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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貴妃和英國公是一母所出,自然更親些。當初皇上賜爵的時候,武貴妃想也不想便叫大哥接了旨意。大哥是原配所出嫡長子,又是自己的親哥哥,于情于理都說得通,但是對武家老夫人來說,這件事卻大大加劇了諸人之間的矛盾。

在老夫人看來,武貴妃能平步青雲是一家子的努力,再怎樣講,襲爵這麼大的事情也該叫全家人商量商量,再定奪由哪個接手。

可皇上的旨意已下,英國公人選不能更改,武貴妃也因為這件事時常不與家中聯系,只單線叫人和親兄長英國公傳話。

後來還是武家老夫人撐不下去,先進宮請了安,算是緩和了局面。

武貴妃與這個哥哥感情極好,也最為信賴。此番行宮之困,武貴妃本想叫哥哥幫忙疏通疏通,可不想自己還沒從難局中摘出去,大哥就成了嫌疑犯。

听了詹媽媽的話,武貴妃不禁猶豫道︰「可咱們幽居在這兒,你怎麼進宮去找那丫頭呢!」

這倒難不住詹媽媽︰「萬歲雖然只是關了娘娘,但終究沒斷咱們這邊的的消息。娘娘暫且放一放面子,寫封言辭委婉的信,老奴帶去進宮面聖,就趁這個機會打听打听宮內的情形,也能見見這個鄭氏女。」

武貴妃面色微恙,詹媽媽忙道︰「娘娘忍一時的委屈,咱們今後才好徐徐圖之。奴婢知道娘娘這件事受了天大的委屈,可皇上現在就信那個玄音禪師,咱們不能扭著皇上的心意來。況且娘娘細想想,您在這兒,皇後想要收拾咱們還不是易如反掌?與其叫皇後佔上峰,不如咱們與玄音禪師聯手,何況這也是那位的意思」

詹媽媽手指往上一戳,意欲為皇帝。

武貴妃悶悶不樂,她也早察覺出了宣帝的意圖。只是自己仍舊不甘心罷了。都是皇上的兒子,難道敬皇子就差了什麼不成?

「娘娘別難過,等咱們解了眼前的困局,在為敬皇子殿下籌謀,也是來得及的。」

武貴妃听罷,只好研磨執筆,絞盡腦汁寫了一封請罪的折子。

次日下了早朝,宣帝一回御書房便看見那道折子,卻只念了個開篇便不耐煩去讀結尾,隨手往旁邊一丟,更不提宣見送信而來的詹媽媽。

安盛在一旁覷了半天,心知沒戲,便悄悄出了內殿。

詹媽媽在殿外等候多時,一見安盛忙迎了上去︰「安公公,可是萬歲爺要見奴婢?」

安盛苦笑著搖頭︰「老姐姐,娘娘的話沒戳到萬歲爺的心坎兒里啊!」

詹媽媽頓時泄了氣,她認識幾個字兒,昨夜也幫著娘娘斟酌了那折子上的話,句句透著濃情蜜意,字字都有娘娘過去的苦心。安公公現在卻說這話沒戳到萬歲爺的心坎,看來不是折子的問題,而是萬歲爺的心已經有了偏頗。

武貴妃過去受寵時,安盛和詹媽媽也變成了老相識。見老姐姐這般抑郁,安盛想了想,低聲道︰「昨夜萬歲爺宿在了余美人處。」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叫詹媽媽心頭大亮。

「余美人可是新晉的貴人?」

安盛私下瞅瞅,這才敢道︰「萬歲爺很喜歡她,正決定下個月提她為婕妤呢!」

詹媽媽倒抽一口氣,這升遷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不過倒也未她打開一條明路,詹媽媽才要謝安盛,安盛卻又開口︰「這位余美人甚守規矩,日日都要去丹霞宮給皇後請安!」

余氏是皇後的人!

怪不得萬歲爺連娘娘的請罪折子都不願意看!

詹媽媽剛剛的喜色全無,臉上只剩下一陣陣的慘白和鐵青。

安盛于心不忍,「如今能救娘娘的,除了睦元堂的那位,是再沒別人了。老姐姐。咱們相交一場,也給你個誠心話兒。萬歲爺能扶持娘娘走到貴妃的位置,也能再扶持余美人。貴妃為什麼一路順順當當?為什麼現在又身陷困頓老姐姐是明白人,該給娘娘分析分析。」

詹媽媽默然。她怎麼不明白安盛話里的意思!皇帝扶持武貴妃就為平衡後宮,如今武貴妃為了敬皇子想要擺月兌皇帝的鉗制,皇帝自然會放棄這顆棋子。

沒了皇帝的寵愛,貴妃就是折翅的孤雁,飛不高。

詹媽媽躬身告退,一路出了紫宸宮,站在路上茫然看著四周。往左去新安苑,往右是睦元堂。詹媽媽跺跺腳,身子一擰,還是直奔東邊而去

單說鄭離送的那道凍梨汁得了皇後的心,皇後私下就和徐雲商量,給她安排個什麼樣的差事,既體面,又能叫鄭離施展施展才華。

徐雲想了想︰「娘娘過去常念叨,宮中的閨學荒廢了許久,可惜沒人能撐起來。既然娘娘想給鄭書女一個體面,不如就請她主持。一來,在閨秀中念書的不是公主就是郡主,這也體面;二來,閨學辦的好,皇上和太後也能惦記您的好!」

皇後欣然應允。

鄭離接了這道旨意後,不但新安苑,就是那些與鄭離有幾分交情的外院宮人都紛紛前來祝賀。槐嬤嬤更是笑意不斷,拉著鄭離偷偷道︰「這閨學最紅火的時候還是文軒太後主事,長安城里有身家的女孩兒誰不盼著被宣進宮來念書!可惜元後去世,閨學便荒置了起來。你既有娘娘的旨意在身,就要多用心。」

皇後為叫鄭離穩妥辦差,還賞了隨時出宮入宮的腰牌。

有了這道腰牌,鄭離才有機會第二次回青龍坊。

岳家事先沒得一點消息,見一輛青油雙馬車停在家門口,門房還好奇的探頭張望。一見下來的是鄭姑娘,又驚又喜的往里迎人。

房氏叫松兒、果兒從屋子里攙扶出來,看見一身亮麗宮裝的鄭離,高興的就要去抱。

「我的好女乃女乃,您可別嚇唬我們!」松兒趕緊拉住房氏,果兒架著她,二人相看護玻璃瓶子似的看護著房氏。

鄭離眼前一亮,急忙跑過來︰「大伯母,你這是」她的目光落在房氏的肚皮上,房氏羞赧的一點頭。

鄭離不自覺的念了聲「阿彌陀佛」,大伯母有孕,她比誰都高興。有了孩子,別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大伯母心中總算沒了遺憾!

眾人擁著房氏進了屋,岳臨詩去了翰林院,岳雲早在三娘進宮後便動身回了青州。如今家里人雖少,卻像這慢慢逼近的春天一樣,處處欣欣向榮。

房氏一面叫乳娘把鄭譯抱來,一面拉著鄭離的手︰「怎麼忽然就回來了?」

鄭離將自己新領的差事告訴了房氏︰「如今閨學還待修繕,娘娘的意思是不用宮里的先生,想叫我在長安的女子學堂中看看有沒有高人。」她把腰間懸著的牌子拽出來給房氏瞧︰「這是入宮出宮的腰牌,今後想見大伯母就容易多了。」

岳三娘封為太子孺人,宮里也賞了不少好東西。可這樣精致的腰牌,房氏卻還是頭一回見。她不禁將東西放在掌心里細細觀瞧,見松兒、果兒等幾個丫鬟也都滿臉好奇,便將手一擎,笑道︰「你們也來開開眼,沾沾皇家的福氣。」

松兒等嘻嘻哈哈圍上前。

那腰牌是銅鎏金的,便在暗室里也會金光閃閃,何況此時天際明亮,腰牌晃的人眼楮發直。四周凹凸浮著好些祥雲紋慧,正面上下羅列四個大字︰丹霞宮牌。背面只有「出入」二字。

腰牌上下兩個孔,穿了石榴紅的穗子,底下綴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瑪瑙為裝飾,方便掛在腰間。

大家正說笑著,乳娘已經抱了鄭譯進來。小家伙胖嘟嘟的又長大許多,見了房氏先伸手要她抱,房氏笑指著鄭離︰「阿譯,你瞧瞧這是誰?」

鄭譯早滿了周歲,可還是不肯說話。自鄭離進宮後,房氏就把鄭譯當親兒子養,所以鄭譯除了最親乳娘和兩個丫頭,余下就是對房氏甘願賣萌。

鄭譯睜著圓溜溜的大眼楮看了鄭離許久,還是把頭扭在了乳娘的懷里。

鄭離略有些失望,不過很快釋然。到底數月不見,自己何必為這個糾結?她抱了還有些不情願的鄭譯,親親小家伙的胖臉蛋。

小胖子手感真好啊,像是炖的女敕女敕的雞蛋糕。

房氏叫松兒去預備酒席,鄭離忙道︰「大伯母千萬別費心,我一會兒就要走。」鄭離今日要去靜心書院拜訪龔大家,不敢耽擱太久。

房氏雖然遺憾,但想著今後阿離能常常出宮,這點遺憾也就煙消雲散了。

送鄭離出府時,芬兒和翠兒才得個機會在馬車前與鄭離說幾句悄悄話。

「自姑娘再回宮後,萱姑姑倒回來兩次,依舊是大包小包,往她那櫃子里塞了好些東西,還呵斥了我們不準亂動她的櫃子。」翠兒打著小報告︰「也問過姑娘的近況。三姑娘晉封為太子孺人當天,萱姑姑也來了,臉色很不好,嚷著要給大女乃女乃請安。可大女乃女乃那會兒才診出喜脈,我們哪里敢叫她去?萱姑姑在後面小樓上鬧了一場,還,還砸碎了姑娘好幾個花瓶。」

鄭離面色一沉,知道萱姑姑多半是在武家受氣,專程回來找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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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氣壞了,凍死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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