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外面的聲音,白玉瑄連頭都沒回便知道這麼早就過來找自己的是誰。心下暗暗笑了笑之後,這才緩緩的轉過頭,揚起帶著幾分明媚的笑臉,淺淺說道︰「二姐姐這樣早,瑄兒可是有些受寵若驚呢。」
而站在門口的白玉琬盈盈一笑後說道︰「也不算早了,府里該辦的事情,都已經低調的辦完了呢。」
白玉琬說完也不管白玉瑄是不是同意自己進來,便扶著半夏的手緩緩的走了進來,之後在屋子中間的椅子上坐好。
「二姐姐倒是不與我客氣。」看著白玉琬坐在那里,也不用半夏侍候著,自己慢慢的提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後,又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白玉瑄淡淡一笑,輕聲說道。說話的同時用眼神示意銀杏去外間守著。
銀杏與白玉瑄這些時候也算是配合出默契了,看著白玉瑄的眼神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沖著她點點頭,又沖著白玉琬一點頭,便快步走到了屋子的門口。
「多謝。」看銀杏走了出去,白玉琬沖著白玉瑄淺淺一笑,眸底掛著幾分不明的光亮。
「彼此。」都是聰明人,白玉瑄也不與白玉琬多客氣什麼。之前白玉琬兩次暗中出手幫了自己,這一次她也不過就是順手幫了一下劉姨娘,兩個人在表面上看雖然說可以算是扯平了,可是如此聰明的兩個人,若是不聯手,想想都覺得可惜。
「只是為何要將那個婢女也一並弄了過去呢?」見白玉瑄如此說,白玉琬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頓了頓後才輕聲反問了一句。
看著白玉琬帶著幾分探詢的目光。白玉瑄自梳妝台那里緩緩起身,帶著幾分隨意的來到屋子中間的桌邊與白玉琬相對坐好。之後看了眼白玉琬身邊的半夏,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個麻煩,我暫時還不想解決。讓劉姨娘幫著看幾天也好。總之她應該是待不長的,放心就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听白玉瑄這樣解釋,白玉琬這才輕輕的放下茶杯。看那意思似乎是準備起身離開了。
而白玉瑄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她離開,緩緩的自桌子上提過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之後,這才小聲說了一句︰「二姐姐若就這樣走了,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可惜了些呢?」
白玉瑄的話說的並不清楚,可是白玉琬卻打住了自己準備離開的意思,輕輕的側過頭,帶著幾分審視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玉瑄之後,這才小聲問道︰「五妹妹如此說又是什麼意思?」
「二姐姐想不想入主中宮?」白玉瑄借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讓自己的身體向前靠了靠。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幾乎都要靠在白玉琬臉上了。
白玉瑄的聲音壓的極低。連一邊的半夏都只是听了一個大概,但是白玉琬卻是听的清清楚楚,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白玉琬在愣了愣之後這才沖著半夏擺了擺手說道︰「你去門口陪銀杏一起守著。」
半夏一見白玉琬神情嚴肅,想著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與白玉瑄商量。所以連一個停頓都沒有,便快步走到門口,陪著銀杏一起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
「你想說什麼?」門外的晨光細碎的映進了白玉瑄的小屋,白玉琬在這淡淡的晨光里收回了自己目送著半夏的目光,之後這才小聲反問了一句。
「二姐姐只說想還是不想,不然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就太沒有意義了。」白玉瑄知道這個時候她必須要沉住氣,不然以後的日子里怕是她是壓制不住白玉琬的。
看著一臉淺笑的白玉瑄,白玉琬心下飛快的轉了轉之後,這才帶著幾分無奈的點了點頭,嘴上極輕的應了一聲︰「嗯。」
白玉琬自小心就比府里的其它小姐要高,可是庶女的身份一直壓制著她,讓她沒有辦法更好的展現自己。為了更好的生存,打小她就裝柔弱裝可憐,試圖用這些方法來避開白玉瑾帶著幾分瘋狂的迫害。曾經心中的宏偉目標,最後也被歲月磨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可是如今听白玉瑄這麼一問,那些沉睡在記憶里的東西,似乎又在蠢蠢欲動。白玉瑄既然如此說,想來是看破了幾分,所以白玉琬也不打算再對她隱瞞。
見白玉琬點頭,白玉瑄的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對于白玉琬的事情,她都是憑著前世的猜測還有一些記憶中的細節來判斷的。是對是錯連白玉瑄自己都不敢肯定,只是沒想到,自己對于白玉琬的分析還對了路子了呢。
「那麼二姐姐就得努力了,過些時候就是太後的生辰,皇上可是孝子,到時候想著定會大擺宴席。二姐姐現在好好準備想來到那個時候還來得及,二姐姐覺得瑄兒說的對嗎?」白玉瑄在白玉琬帶著幾分閃爍的目光中,緩緩開口說道,只是聲音被她刻意的壓低了。
听白玉瑄如此說,本來還在心底升起幾分希望的白玉琬卻是苦澀一笑︰「那又怎麼樣,別忘了你我可都是庶女,就算準備了又怎麼樣呢?不過就是枉費了心機,白忙活一場。」白玉瑄說的這件事情,白玉琬不是沒想過,甚至往年的時候她也是想過的。可是這種事情完全就是一個必輸之賭,而且依著白玉瑾的性子,若是知道府里有人想跟她搶東西,那白玉琬也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白玉琬之所以小心翼翼的,就是怕自己若是贏了還好,可是若是賭輸了,今後想在府里好好生活,只怕都是難事。
白玉琬的顧慮白玉瑄自然明白,白玉瑾想入主中宮的心思白府里的人可以說沒有不知道的。而且白玉瑄記得前世的時候,白玉瑾就是在太後生辰的宴會上跳了一支極為雅致柔美的舞蹈,這才入了皇帝的眼,之後被召進後、宮,成了妃嬪。
既然白玉瑾可以做到的事情,那麼白玉琬也是可以去試一下的。想到這里白玉瑄帶著幾分高深的輕聲說道︰「庶女怎麼了?你可別忘了當今太後當年在府里也是庶女,可是一朝產子母憑子貴,現如今誰還敢說太後的不是呢?」
說到這里,白玉瑄故意頓了頓,之後向前探了子,靠近了白玉琬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庶女不庶女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肚子爭不爭氣,能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皇上現在可是除了幾位公主,連一個皇子都沒有,你若是能入主後、宮,得了寵幸,誕下皇子這身份還會低嗎?」
白玉瑄的話的確讓白玉琬的心動了動,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看了看此時帶著幾分高深的白玉瑄,白玉琬微微嘆了口氣道︰「你以為如今這後、宮是個簡單的地方嗎?皇後若是誕不下皇子,誰還有命能誕下皇子呢?」
白玉琬說的白玉瑄都明白,當今的皇後娘娘馬夢蘭可是一個比她妹妹還要厲害上不少的女人。早年的時候她為皇上誕下了一位公主,之後據說還誕下了一位皇子,只是沒活過一歲就夭折了。之後宮里的公主還算是好養活,這皇子幾乎都活不過一歲便早早夭折。
若說這其中馬夢蘭沒伸手,莫說白玉琬不信,就連白玉瑄都不信。可是如果只是因為這樣就放棄,那麼白玉瑄與白玉琬的合作怕是也會提前結束了吧。
想到這里,白玉瑄莞爾一笑,帶著幾多風華說道︰「那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二姐姐的本事了,這後、宮的女人這麼多,總不能都是皇後的人吧。二姐姐若是想總會有其它的辦法的。」
听了白玉瑄的話,白玉琬沉默了有一會,心下暗暗琢磨著白玉瑄的話,想看看其中可行的部分有多少。當初動了想進宮的心思之後,可以說白玉琬早就將如今後、宮的情形弄的清清楚楚了。
當今的皇後馬夢蘭出自與錦城有些距離的南都靖國公馬府,雖然說靖國公近幾年其實已經沒了多少勢力,可是世代相襲下來的威望還是有一些的。所以說皇後這一派的勢力如今也相當穩固。
除了皇後之外,一直備受皇帝寵愛的榮貴妃出自皇都左丞相府,若是調查來的信息沒有錯的話,榮貴妃應該是左丞相的嫡長女,在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已經是側妃了。
而再有點名氣的便是出自衛府的嫡長女貞妃衛清漪,雖然衛清漪進宮比之前的兩位晚了不少,卻也是憑著她獨有的美艷深深的打動著正當盛年的皇帝。
其它的白玉琬也調查了不少,不過在白玉琬看來比較麻煩的便只有這三位。而且這三位卻是分成了兩派,早年皇後與榮貴妃便不和,如今皇帝登基多年,兩個人更是水火不容,恨不得斗個你死我活。
至于貞妃衛清漪卻是聰明的投向了皇後馬夢蘭,也就是說如今這三個人,是皇後與貞妃一派,榮貴妃自己一派。雖然各自還有著其它的勢力,但是讓白玉琬看眼的便只有這三位。
心下細細的分析了一番之後,白玉琬這才帶著幾分試探的輕聲問道︰「你對這件事情可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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