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待你們瞧見他,便知道我為何會如此喜歡他了。」說著牽起韁繩「一邊走一邊說吧,燚羲本名邵燚羲,他是被我落水救起的,失憶三個月,前幾日才恢復。之前是莊府的夫婿」肖聖珺沒隱瞞,這些必須先說好,他這幾個兄弟倒是偏心他偏心的厲害。
若是之後知道燚羲家中有夫人,料不準會怎麼鬧起來。
「有了夫人,」听聞自家大哥的意思是先有旁人再有大哥,而且是失憶,倒也沒多大想法,自家大哥不覺得委屈就成。
「恩,姑蘇城莊府四哥兒各位也是知道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說到此處,就連肖聖珺也不由揚起一抹贊賞。
「這倒是,莊府四哥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廖璇點頭「我這下對這兄夫更為好奇,居然能娶了大哥還娶了莊府四哥兒,會是何等人物?」
「你們見到就知道了,」肖聖珺輕笑「燚羲有些弱,莫要嚇到他。父親生前曾言,家中該一柔一剛,當我瞧見燚羲第一眼便知道,他便是我要找的夫婿。」
廖璇听了半天又怎麼可能听不出,自家大哥處處維護這尚未見面的兄夫?「哎,大哥啊~」感嘆著把胳膊擱他肩上「我家阿姆說的果然沒錯,嫁出去的哥兒潑出去的水啊~還沒見了,就擔心我們欺負他?」
這調笑的話,引得旁人哈哈大笑,卻讓肖聖珺羞惱,反手就一肘子上去,也不管力道。
惱羞成怒了~廖璇瞧著不由好笑,揉著痛處,嘴角卻揚起一絲笑意。
看來,三年未見,大哥身上的殺意收斂了不少。
當年肖將軍讓肖聖珺出去尋良人,又何嘗不是覺得,自己那兒子十歲未到便來前線,至今十幾年,身上那股殺氣宛如修羅?
這,不是一個二十歲哥兒該有的,或者說不論他是不是哥兒都不該有。
就算肖江軍都自談,若是讓肖聖珺再呆在戰場上混個幾年,他那身殺氣怕是自己都比不過。
但眼下的肖聖珺宛如帶了一把劍肖的寶劍,不再光芒畢露,甚至還帶了幾分柔情。
那兄夫怕真的是個好的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來到城內,可剛走入客棧,便見四周不少衙役,這讓肖聖珺皺眉,心中暗叫不妙。
廖璇看肖聖珺臉色沉了下來便不由問道「怎麼了?」
「怕是燚羲不好了!」說著便往里跑,來到門前果然見大門敞開,那知縣氣鼓鼓的拍著桌子咒罵「怎麼人還沒找到!?」
肖聖珺當即眯起眼,見那張順恨不得剁了那小子。
可他尚未開口,張順便瞧見他,拽了下知縣。
後者見那人並非燚羲,當即沒興趣「把人壓下!好好問問他,燚羲呢?那小子跑哪去了?張順,你來審他吧。」
肖聖珺見這架勢便知道張順貪婪的性子又犯了,怕是見自己不曾尋上門去教訓他,膽子又肥了,便挑唆這知縣對邵燚羲下手。
可他尚未開口,廖璇卻不由「噗」聲笑了出來「哎呦,哪來這麼大膽的?爾等可知他是誰嗎?!」
知縣找了一早晨沒找到燚羲,心里不快著呢,自然沒好氣道「我管他是誰!?毆打本知縣的人,膽大包天了!壓了壓了!還站在干嘛?」
廖璇等人尚且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見肖聖珺身上泛著陣陣殺意不是玩笑,便知道怕是有過節「此乃邊疆大將肖聖珺,肖將軍!瞎了你們的狗眼!」
這話倒讓知縣一震,皺眉看向肖聖珺「就他?這小子都在咱們縣住了多少年了還將軍?」
肖聖珺可沒管這個,沖上前拽起他的前襟,讓那肥胖的知縣懸在半空,不管他如何叫罵,低咆道「燚羲呢?!」
「我怎麼知道?!快放下本知縣!否則,否則要你的小命!」說著和王八似的在半空掙扎。
幾個衙役本想上前,可卻被人三兩下就擺平了
「在你來前就不見了?」肖聖珺半眯起眼,他知道燚羲不可能說走就走,看房內固然被他們翻得亂七八糟,可東西都在,怕是忽然不見的。
「屁話!」知縣見自己暫時討不到好出便威脅道「快放了本知縣,否則待本知縣的人」
話尚未說完,便整個被肖聖珺隨手扔到茶幾上,直接砸壞了不少椅子、茶幾。
「廖璇用我軍牌凋三千兵馬,丁飛成帶人關閉城門,王力雄排查城內可疑人員。」說著揮手喝聲命令道。
眾人紛紛抱拳領命,而留下幾人還等待肖聖珺的指示。
「葉建良,把知縣壓了,把客棧掌櫃與小二帶來,我要問話。」說著半眯起雙目,轉身撩開袍子,緩緩坐下。
這是廖璇等人熟知的肖聖珺,肖小將軍。
葉建良等人根本沒管那知縣還傻愣愣的指著肖聖珺,愣是說不出一句話,直接拽起他的後頸,一腳踹向目瞪口呆的張順「走啊,還坐著干啥?」
不出半刻,這掌櫃和小二就被壓來問話。
前後一對便知曉,自己走後,邵燚羲應該起身,但還沒到前廳吃飯便被人捋走。
而沒多久便有人回報說,瞧見半個時辰前有輛馬車從客棧後面匆匆而過,因為打翻了別人一籃子的小青草,女敕著呢,所以那人記得。
「高義,在我們之中你探查能力最強,看看馬車開向何處。」自從知燚羲不見後曉肖聖珺的臉色根本沒放開過。
一直陰沉沉的,現在跪在下方的知縣和師爺見廖璇帶來守軍,更見往日自己還有幾分交情的守軍總將眼下瞧都不瞧自己一眼,跪在肖聖珺腳邊時,便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
整個身子癱軟在地,雙頰泛白,那師爺眼珠子一轉,他知道如若知縣垮了,自己也得不到什麼便宜,當即便推了推那一團爛肉「大人,大人?咱們現在該和肖將軍說實話,告訴他是張順挑唆我們去抓拿燚羲和肖聖珺,我們也不知情啊,不是?」
那知縣立刻瞪大眼,連連點頭「我們只是听說有人打了衙役氣憤不過,沒問就去抓人了,的確有些不分青紅皂白,但罪不至死!」
那師爺見狀心里暗暗點頭,他跟的老爺沒多大出息,但再推月兌責任上那可是一流的。
眼下固然攬了一罪,可說到底和抓那將軍夫不不是夫人,是將軍丈夫是兩碼事兒。
兩人尚未交流完,那高義已經回來,雙手抱拳道「那輛馬車在此處載了個人後向城外駛去,我听聞那應該是這的山賊。」
「山賊」廖璇不解「他們是知道將軍的身份,抓了兄夫威脅?」
「不,他們尚且不知。」肖聖珺敲著桌面「燚羲本名邵燚羲,莊府前段時間不是坦然告知天下,瓷器、衣行、酒莊都是邵燚羲所做?怕是為了錢財吧」
「這,我們立刻整頓兵馬,殺過去!」廖璇心里也急了。
若是威脅,倒也不怕,就怕殺人越貨。
邵燚羲被逼供交出他們要的,怕是沒命活下去了。
「我們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肖聖珺眯了眯眼「眼下不過一個時辰,對方應該剛剛綁了人還未來得及逼供。命人把馬蹄包住,廖璇你帶著幾個兄弟和我一起先潛伏進去,葉建良你來指揮兵馬。」
這種小事無需他親自上場,相比起指揮兵馬他更在意燚羲,所以先進去保護好人再說。
「是!將軍。」眾人領命而去,各自待命。
卻說另一頭,那山賊先給莊府寫了一封勒索信,轉頭便拿著匕首割開麻布袋,用刀背拍拍邵燚羲的臉頰,陰冷的笑道「邵老爺,這幾日住在咱這小縣城里,住的還舒服嗎?」
對這稱呼,邵燚羲微微皺眉,卻沉下臉「你是何人?」
「呦~邵老爺居然關心起咱們這些小人物了。」說著站起身,哈哈大笑。
身旁的兄弟也跟著大笑「這爺們比樓里的哥兒都漂亮,還真想嘗嘗味道呢。」
邵燚羲兩耳不聞,目光不似往日那般甜蜜溫柔,冷的夠嗆「想來各位也是知曉我是何許人的,那便該知道莊府四哥兒可非等閑,更何況各位就沒打听過我為何會在此處?」
說著,嘴角掛了一抹冷笑。
那大哥唯一忌諱的便是這事兒,但他打算等自己拿了東西便讓這些所謂的兄弟頂上,自己帶著方子和銀票跑路。
還管這亂七八糟的?天下大了去了,他就不信這莊府四哥兒還能找到自己。
「就算莊府那四個嫁不出去的哥兒能力非凡,但別忘了,你小子現在可是在我們手里!」說著掐住邵燚羲的咽喉「現在乖乖的把瓷器的方子寫下來,還有酒方!否則我就讓你先嘗嘗咱這幾個兄弟的滋味!」
邵燚羲冷眼瞧著這個蠢貨「我寫下來,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吧?」
這所謂的大哥當即哈哈大笑「算你聰明,但若是你乖乖配合,我便讓你死前少受些苦!」
說實話,邵燚羲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死,自從知道自己在地府有後門後
雅才舍不得自己受苦呢,料不準自己真下去,雅先摟著自己哭天喊地說自己受苦了呢。眼前這幾個,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地!
想著心里不屑的切了聲,如今還麼到要找雅的時候,自己畢竟是個爺們不能三天兩頭的想著靠雅,還得先靠靠別人,比如他家新媳婦
為今之計,先拖延時間
「你送信給莊府了?」邵燚羲答非所問。
「不錯,」那人冷笑「要小人筆墨伺候嗎?」
「等人回來再議,」邵燚羲冷然道「送個信少說也要兩日,一個來回沒三四日莊府的人到不了。而爺我,現在沒心思理你們!」
「呦~小家伙來脾氣了嗎?」那大哥冷笑「的確莊府要來也得有些時辰,但咱現在還有時間陪你玩玩,免得邵老爺寂寞不是?」
「真把我惹急了,我在方子上做些手腳,怕你也不會知曉吧?」邵燚羲固然再弱勢,可卻沒有在他家幾個哥兒面前那般只知道撒嬌打滾的耍無賴,反倒是有幾分硬氣。
果然,這話讓那人一震,心里也是知曉自己不懂行,真給了假的,人殺了後,反倒是無用功。
沉下臉「你要做什麼?」
「既然你知曉我,那便該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在莊府來人前莫要讓人來打擾,待他們到時,我方才會寫方子給你。」說到此處,邵燚羲涼笑道「你是為財,我可是要抱住自己小命的。」
那大哥虎著張臉,抬手便扇了邵燚羲一巴掌「你小子以為自己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交易?!」
邵燚羲哼了聲,隨即笑道「就憑我手上的方子!不說酒莊,但說那些瓷器怕是不少人眼饞吧?」
這話的確是理,而那大哥也知道真要逼迫,給的方子真假不確定,還惹了莊家哥兒,這毫無意義,眯了眯眼「我給你兩日,兩日內你若不乖乖寫出方子,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邵燚羲沒回答,只是垂著頭看都沒看那一行人。
帶人走後,這才呲了呲牙,剛才那巴掌可不輕啊。
但且不說這兩頭,卻說莊府收到邵燚羲的來信時,即墨歆還在佛堂。
信是送到單管事手里,然後由他急忙送入莊府的。
即墨歆拿著信時,手都打顫了。
看了看四個急急忙忙趕回的哥兒,心中重嘆,怕是這四個哥兒心里也不是沒有邵燚羲的。
打開信掃了眼,頓感安心,可隨即忍不住嘆息,一巴掌拍在桌上,揉著眉心。
莊淼水本以為阿姆會高心,可誰知眼下似乎越發煩惱。
拿起信看了起來,但放下信紙時也依舊沉思。
信轉了圈,即墨歆這才開口「我最怕的便是這點,若燚羲在外有了鐘情之人,你們該怎麼辦?」
莊澤固然知道其中奧義,但到底是揚起一絲笑意「先不提這些,燚羲無礙便好。」
「不錯,他說還要在那等幾日,待那人的兄弟來後再回來。」莊淼水敲了敲桌面「若是我沒理解錯,燚羲提的這人該是與魏將軍齊名的肖將軍之子,肖聖珺?」
「怕是的確是,」赫清皓嘴有些扭曲「那人我們應該見過,燚羲的口味越來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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