答應他永遠也不離開。可是就連這一點,她都做不到。

算算日子,她已經活不過十天了。

蕭容咬著唇哽咽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回答。她不忍心說出這樣令人無望的謊言。

而穆卿也似乎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他只是微低下頭吻了吻蕭容的發,「無論你怎樣想,我也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了。」

蕭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中,強忍著哽咽。

寧國的黃昏讓人心醉,醉于它那獨有的哀傷和淒然。

公子勝一身月白長褂,**在晚風之中,看著那被戰火摧殘過後的軒轅城門。很久很久,他才低語一句︰「師兄,這是最後一次叫你師兄了。師父已經將你逐出師門,你是否後悔了呢?」

淒風過去,似乎捎來了國師的回應。

公子勝閉上眼默然地听著。最後歸于一聲慘淡的笑。

一曲霜花空余恨,何如沐橋初逢時?

風再起,吹散了耳畔的玄鶴之音……

可是公子勝對國師這樣的行為卻是不屑和鄙夷的,他早就料到了國師的最終結局。之前他也好心提醒,但國師終究是沒有听他的話。非但不听,還拿他的事情反駁,什麼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一想到這兒。公子勝就想笑。

那日公子勝中了風刃和劍傷之後。本以為穆卿會順勢將他解決了,可穆卿忙著救蕭容,慌得連殺他的時間都沒有。公子勝本還想多待一會看看情形,卻不料寧國殘兵突然涌了出來。公子勝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國師手下還有真麼多殘兵余孽,回望遭受了蠱毒的北國大軍,公子勝心中頓時沒底了。

若是他身上沒傷,倒還可以拼一把,但是他那時的身體狀況實在危險。而穆卿這個所謂的大帥比他還窩囊,放著戰事不管,抱起蕭容就往軍帳撤,跑得比鬼都快。

公子勝甚至在想,穆卿是不是故意的。

無論如何。他都只能先逃了。因為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公子勝沒有理會北國大軍如何看待他,趁著亂就逃走了。

他躲進樹林里療了兩天的傷,出來的時候,被一個深紫色衣袍的人攔住了去路。

看著眼前的人,公子勝的臉僵住了。他連忙跪下,顫聲道︰「師……師父。」

那個人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

公子勝頓了頓,道︰「師父,師兄他……」

「為師已經知道了。」他的聲音很奇怪,低沉得不像是從口中說出來的,反而像是從月復中發出的。

公子勝一听,便道︰「徒兒已經勸過師兄了,可是師兄他不听。」

他揮了揮深紫色的袍子,冷聲道︰「他已經不是你的師兄,也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公子勝微微一驚,最終俯首恭順地說道︰「是,師父。」

「勝,夭已經讓為師失望了,你不能再讓為師失望。」他說著,身形一瞬間便移到了公子勝面前。

公子勝抬起頭,淺笑著道︰「師父放心,徒兒絕不會辜負師父一番栽培!」

他點了點頭,然後定定地看著公子勝。

公子勝被盯得有些發毛,良久才干笑著道︰「師父……就是來告訴徒兒這件事嗎?」

公子勝的聲音似乎都有些發顫,然後他听到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這笑聲就像是來自地獄一般,低沉而陰森。

公子勝正欲開口,卻突覺心口一震,然後就高高地飛了出去。

「為師自然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為師是來取走你身上的玲瓏玉的。」他說這句話時,人已經消失無蹤。

公子勝捂著心口咳了幾聲,伸手入懷,玲瓏玉已經不在。

公子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吃力地起身來。他的確想要私藏玲瓏玉,卻不料師父竟然找了過來。公子勝暗罵師父偏心,同為師父的徒弟,夭都可以使用玲瓏玉,而他卻不能。不過幸好師父沒有怪罪他欲要私藏玲瓏玉的事,否則後果就嚴重了。

走出樹林,公子勝本想要回來看看穆卿敗得有多淒慘,卻不想這次的結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回來的時候,寧國已經亡了。

公子勝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當他潛回軍營的時候,卻見到了這一幕。

夜深了,軍營旁邊的小樹林里,有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是蕭容,公子勝一眼就能認出。而另一個卻不像是穆卿,雖然都是身著戰甲身披戰袍,但是穆卿應該會更高一些。

昏暗的月光下,公子勝死死地盯著那個身影,在腦海里來回地思量著一切可能的人。

孟逍這兩個字忽然跳進公子勝的腦中,他暗暗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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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霜花空余恨,何如沐橋初逢時?

風再起,吹散了耳畔的玄鶴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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