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小將郁悶的快要吐血了!
換做是誰,原以為自己是一群餓狼,撲向一群毫無抵抗能力的綿羊,突然之間卻發現那不是一群綿羊,反而是一群老虎裝扮的,怎麼能不郁悶呢?
看著自己的同袍幾乎是毫無抵抗的一排又一排的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種憋屈,那種懊惱,就別提有多麼難受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對自己是一種煎熬。
但遠在城牆之外,另一頭的紇石烈牙吾塔將軍卻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他看來,五千武裝精良的金軍進了城,能有什麼意外發生?更可況對手也只有兩千正規軍!
當城內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士兵對殘敵發動了最後的猛攻呢?
當有人提議進城接應的時候,他笑著環顧左右道。
「不必了!五千人拿下一個城池綽綽有余了。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前面傳來的好消息吧!」
殊不知,正是他這過分的自信葬送了陷入城內這五千金軍的最後一絲希望。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統帥,他自然能听得出那一股激烈的馬蹄之聲,是大隊騎兵沖鋒的節奏。那肯定是自己的隊伍,對方怎麼可能有大規模的騎兵呢?直到喊殺之聲漸漸微弱,並向城南方向一帶逐漸轉移的時候,他還頗為自得的道。
「看吧。這表示城內最後一絲的反抗已經被撲滅,接下來就該我們進城了!」
但預料之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現。漸漸的,也有金兵發現不對勁兒了!那是靠近城門的騎兵突然發現,本來已經打開的城門卻被一道鐵閘給死死的擋住了!消息很快就傳到紇石烈牙吾塔耳中,他略一思索,心中還存在一絲僥幸。
「諸位過慮了,想必是怕殘敵跑出城外,而故意為之的吧。我這個佷兒啊,凡事也太講究完美了。怎麼能不給對方留下一絲生路呢?」
但很快,他就覺得心中有一絲不安悄悄浮上了心頭。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城中的廝殺之聲,已經漸漸的平息,最後近乎幾無了,可為什麼自己的佷兒還未派人打開城門呢。
紇石烈牙吾塔強顏歡笑,自我安慰道。
「這個小家伙,或許是忙著搶功了,忘記了吧!想一個人吃獨食,這也太不像話啦!待會一定要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然而,他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出現了!當城頭重新出現岳小北那副人畜無害的笑臉的時候,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就被徹底的打破了!
因為岳小北身邊還有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猶自掙扎之人,不是自己的親佷兒是誰?
「這,這怎麼可能!?」
他先是呆若木雞。接著四肢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一口熱血噴了出來,接著就從馬背之上跌落下來。
耳邊傳來麾下將領的驚呼之聲。
「將軍,您醒醒啊!您保重啊!」
他也充耳不聞,心中只是不停的吶喊。
「這怎麼可能?他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啊!那可是五千精銳啊!」
當紇石烈牙吾塔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落日的余暉靜靜的照在自己的臉上,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焦急以及期盼的眼楮。
「將軍,您醒了!?」
他推開攙扶自己的大手,強掙扎著起身,雙眼泛出一絲希冀的光芒。
「告訴我,那不是真的!只不過是本將軍做了一個夢,對嗎?」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聲的垂下了頭,表情苦澀無比。
紇石烈牙吾塔表情一下子就猙獰起來。
「傳我命令!攻城,馬上攻城!」
「不可啊!將軍,萬萬不可啊!」
眾人急忙抱住了他,勸道。
「前鋒已失,全軍銳氣盡失!再說,攻城器械皆無,如何能攻城!?」
處于暴怒之下的紇石烈牙吾塔最終沒有選擇攻城,因為天色已晚,更因為模不清對方的虛實,誰知道前面還有沒有陷阱等著自己呢?
就在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僕散安貞對自己的囑托。
「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人,尤其是面對李全的部下!」
他後悔的只想打自己的嘴巴。
「悔不該不听僕散大人之言,應該派人接應才是啊!」
「非將軍之過,實在是對手太卑鄙,太狡猾了啊!」
即使是部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勸慰自己,他還是不能釋懷。
「傳令下去,大軍後退十里扎營,多伐樹木,制作攻城器械,三日之後,我們再行攻打!」
三日之後,紇石烈牙吾塔總算明白了,李全為什麼獨獨選這樣一個小將來防守這個汾陽城了,因為這個小將實在是太無語了,簡直是滴水不漏。
自己用沖車,對方不光將城門堵的死死的,還用火油燒毀沖車;用井欄,對方站于城牆,用投石車與火箭射之。用地道,對方早已在城中設置大甕,听聞異動,放水灌之。
就是你發射一些火箭過去,人家的房屋頂上早就鋪好了茅草,澆上了泥漿,竟然一點兒火星都沒冒。
疲兵之計吧!人家分工明確,一日數班輪流,甚至半夜還有余力組織突擊隊,潛下城牆夜襲自己的大營,不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把自己弄的疲憊不堪。
最可惡的就是那貌似沒有作用的突兀在城外的那八座稜堡。看上去好像孤立無援,可是一旦打起來,才知道哪東西的可怕之處。簡直就是老虎啃烏龜,無從下嘴。
那東西渾然一體,只有一條過道與城牆相聯,而平時這條過道是拉起的,只有需要增援的時候才會放下。稜堡之上只有露出的一個個碗口大的射擊孔。從外面要想從樓下射進這個小口是多麼的困難。可人家居高臨下,一射一個準兒。
你要攻城牆,就得冒著這稜堡的鑒于前進,特別是靠近城牆根那塊兒,簡直是上下前後夾攻,四處冒火!可你要是先攻打這些稜堡吧。先別提這些城牆的掩護,就是爬上去了,你如何鑽的進去?
自己也並不是沒有想過用投石車來砸。可依投石車的準頭,要想在千步之外砸中一個方圓不過十幾尺的目標,談何容易?就算是偶爾砸中了,也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只能磕一個白坑兒,人家屁事沒有,照樣放箭。
就這樣一攻,就是半個來月,不但自己尺寸未進,反而折損了許多人馬。眼見上頭給的期限到達了一半兒,紇石烈牙吾塔著急的都快要上火了,嘴角都起了好大的燎泡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有人出了主意了。
「將軍,這些日子攻城以來,我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汾陽的守軍絕對不是兩千余人!」
這一點是個瞎子都可以看的出來,紇石烈牙吾塔本想發火,可轉念一想,對方絕對不會說這樣毫無營養的話來。
「你的意思是。李全將他所有能抽集的兵力都放喜愛這里了?」
紇石烈牙吾塔倒也不是魯莽之輩,一下子就想到了要點。
「對!末將就是這個意思。這個城池我們恐怕是短時間難以攻克了!可是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兒呢?要知道李全的老家本不是這里啊!」
這麼一說,紇石烈牙吾塔總算是開了竅了,思路一下子就清晰起來,還擴散了更遠的地方。
「明白了!這里兵多,那猛虎寨必然空虛。我們不如,分兵一半,直撲猛虎寨。倘若敵將去救,那汾陽的守軍必然會少,攻打起來就容易多了。倘若不救,老家一失,他獨木難支,想必李全也不會繞過他。要是我們還在他半路之上設下伏兵,那就更完美了!」
一想到這里,他一掃這幾日的郁悶,興奮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傳令下去!著副將率馬步軍兩萬直撲猛虎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