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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琴劍扇風

蕭容驚懼地瞪大了雙眼,一邊推著孟逍一邊喊著︰「孟少將你醒醒!」

可是孟逍現在已經听不到這些話語,他的心口劇烈地起伏著,口中急促地喘著粗氣,然後旋身猛地向前一撲,便將蕭容壓回了榻上。

蕭容被這樣一摔,五髒六腑都跟著震了一下。孟逍的力道不輕,看來他已經完全被情蠱迷失了心性。

「孟少將,你放開我!」蕭容嘶聲地喊著,又驚又怕「你清醒一點啊!」

孟逍的身體如同一塊巨石一般,壓得蕭容有些喘不過氣來。蕭容試圖喚醒孟逍,畢竟他服食了麟粉,應該還能辨別出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孟逍的確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他身體里猛然爆發出的情感已經將他理智的弦繃斷了。他將頭埋進蕭容的頸窩,聞到了沁人心脾的馨香。

「蕭容……」他咬著牙低聲喚著。

听到這一聲低喚,蕭容的心都跟著縮緊了。她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孟逍,因為此刻的他和平日里的他相差得太離譜了。難道這也是蠱蟲的作用?

孟逍喚出了這一聲,竟緩緩地抬起了頭。

得到釋放的蕭容立刻開始大口地吸著氣,可這樣的舉動卻似乎更加刺激到了伏在她身上的孟逍。蕭容睜著眼惶恐地看著他,希望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清明。

可她卻看到了深深酸楚和傷痛。

孟逍直直地凝望著蕭容,臉上卻寫滿痛苦與難耐。他的腮幫鼓鼓地,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心理折磨。隨著他再一次的抽搐,一口血猛地噴出來,吐在了蕭容的身側。

吐完這一口,孟逍似乎真的清醒一些了,他艱難地撐起身體,然後釋放了蕭容。

「快走……」

這一聲似乎是從喉間硬生生擠出來的。他埋著頭,蕭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蕭容能感覺出孟逍已經能夠控制自己了。

蕭容擔憂地望了望那一灘黑血,然後快速地起身來往外跑去。臨到帳門口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忍地回頭來望了孟逍一眼。

「走啊!」孟逍低吼一聲,然後揚起拳頭猛地一下捶在自己的臉上,以保持清醒。

蕭容咬了咬牙,掀帳跑了出去。她這才想明白公子勝之前來說的那一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那個時候,公子勝說待會兒她就會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衣冠禽獸,還說什麼這是最後一次嗅到她這樣的馨香。

原來公子勝一早就知道這是情蠱。

可是令蕭容想不明白的是,公子勝當時為何想來帶她走,按他的說法,帶她走是為了防止她落在禽獸的手中。

蕭容在心里冷笑,公子勝豈會這般好心?後來他不也說了嗎,這樣照樣能達到他的目的。

公子勝的目的,不就是要讓穆卿不好過嗎?

蕭容一邊跑著一邊側耳傾听,周圍卻是一片死寂。按理來說,穆卿帶了那麼多的人馬,應該會有喧聲的才對。

正在蕭容急得不行的時候,一陣隱隱的琴聲響起。

這琴聲,自然就是玄鶴琴音。

國師再度起弦,卻不是想要催動蠱蟲,而是想要用琴音殺人。國師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很了解的,動用這樣的殺人琴音,他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但是他還是動用了,因為對方是公子勝。

就在國師奏起玄鶴琴想要催動蠱蟲讓北國大軍死于這情蠱的時候,一道白影閃過,擋在了國師和北國大軍之間。

他雙臂展開來,手腕一抖,打開了玉骨扇。

這一切都是那麼儒雅溫文,與身後那哀嚎不停的北國大軍格格不入,卻能與前方彈撥玄鶴琴的國師相映成趣。

「師兄,沒想到你還沒死。」公子勝眉眼帶笑地微抬起頭。

國師暫停了手中的動作,卻並不肯抬頭「公子勝,你沒資格叫我師兄。」

「我不是沒資格這樣叫你,是你沒資格再讓我這樣叫你。」公子勝嗤笑「你執迷不悟,我是來蘀師父清理門戶的。」

國師停止了彈撥,北國大軍也暫時免于受到蠱蟲進一步的迫害,穆卿掙扎著撐起身體,正在此時,一陣妖冶淒迷的笑聲回蕩在晦澀的天地間。

「清理門戶?」國師笑罷,一字一頓地說著「公子勝,是我要蘀師父清理門戶!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殺!」

公子勝眉眼一沉,手腕開始流轉起來。玉骨扇面隨著他的手腕而輕旋,扇風流動,如一把把利刃向國師飛旋過去。

國師靜坐不動,那扇風呼嘯過他的的耳畔和發跡。一縷青絲被切斷,它柔弱而無力地飄下。

國師斂了斂眸,玉指再次觸到琴弦上。

天地間又飄蕩起了淒婉而悲涼的曲調,殺氣的漩渦在公子勝和國師之間激蕩,踫撞。

國師的青絲向後飄飛著,他的手指卻妖嬈而快速地撩撥著玄鶴琴弦,每一次的彈撥,都是一道無形的利劍。

玄鶴琴本是用類似撥片的匙彈撥的,那樣的音律會很純粹,很優美。可如今,國師的玄鶴琴卻是一件殺人武器,在他靈巧的手指下,綻放出一道道絢麗而殘忍的劍光。

琴劍扇風相撞,迸射出凌寒的光芒。殺氣的漩渦回環著,卻在漸漸迫向國師這一側。

「你還在掙扎什麼?你還在眷戀什麼?他已經死了,他已經丟下你自己去死了!」

公子勝的扇風壓制性地逼向國師,眼看著國師已經有些難以招架,公子勝卻還在煽風點火地刺激著他。

國師的眸子微沉著,腦海中漸漸浮現出軒轅騁那俊美的臉龐,還有那一雙美麗得令人心醉的桃hu 眼。

「天,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能。」

國師回想著軒轅騁對他說的這句話,然後淒然一笑,自語道︰「太子殿下,奴家沒有背叛你。奴家的心,一直都沒有背叛你……」

公子勝自然是能抓住這個時機,他趁勢連擊,凌厲的扇風頓時化作無數飛旋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向國師攻過去。

公子勝的唇角揚起一個微翹的弧線,因為他渀佛听到了利劍劃破衣衫和皮肉的聲音。

國師的弦再次停了下來,因為他的手臂和身體都已經被扇風利刃刮得傷痕累累。殷紅的血溢出來,在衣衫上開出一朵朵妖冶的幽靈hu 。

「一個整日醉心于無聊情愛之中的人,又怎配與我為敵?」公子勝冷聲笑著,然後高揚起玉骨扇,準備給國師最後一擊。

「你呢?一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你覺得你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嗎?」

國師的微弱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卻都重重地捶打在公子勝的心里。

「你不配來說我!」公子勝額頭上的青筋頓時突起,他怒斥一聲,然後重重地揮下玉骨扇。

一道劍光,如白虹貫日,直直地向國師沖過去。

國師沒有做任何反擊和閃躲,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他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擊,然後嚶地一聲吐出血來。

他腿上的玄鶴琴也似乎跟著悲鳴了一下,發出沉悶的低響。

風起了,國師的青絲向前飄動著,連帶著他那被劃破的粉紫色薄衫。

這陣風帶來一股甜腥,吹向公子勝這邊。公子勝略帶厭惡地以袖掩鼻,他不喜歡國師這樣的血腥味。

這風中不僅有血腥味,還夾雜著哀傷的曲調。

「原本要去霜hu 店買點霜hu ,卻被蒙古人抓住了我的手。

如果這件事流傳到店外,店小二會說是你的錯,說我也曾去那里睡過。

怎會有向那里如此復雜的地方?

……」

公子勝眉頭微皺,因為這曲調中沒有絲毫的殺意。正在公子勝疑慮之時,背後的大軍再次哀嚎遍野。公子勝暗叫不好,連忙迅速取出懷中的玲瓏玉,藍光閃爍,結界開啟,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北國大軍罩了起來。

穆卿驚愕地發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涌上全身,他望了望周圍的一片藍光,感覺到【體】內的蠱蟲似乎消停了。

這便是上古神玉的力量。

穆卿不去理會究竟是什麼樣的神力使得他們能免受蠱蟲侵蝕之災,但是公子勝此番做法卻為他所不齒。公子勝當著全軍的面兒做盡好人,不就是想要護住他北國良相的美名嗎?

「國相大人出手相救,本帥倍感榮幸啊!」穆卿冷聲嘲諷著,他倒想看看公子勝和國師究竟想搞出什麼名堂。

公子勝手握玲瓏玉,回過頭來抽笑著道︰「本相只是憐憫穆大帥,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又保護不了自己的兵馬,如此窩囊之人,該如何向皇上交代,向北國萬千百姓交代呢?」

穆卿身後的周陽一听,頓時不滿了,走上前來粗聲喝道︰「國相大人休得出言侮辱大帥!」

周陽這話一出,緩過氣兒來的將士們皆上前為之助陣。

公子勝搖頭而嘆,低語道︰「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也不看看現在是誰在護著你們。」

穆卿卻不理會這些,上前沉聲問道︰「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容兒怎麼了?」

公子勝再次得意地嗤笑「看來一提到她你就急了啊?」

穆卿怒目而對,想要說什麼,但又忍住了。

穆卿不問,但公子勝卻還是要說「想必穆大帥剛才也感覺出來了,這種蠱除了能噬心以外,還能催動**。你的容兒現在在哪兒呢?和誰在一起呢?他們又在做什麼呢?穆大帥還是自己想象吧。」

穆卿的臉漸漸地僵住了,他回想起方才的情形,那時蠱蟲在他的【體】內躁動不安,他的腦海里卻一直閃過蕭容的影子。他當時只以為這是蠱蟲使得他產生了錯覺,並沒有想太多。如今一看,這的確是有著催生情愛的作用,雖然和一般意義的催情效果不大相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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