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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一個字,就叫死

「張曉晴,你這是在強詞奪理啊。 頂 點 小 說,x。」李毅道,「我好心借房子給你住,借錢給你用,你還這麼陷害我。」

「嘻嘻,李毅,反正你厲害得很,我家里人拿你沒有辦法的。你借給了我房子,借給了我票子,暫時委屈一下,把你人也借我用一下吧!」張曉晴笑了笑,起身給李毅拿了瓶礦泉水,「將就著喝吧,我這里從來不燒水。」

李毅道︰「長期喝這種玩意,對你身體沒有好處。我就不懂了,你為什麼要躲起來啊?」

張曉晴道︰「他們安排我去工作,還安排我相親!相親就相親唄,還介紹那麼老的男人給我認識!他官職再高,我也看不上眼!尤其是找工作的事,讓我煩透頂了。我現在生活得這麼自由自在,為什麼要去工作?」

李毅道︰「你這叫自由?你這叫無聊!你這叫懶惰!」

張曉晴道︰「李毅,我在你眼里,就這麼一無是處?」

李毅道︰「你的所作所為,無不說明了這一切。」

張曉晴咬咬牙,說道︰「你跟我來!」

李毅道︰「做什麼啊?」

張曉晴拉著李毅的手,就往樓上走。

李毅只得跟著她,來到樓上,進入一間房。

「呃?」李毅忽然驚呆了。

這間房,居然是一間畫室!

確切一點說,這是一間油畫室。

這房子是李毅的,他當然知道,這間油畫室,以前是沒有的,只能是張曉晴住進來之後才有的。

「你男朋友是搞藝術的?」李毅笑問。

「我哪有男朋友啊?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這間畫室就是我的男朋友吧!」

「你畫的?」李毅站在一幅正在創作的油畫前。一邊欣賞一邊問。

「不然,你以為呢?難不成還是你畫的?」張曉晴嘴角浮起一抹得意,「怎麼樣?你懂得欣賞嗎?我畫得好不好?」

李毅退後兩步,看著畫,說道︰「我沒有搞過油畫創作,不過。我在歐洲時,曾經交過一個藝術家朋友,他的整個生命,除了油畫,還是油畫。受他的燻陶,因此,我也算是略懂一二吧。」

張曉晴道︰「那就請你品評一二吧!」

李毅道︰「所有的畫種,國畫也好,西畫也罷。說到底都是色彩的藝術。對色彩的認知和把握程度,決定了一個畫家能達到的藝術高度。有些人有繪畫的天賦,就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擁有強烈的色彩感知能力和運用能力。反之,有些人學了一輩子的畫,也只能流于畫匠之流,就是因為他雖然學會了繪畫的技術,卻不懂如何運用色彩。」

「呀!」張曉晴微微驚訝道,「你還真懂啊!」

李毅道︰「我懂的。不比你少。只不過,我的興趣和愛好。不在這方面罷了。」

張曉晴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李毅道︰「油畫最重要的元素是色彩。色彩不同于調色板上的顏色。畫家從來不會把調色板上的顏色,也就是工廠制造出來的顏料,原封不動地搬上畫布的。這些顏色必須經畫家精心地加以藝術化的調制,以求得色彩的柔和,逼真。色塊與色塊之間搭配的和諧統一。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調子或色調。」

「一幅油畫的顏色不能是五顏六色的胡亂拼湊,也不能是紛繁龐雜,令人眼花繚亂的,而應該形成能體現出某種色彩傾向的,並且變化無端。微妙細膩的畫面效果。」

「色調是油畫的靈魂。沒有調子,也就是說一幅油畫如果沒有形成一種基調,沒有和諧統一且又富于變化的色塊組合,那末,這幅油畫可以說沒有達到及格線。」

張曉晴饒有興趣的听著李毅胡侃,見他歇了下來,便問︰「那麼,你覺得,我的畫,算及格了嗎?」

李毅道︰「要我說真話嗎?」

張曉晴伸出兩根手指頭,道︰「你要是敢說假話,我就挖出你的雙眼!」

李毅呵呵一笑︰「張曉晴,你很有繪畫天賦。你對色彩的把握,恰到好處。你的畫面,給人一種和諧的美感。」

張曉晴開心的道︰「你不是哄我開心吧?」

李毅道︰「當然不是。而且,你的畫,是寫實派的吧?畫得很逼真,很形象,能感染人。你看這頭牛,畫得真是惟妙惟肖……」

張曉晴疑惑的打斷李毅,問道︰「哪里的牛?」

李毅指著畫布上的一個地方。

張曉晴抓狂道︰「李毅,我要殺了你!這分明就是一頭馬!你連馬和牛都分不清楚嗎?」

李毅道︰「喔?原來是匹馬啊?我還以為是頭牛呢!那你畫的這個農民……」

張曉晴伸手來打李毅︰「這是一位英國紳士!他牽著馬,在鄉間小道上漫步!」

李毅啊啊兩聲︰「對不起啊,我欣賞水平實在有限,誤把馬兒當成牛,錯將紳士當農民。」

張曉晴的兩只小拳頭,如雨點般在李毅身上落下來︰「李毅,我恨你!你壞,你壞!」

李毅哈哈一笑,抓住她的兩只手,笑道︰「我逗你玩呢!你畫的很好。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這畫的意境,來源于簡?奧斯丁的大作《傲慢與偏見》。這位英國紳士,應該就是達西吧?伊麗莎白呢?」

張曉晴真正驚訝了︰「李毅,你真看出來了?你看出來我畫的是達西和伊麗莎白了?」

李毅笑道︰「這意境,再合適不過了,凡是看過這部小說的人,一眼就能讀懂這幅畫中的含義。」

張曉晴道︰「李毅,你真是我的知音!是的,我畫的就是達西和伊麗莎白!達西已經畫好了,但伊麗莎白還沒有下手畫呢!我一直在猶豫,伊麗莎白應該怎麼畫呢?我構思了很久,也創造了好幾個原型,但就是不滿意。」

李毅道︰「喔?那你月兌得光光的睡覺,不會是用自己的身體當創作的原型吧?」

張曉晴道︰「咦,你連這個也能猜到?李毅,你真是神了!」

李毅呵呵一笑︰「我只是用你的思維來考慮問題罷了。奇怪的是,你幾時愛上畫畫的?以前,你好像並沒有這個愛好。」

張曉晴道︰「鄒玉環死後,我腦海里一直浮現著她死時的樣子,她安靜的躺在我那輛紅色的小車上,潔白的身體,殷紅的鮮血,無神的死眼,卻透露出那麼大的絕望神色。那冰冷的眼神,讓我心里顫抖。」

李毅感覺到,她的手在輕輕顫動。

張曉晴道︰「這個影像,像一個幽靈一般,死死纏繞在我心間,久久揮散不去。不論我是醒著,還是睡著,只要我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這幅畫面。它像是刻在了我的腦海。」

李毅道︰「那你一定很害怕吧?」

張曉晴道︰「談不上害怕。她是個善良的人,錯在愛上了一個錯誤的男人。就算她成了鬼,回到了人間,我相信,她也不會害我的。所以,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李毅道︰「就是這個影像,給了你創作的靈感?」

張曉晴道︰「我以前學過繪畫,不過,我從來都不喜歡。周游世界時,我到過歐洲,在那邊待的時間也是最長的,我欣賞過很多偉大的作品,但我就是提不起創作的熱情。至到鄒玉環死去,我忽然間有了靈感,有了想創作的動力!」

李毅道︰「熱愛,永遠是一切創作和成功的基石。」

張曉晴道︰「我嘗試著創作,想畫出腦海中的那幅影像。我身體里,像有一個奇怪的力量,在驅使我,不完成就不罷休。」

李毅道︰「那你完成了嗎?那幅作品呢?能讓我看看嗎?」

張曉晴走到一面牆前,那面牆上,蒙著一塊白布,她伸手扯開白布。

嘩啦一聲響,白布落下。

一幅色彩斑斕,色調對比強烈的油畫,展現在李毅面前。

這畫面,是那麼的熟悉!

是的,就是鄒玉環死時的模樣!

那天,李毅和張曉晴,在十三樓的窗口,朝下張望,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但是,圖畫比當時的情景,更有感染力,因為這畫面,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耀眼的紅色,大面積的涂抹,血水和車身,融為了一體。

白色的女人身體,在這一大攤紅色中間,顯得那麼的刺眼!

更讓人震撼的是女人的那雙眼楮!

這分明就是一雙死人的眼楮!但又是那麼的富有色彩!

你能從這雙眼楮里,看到很多感情!

絕望!怨恨!愛情!

可是,畫家並沒有畫出這些情感,她只把眼楮畫得那麼冰冷!

偉大的藝術,能帶給人強烈的沖擊和感染。

此刻,站在這幅畫前,李毅就被它深深的感動了。

「這幅畫,叫什麼名字?」李毅問。

張曉晴道︰「一個字,就叫死。」

李毅閉上眼,眼前揮舞不去的,也是那雙冰冷的雙眼,睜得那麼大,飽含著各種感情,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只有冷漠和嘲笑。

「你畫得真好!這幅畫,可以稱得上是杰作了。」李毅緩緩說道。

張曉晴道︰「我只是憑著心中一股熱情,就創作出了這幅畫。在創作的過程中,仿佛不是我自己在畫,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雙手,在抓住我的手創作。」

李毅道︰「這就是神來之筆!張曉晴,你成功了!讓我刮目相看啊!」(未完待續……)I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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