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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北而行,雖是已到了初春,可天還是凍,風還是冷。(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一路上,大部分時候都是要用雙腳去丈量路程,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路可以搭個牛車或者是馬車,立春身上統共就只一百兩銀子,一路上要吃要喝,有時候還要住店,立春還想要留些銀子帶回李家村去,如此一來,這路上日子就過得捉襟見時了。
程暄完完全全就是個什麼都不懂小孩,一路上見著什麼就問什麼,遇到人時候又顯得很畏縮,怕人很。立春覺得程暄就是溫室角落里不被人注意小草。
走走停停,立春帶著程暄磕磕踫踫往北行著。立春並不知道李家村什麼地方,每次問別人路時候,只能是問著通江鎮該如何走,或者是再往大方向問。好,通江鎮雖算不得是繁華揚名之地,可好歹通江鎮那里貫通著南北,北上南下官商客賈大部分都會經由通江鎮周轉,因此著,回家方向倒是不會走錯了。
從著年後出發,踏著初春腳步,走過了整整一個春天。見證了枯黃大地變為翠綠,也見證了光禿禿樹椏長出了芽一路上,見證了許多生命奇跡。一路上,同著無數各色人群打過交道。這一路行下來,立春心境有了很大變化。
走完了春天。又走過夏天,終于夏日即將過去時候,立春帶著程暄踩著夏日尾巴回到了李家村,若不是途中得了別人幫助。有幸搭乘了別人馬車到達了通江鎮,也許,入冬時候,立春才能從京城走回來。
風塵僕僕、一路風餐露宿令得立春原本紅潤臉龐變得有些黑有些粗糙。站李家村村口,立春有種近鄉情怯感覺。程暄看了看眼前山村,又看了看立春,眼楮里閃爍著莫名光亮,這里,該是他們誰也找不到地方吧。
程暄整了整衣服,從著立春手中將包袱接了過來。「姐姐。到了你家。你要對他們怎麼說我呢?」,一路行下來,程暄已是從溫室小草茁壯成長為野外石頭縫里小草。
看著衣著整潔程暄。立春笑了笑「實話實說,就說你是程家四少爺」。立春本也沒打算對李大成他們隱瞞程暄身份,李家村離著程家莊這麼近,說不定程彬早就到李家村來找過人了。就算程彬真沒來,立春也不打算瞞著程暄身份。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說我是程家四少爺,我,我程家算不得是少爺」,程暄看著立春,雙眼很明亮。跟著立春行了這麼多路。程暄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且內心自卑小子。程暄再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程家四少爺,自己路要自己來走,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只有自己,何況,程家四少爺,這幾個字對自己來說就是種恥辱。
看著程暄清澈眼光,立春點了點頭,自己倒是考慮有欠妥當了,一路之上,程暄無數次和自己說起過,這次出來就再也沒想著要回去。立春先前只當他是說玩笑話,可一路上看著程暄變得愈來愈堅強,愈來愈開朗,立春就明白了,程暄人雖小,可心卻是開始成熟了。
只是,只是自己帶了他來李家村,他卻是不知道,程家莊離著李家村很近很近,他那所謂爹正離著此處不遠這個倒也不是立春有意隱瞞了起來,而是程家莊程暄記憶中就從來沒有存過,沒有人對程暄說起過程家莊,程暄也只知道他那名義上親爹住很遠很遠地方。一路上,立春只忙著趕路,也沒有將此事對程暄說清楚。
「姐姐,走吧,我們進去吧,你看,那里面有人出來呢」,程暄興致勃勃拉起立春手。
這次回來並不是光明正大回來,潛意識里立春不想太多人看見自己,見著遠處有人出來,立春忙拉了程暄閃身避一處殘牆之後,等著那人走了過去,立春才速拉了程暄往家里奔去。
「呀,這是哪家丫頭這麼不知道檢點,拉著個毛小子飛奔」,杏珍正院中晾曬著麥子,恰巧抬眼間見著院子外頭一個半大丫頭拉著個毛小子飛跑而過,忙放下手中竹竿,走到院子門口東張西望,「喲,跑得還挺,這又是要反天了啊」,杏珍邊往院里走邊嘟噥著說到,這村里,可是沒有誰家同時有這麼大丫頭和小子。
院門依舊是竹籬笆門,比著去年過年走時候顯得陳舊,透著一股子要腐爛氣息。院子四周低矮泥巴混雜著石塊堆砌而成院牆顯得加破敗。立春微微嘆了口氣,這個家怎麼就沒有一點地方讓自己能看到些許希望呢。
「立秋,立秋啊,趕緊去鳳兒那里把小草抱回來」,院子里傳來一陣蒼老婦人聲音。
「知道了,阿婆」,立秋從著屋里匆匆走了出來,頭發上猶還帶著些渣草碎末子。
立春拉著程暄,推開了院門,走進院子。
「立,立春」,立秋有些不敢置信看著院門處。
立春咧開嘴笑了笑,「立秋,我回來了」,立春打開口說話後,就一直喊立秋名字,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一個啞巴了十年傻丫頭能開口說話本就讓人稀奇了,至于她怎麼喊那就直接可以讓人忽視了。
院中李老嫗聞聲轉過身來,「立秋,你說什麼呢,你不是白日做夢吧,立春京城過著好日子,早就不管你和立冬了,你還存什麼妄想」。
「立,立春」,待得李老嫗完全轉過身,看清楚眼前人,趕緊大聲呼到,語氣里透著股子驚喜。
去年過年到現,也才區區一年半多謝時間而已,李老嫗卻是老了很多很多,語氣還是依舊尖利,可聲音卻是實實蒼老了。
「立秋」,立春定定看著立秋,論年紀,立秋應該才十四多一點,卻無論立春怎麼看上去,都覺得立秋渾身上下透著股老氣橫秋氣息。立春不知道這個家又是發生了什麼。
「立春,,進屋吧」,李老嫗上前,熱情就要伸手拉立春。
「這個是我京城中相交朋友,他想看看鄉下風景」,立春將身邊程暄拉到自己前面。通江鎮時候,立春特意給自己還有程暄做了兩身光鮮些衣服,不為著裝面子,只是不想那麼嚇到李大成他們而已。
立春模糊介紹,令得李老嫗多打量了程暄幾眼,此時程暄不再是那個怕人害羞畏縮小子,此時大大方方挺直了胸膛讓李老嫗看著。如此一來,李老嫗也判斷不了程暄是何種人物。
「阿婆好,姐姐好」,程暄禮貌和著李老嫗及立秋打招呼。
立春將立秋頭上苲草沫子細細撿了下來,由著她去接了小草回來。隨後拉了程暄跟李老嫗身後進屋。一進屋,立春就發現了堂屋里頭多了張大大土炕,其他什麼都沒有改變。長年累月屋里頭燒火取暖,令得整個堂屋加黑了。
見著立春四處打量,李老嫗開口說道「你爹你娘還有你阿公他們都下地里去了,立夏去了學堂」。
立春笑了笑沒有作聲,對于那幾人,本就不無謂他們去哪去做什麼了,立春此刻想是該如何開口問問立冬情況,也許立冬沒有淹死河里,而是被人救了回到家里了呢。
「立冬」,立春終于是開口了。
「短命丫頭提她做什麼,活著沒給家里什麼心,死了也就只得那幾兩銀子,不提也罷」,李老嫗本是拿了茶壺倒茶,此時將著茶壺重重往桌上一放,氣憤不已樣子。
立春惱了,這李老嫗說什麼話,好歹立冬是她孫女,活著沒見她待立冬一下好,死了還要如此說她這,李老嫗如此說,看來立冬是真不了立春瞬間變得哀傷起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跟立冬親,可是,這事還不是要怪你,你好端端京城待著,偏是要喊立冬去京城做什麼,你京城待了那麼久,也沒見捎點什麼回來,反倒是將立冬搭了進去,李老嫗說著說著,竟是直接轉了身回房,將立春晾了堂屋里。
程暄推了推立春,見著立春沒有反應,徑自桌上倒了杯茶一飲而,對于立冬事情,一路上程暄听立春講了許多許多,當下也理解立春心情,便安靜坐一旁。
立秋抱著小草站屋子門口,看著里面立春,有些不敢邁步進去,立春想必是早就知道立冬事情了,此刻再次听起難免心里難受罷了,若是她再看到小草這樣,豈不是心里加立秋倒一時不敢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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