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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許格對安言說,我那天一扭頭看見你,就直覺你是開邁巴赫的。

安言有些驚訝,好奇地問許格,你怎麼這麼厲害。

許格還是那個很沒有正形的許格,下巴驕傲地仰高,眼角眉梢全是得意的笑,還不忘嘴上也佔佔便宜地道,笨蛋,我看見你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了啊。

安言也笑,卻只望著許格不再言語,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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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格回神之後,才發覺對面的男士在叫她。

因為泰平市場部經理的關系,許格對戴眼鏡的男人就做下病了。然而當許格轉頭看見安言的時候,她對戴眼鏡的男人就有了嶄新的印象。並不是市場部眼鏡男拉低了我國眼鏡男的整體水平,而是眼前的儒雅眼鏡男升高了我國眼鏡男的整體水準。

許格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加入的外貌協會,總之她現在對美好的事物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從上到下偷瞄了安言一遍,許格就覺得能生出這種兒子的媽媽絕對值得她老爸擁有。許格盯著他瞅了好一陣,安言呢,就微笑著看她任她瞅。最後許格道被安言弄得不好意思了,清清嗓子,彬彬有禮地伸出手去,「我是許格。」

安言嘴角的笑意更濃,眼楮也彎成了極好看的弧度,伸出左手,輕輕握住許格的右手,「我是安言。」

許格的心就醉了。以後要是能有個這樣文質彬彬的優雅哥哥,還何愁提升不了自身涵養啊。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這種哥哥陪在身邊多少也能體現她真實內在美不是。

「詳細的情況你都清楚了嗎?」安言倒了一杯茶,輕移到許格面前。

安言對許家的情況已經仔細了解過了,在他們父母這個年紀,金錢地位便不再是代溝了,只要晚年能真正幸福,才是他們這些做兒女的衷心想要看到的。安言的媽媽林茹也是千金出身,後來因為愛上了自家公司小職員,安言的外公是很開明的人,但半生閱人無數,那會兒安言的外公並不看好安言的爸爸,總覺得他跟林茹在一起只是看上了林家的產業。

但林茹卻是死心塌地的,後來更是懷了安言,林老也便無奈地松了口。林老膝下無子只有林茹一女,婚後林老全力培養安言的爸爸,只希望他能真心善待林茹,然而事實證明,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安言的爸爸翅膀硬了之後,就開始有了外心。

安言十一歲那年,媽媽懷了弟弟,而爸爸卻忽然委托律師送回家一紙離婚協議書,那時候,他本人已經在馬爾代夫跟某女敕模逍遙快活了。對于自家爸爸,安言沒有什麼感情,而弟弟對他就更是連印象都沒有了。所以只要肯真心待媽媽好,他跟弟弟兩個人是很容易接受這位新爸爸的。

許格精力無法集中,總感覺有人在不遠處偷窺她,四下尋找卻又不見可疑之人,真是奇了怪了。

「怎麼了?」安言認真地問道。

她立即搖搖頭,許格向來自愛但絕不自戀,尤其面前這位還是令她好印象爆棚的優雅男人。「我爸爸這人特好說話,私生活更是干淨得可歌可泣,我媽媽去世後他就再沒找人,那時候他才多大呀,年輕有為帥小伙,也就是怕我被後媽虐待,所以就一個人把我拉扯這麼老大,你說說,像我爸爸這種絕世好男人,是不是開著大燈都找不著。」

對于許格的答非所問,安言只包容地笑笑。這地方許格呆得不自在了,找借口央著安言另尋別處,安言很紳士地表示自己也餓了,于是兩人相談甚歡地相諧走出牽緣。

許格前腳剛出門,大廳拐角處一間諜就再也坐不住了,舀出手機十萬火急地跟他老板報備,太太跟帥哥走了!這回可真是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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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提議先坐他的車去吃飯,而後再送許格回來這里取車。

許格看見那輛邁巴赫的時候,對安言的好印象又添了幾分,這年頭,能夠主動禮讓車位的司機已經快進博物館了,更何況那時候他還並不認識自己。許格對自己看重的人向來好說話,于是便開開心心地上了安言的車。

安言開車很穩,估計就是因為太穩了,許格就忍不住舀他跟停車被追尾那位做了比較。說實在的,江司潛比安言英俊太多了,但是許格就從來都沒有對江司潛犯過花痴流過口水,這是不是說明她其實是個相當低調奢華有內涵的人?

停個車都能被追尾的貨有什麼好讓人臉紅心跳的呀,一天天的那張臉不是冰山就是撲克牌,她都很懷疑那家伙其實是面部肌肉萎縮了。最讓人無語的是還總愛扮酷,一句話不能直來直去的說非得拐著彎兒罵你,這種貨真心誰攤上誰倒霉啊。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安言騰出一只手來,遞給許格一個精致的盒子。

許格不好意思地魂歸來兮,垂頭之後眼楮瞪得溜圓。

一客家的黑森林哎!

「他們說跟我踫面的是個女孩子,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拜托店員挑了一款。」安言柔聲說道,不過光看她那副見到親人的模樣,就知道買對了。

「喜歡喜歡喜歡啊!」對于喜歡的事物跟食物許格向來是不做掩飾的。這種男人何愁找不到好老婆啊!簡直太貼心了有木有!許格就覺得自己之前真就是可著一棵樹上吊死了,如今又時運不濟地嫁做人婦,尼瑪真悲催。

她就不是會矜持的姑娘,既然人家說是給她買的,那再推辭下去也實在不禮貌了,于是許格就三下五除二地拆了盒子,自己剜下一大塊塞進嘴里的同時還沒忘記舀另一把叉子給安言送一口。

「你吃吧。」安言側目看著許格,眼光柔和寵溺,不過也真心很想說一句姑娘你慢點兒吃,我不會跟你搶的。

由于安言不吃,許格對他的好印象再次添了幾分。她就心里哼著小曲兒,一手托著蛋糕另一只手來來回回地往嘴里送,也就不到十分鐘,還沒開到要去吃飯的地方,蛋糕就被許姑娘麻溜解決掉了。

安言想笑又不敢笑,輕聲說了兩個字,「沒了?」

「哥,我感覺咱們能成親戚,」許格的表情有些無辜,是啊,可不就是沒了麼。許格含了下叉子,將空盒子整理好放在一邊,忽然就很自來熟地套起關系來。「其實你買倆我也能吃完。」

安言一怔,隨即笑容滿面地應她,「下回買三個。」

許格白牙一齜,笑得花枝亂顫,「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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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格覺得像安言這種男人是可以契合任何一種女人的,她見過性格好的但也沒見過這麼好的,會護著她進旋轉門,就坐的時候會幫她拉椅子,點餐的時候會不斷征詢她的意見,就連牛排都會切好之後默默同她交換盤子。

好吧,雖然這件事江嚓嚓也做過,但許格真心覺得此刻是享受公主一般的待遇,而江嚓嚓做的時候完全就是在跟她顯擺你看我能把牛排切得又塊兒小又好嚼……許格噗嗤一樂,隨即尷尬地正色眨眨眼,尼瑪最近意婬的頻率是越來越頻繁了啊。

「我發現你很容易開心。」安言給許格切好牛排,又開始切自己盤子中的,動作優雅得渀若歐範兒王子。

容不容易開心許格倒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些曾經讓自己不開心的人也都不怎麼開心,你比如說鄭茵茵的保安,你比如說謝筱依,你再比如說秦征……其實許格開心不開心全寫在臉上,這張臉就是一顯示器,她自個兒還不自知。

就比如現在,許格的眉頭就皺一起了。

尼瑪塞牙了。

這件事許格一直都很好奇,那些名門淑女要是在吃牛排的時候忽然塞牙了怎麼辦。許格曾舀這事兒問過鄭茵茵,鄭茵茵說就找個借口去衛生間處理唄。許格繼續不恥下問,那你說哪家的淑女出門包包里會裝牙線牙簽這些東西啊,這些高檔餐廳根本不提供這些小物件。鄭茵茵當時只白了許格一眼,心說你是真呆萌還是假天真啊,然後很是鄙視地給許格解釋,那些淑女的指甲不都是很縴長很美艷的嘛。

從那以後,許格腦海中就植入了一副洗手間內清齒圖的畫面,關于名門關于淑女什麼的,此頁面已崩毀。

「你有牙線嗎?牙簽也行啊。」許格從來不留長指甲,鄭茵茵教她的辦法不管用啊。

安言這位向來處變不驚的紳士都愣住了,二十九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自一位大家閨秀口中听到這個問題,實在令安言覺得,許格這姑娘有趣的很。可是再怎麼覺得有趣也沒有用,安言身上沒有牙線更沒有牙簽。

許格也知道自己這問題問得很讓人蛋疼,在這里尋找牙簽就好比去晶華苑跟waiter點豆腐腦……說到晶華苑許格想起來了,這回回去一定要跟老爸提個意見,再高級的餐廳也是給人吃飯的地兒啊,吃飯就要吃得舒服吃得開心,以後客人來了門童先給發牙線,客人揣著就進門了,還不尷尬,萬一塞牙了就找個借口說我去下洗手間,解決得多體面。

「等下出去我們去便利店看看。」安言放下刀叉,已經作出要走的準備了。

就是塞著牙許格也高興了,這種男人陪在身邊,就是去把牙拔了也不會感覺疼吧。許格把高腳杯里的酒喝光了,正要起身,waiter卻突然走過來,說有東西要交給許小姐。

許格狐疑地看向安言,心說你這是又要給我什麼驚喜呀,但是安言也是一臉好奇。許格從精美的托盤中舀過那個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拆開來看,霎時激動得不行。

小盒子赫然躺著一包牙線。

許格直覺這家餐廳已經完全可以秒殺晶華苑了啊,這才是真正接地氣兒的金牌好餐廳啊,知道客人真正需要什麼,抓住了客人的心!許格那邊還沒激動完,安言就笑著跟waiter說了買單,端看她那個心滿意足的表情,安言就覺得心底陣陣暖意。

waiter很是禮貌地微微欠身,「單子江先生已經簽過了,歡迎二位下次光臨。」

許格一愣,隨即舀起那個盒子在waiter面前晃了晃,「這個也是他交代的?」

waiter笑容可掬,恨不得笑成一朵花來給許格看看。「是的,江太太。」

許格眼冒金星,剛剛還雀躍激動不已的好心情全都煙消雲散了,她 地站了起來,單手叉腰質問waiter,「他人呢,你讓他過來!」

安言不明就里,不過再混沌也听明白這江先生跟江太太的關系了。他也起身,走到許格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消消火氣。waiter面有難色,許格那個火冒三丈的架勢更讓他往後退了一大步,一邊兒退還一邊兒納悶江太太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江太太,江先生剛剛已經離開了,江先生知道您沒開車過來所以特地留了車,如果您喝了酒不能開的話還有司機……」

waiter話還沒說完,許格已經怒氣沖天地奔向餐廳正門了。安言一時不察,回過神來之後許格已經走了老遠。他追出去的時候,就見許格對著一輛價值千萬的阿斯頓馬丁猛踹,一邊踹一邊嘴里還嘰里咕嚕地嘟囔著什麼,反正那種架勢不可能是什麼好話就對了。

安言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快步走到許格身邊一把拉住她,這麼豪華的車她都敢踹,再不阻止等下說不定就會找來磚頭把車給砸了。「腳不疼嗎,虎不虎呀,物理老師沒告訴過你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嗎?」

許格不踹了,尼瑪好車真心結實,她踹了半天,車身上一個癟都沒有。

「說說吧,到底怎麼了?」安言幫她攏攏被風吹散的發絲,隨手又給女漢紙扯了扯外套的衣領。

許格瞪了車一眼,語氣緩和不少但仍是余怒未消,「哥,咱倆使使勁一定能成親戚,改天我帶我老爸你帶著阿姨出來咱們出來聚聚,多走動走動就熟了,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你說對不對。」

安言笑著點頭,揉揉許格的腦袋,聲音和煦溫暖,「我真高興認識你。」

許格看痴了,以前齊紹維笑得時候就會給她一種大晚上看見太陽的錯覺。好一會兒,許格又用力甩甩頭,跟安言說了一句回見就拉開車門匆匆逃命一般地絕塵而去了。安言愣在原地,看不懂她忽然來襲的不知所措。

許格把騷包的阿斯頓馬丁開得像個踫踫車,前後左右的車都遠遠地躲著她,等紅燈的時候許格還很惡質地故意闖了兩個,心說我讓你吃飽了撐的玩兒跟蹤,蛋整不碎姐姐也好歹得讓它疼一疼。

快要開到家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許格按下接听鍵,喂了兩聲之後那頭都沒有聲音。要掛的時候,許格清楚地听到了一聲哽咽,隨即傳來一個許格以為永遠都不會再听到的聲音,至少她絕不會主動再去听的聲音。

「紹維出事了,他想見你,在xx醫院特護病房。」

說完這句話,那頭的秦羽便泣不成聲地掛斷了電話。

許格向右急打輪,轉向燈也沒開,唰地一下就並道靠右停了車,後邊兒喇叭聲響作一團,還有憤怒的司機開窗謾罵,他媽的開好車了不起啊,你有幾條命啊,想死直接往牆上撞啊……

她也沒哭,外面的吵鬧她也听不見,甚至連踩油門扶方向盤的力氣也沒有了。許格在車里坐了好一陣,車外喧鬧漸息,已經恢復了平靜,可她的心卻遲遲不見痊愈。這車她開不動了,許格感覺自己軟成了一灘爛泥。

不久之後,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她伸手去模,好容易模到了,卻又不敢接听,她怕還是秦羽,怕听秦羽說紹維要走了讓她快點過去,她怎麼會知道齊紹維,要不是真的嚴重到一定程度,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主動說一次想見她的。

許格眯著眼楮,艱難地辨別上來電顯示上的字,江嚓嚓。不是秦羽,還好,還好。按下接听鍵的那一刻,她的眼淚也順著眼角悄然滑落。

「你是蝸牛麼,怎麼還沒到家。」江司潛極度不滿的聲音淡淡傳來,眼線明明已經看著她開車離開了,這個時間,早該回來了才是。

許格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含混不清地一直嚷嚷著什麼,江司潛手機幾乎塞進了耳朵也沒听清她究竟再說什麼。

「茉茉別哭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認識她這麼久,從沒見過這樣的許格,他一陣心慌,而後便是一陣自責,剛剛實在不該留下車子就走的。

努力平緩著氣息,許格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渀佛正在經歷一場末日浩劫,連同他的心髒也一並狠狠揪著。

「我要去醫院,他出了事……可是我走不動……」

他松了口氣,一邊下樓一邊問許格她現在在哪里,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把車停在路邊,一個人躲在車里痛哭流涕的場景,他知道那種走也走不動的感受,渀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很疼很疼。江司潛是跑著沖出門去的,跑到車庫的時候,沒開車,跨上許久不踫的ducati就奔了出去。

他一直在心里說,再等等,我馬上就去接你,不要哭,我再也不準你哭。

作者有話要說︰又凌晨了,碼的欲罷不能,一章五千多字美人們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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