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不熟悉的環境下,寧夢菲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轉頭再次看向書櫃旁的雕塑,掛出一絲甜笑而不知。
外面走廊上依然亮著燈,這麼晚了,看樣子閆熠和穆子鳴還沒休息。也許是身處異鄉孤獨的緣故,跟閆熠幾天的相處,她感覺越來越依賴他了,雖然在一起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弈軒的事成了彼此心口的傷。
起身下床替麗娜蓋好被子,出了門。
四處很安靜,在美國這片天空下,听不見熟悉的鳥鳴蟲叫,心中生出一絲惆悵,寧夢菲下意識環緊自己,順著戴麗娜帶她上樓的路線尋去。
咖啡店的大門已經關閉了,珠簾後有燈光,挑起珠簾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隱隱約約有談話聲傳來。
想必男人們一工作就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見櫃台上有速溶咖啡,寧夢菲自作主張的取出兩包,熟練的沖好兩杯咖啡用小托盤端著,往走廊盡頭傳出聲音的那間房走去。
立在門口,頓住了準備敲門的手,門縫中看清里面的場景。
閆熠雙手插在褲兜,站在陽台上,俊美異常的臉上,此時透出絲絲青白之色,這般森冷,讓他的壓迫感太過濃重。
身後站著多名隨從模樣的人,穆子鳴靠坐在沙發上,微閉著眸子。
一位長相普通的年輕男子,瑟瑟發抖的趴跪在地上,極度的驚恐,讓他的聲音都變了調︰「殃爺,我一時糊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求求你,求求你…」
閆熠只听不語,並無太多表情,半晌,悠然轉身,他笑了下,笑容讓這張臉變得妖涼,陰寒的讓人不寒而栗︰「我虧待你了?」
年輕男人全身緊繃,額頭上的冷汗滴入奢華的地毯上︰「不,殃爺對我不薄,是我一時糊涂,那些美國人抓了我女人,要挾我做的,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
閆熠的氣勢太過凌厲,年輕男人說話開始語無倫次,幾句辯解的話,在他面前顯得蒼白生硬,听起來無力感十足。
「你跟我多少年了?」閆熠突然開口,打斷男子的辯白。
年輕男子心尖一涼︰「五…五年了。」
閆熠再次一勾唇角,笑容放肆,給人透出一種死亡的氣息︰「五年了,很好…」
所有人都不敢開口幫跪地男子求情,只覺得心尖上躥出一股駭意。
閆熠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陽台欄桿,嗓音輕緩︰「一只養了五年的狗,還會反噬主人,我留著你,敢用嗎?」
「殃爺,我跟著你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你給我一條活路。求求你…」地上的男人在做垂死掙扎狀。
「我的規矩,你們懂,背叛我的下場,只有一條路,死!」閆熠轉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抖成一團的男人,就像掌握生死大權的命運之神,性感的嗓音下達著死亡的宣判。
「夜殃…你!…我像狗一樣為你效勞,你竟然如此無情…我…我特麼跟你拼了…」所謂狗急跳牆,男人忽然從地上爬起來,驚恐換上憤怒,沖向閆熠。
眼看閆熠掏出了手槍對準了男人,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只听見啪的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響,和一聲驚恐的女音︰「不…閆熠…不要…」
閆熠面色一僵,握槍的右手一頓,男人已經貼上了他,砰地一聲槍響在這謐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啊~~~」寧夢菲尖叫一聲,癱倒在地上。她已經不敢看槍響後的情況了。
耳邊傳來穆子鳴和眾隨從的驚叫︰「閆熠!」
接著是一陣廝打聲,和男人的悶哼嘶吼聲︰「嗯…夜殃,老子死,拉你做墊背的,值了啊…」
「殃爺!你怎麼樣?」
「熠!你這混蛋!槍在你手中,你竟然…」穆子鳴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閆熠,對著他狂怒的咆哮。
閆熠俊臉蒼白,胸口的純白襯衫染上妖艷的血紅,雙眼直直的盯著癱軟在地不敢睜眼的寧夢菲︰「收拾干淨,她,暈血…」下完命令閉上雙眼,倒在穆子鳴懷中。
「熠!」
「殃爺!」
「快送醫院!你去備車!你倆收拾干淨屋里,你留下來安頓這個女人,快!」穆子鳴下完命令,扛起閆熠向門口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