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夕借著腳傷的名義婉拒了一切的應酬,但卻無法拒絕來探視的客人,中秋在望,各家本來就要送節禮,來往密切的婦人之間,听說沈清夕扭傷了,干脆自己來送節禮,並來探視沈清夕,關系稍稍疏遠些的人家,也派了得力的媽媽來探。
沈清夕只能老老實實的躺在榻上與來人說話,腳上還似模似樣的纏了布條,坐出真的扭傷的樣子來,此刻她正陪著來探她的沈青揚的妻子莊燕雲、沈青翔的妻子宋蕾兒,以及沈清妙說話。
「大嫂和二嫂的身子重,尤其是大嫂,怎麼還親自過來了?我又沒什麼大礙,歇息幾日就好了,還有二姐姐怎麼也一起過來了,可是事先約好了的?」沈清夕歡喜的拉著莊燕雲的手嗔道,她和莊燕雲自來要好,見到莊燕雲自然開心。
「知道你受傷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正好和你二姐夫一起回去送節禮,見大嫂、二嫂要來,自然就跟著一起來了。你的腳沒什麼大礙吧?」沈清妙嫁了人還是一樣的嬌俏。
沈清夕笑著搖頭,「讓你們記掛了,沒事,躺幾日就好了。」
莊燕雲和宋蕾兒對視一眼,試探著問道︰「沒事就好,自己要多加注意,你大哥讓我給你捎句話,如果是在宮里受了什麼委屈,千萬不要憋在心里,咱們家雖然說不上位高權重,卻也能為你撐的住腰。」
雖然說的含蓄,卻隱隱藏了幾分底氣,現在的衛國公府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破落的衛國候府了,大爺沈青揚、二爺沈青翔都在禁衛軍中任職,三爺沈青玨,四爺掌了皇家制造司的要職,要知道國庫現在有七成的收入都來自皇家制造司呢。所以莊燕雲自然敢說這樣的話。
沈清夕知道這是沈家擔心自己在宮里受了委屈,怕她委屈求全,她也不瞞她們三人,將那日在御花園當中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當然她和皇後、以及她和顧照棠暗中猜測的那些話並沒提,她知道莊燕雲、宋蕾兒回去自然會告訴沈家的人,沈青妙自然也會告訴楊子謙,知道宮里的動向,他們以後行事也能顧忌一些,適當的時機也可以幫顧照棠一把。
听沈清夕講完了。宋蕾兒才拍了拍胸口,小聲道︰「天哪,宮里的情形竟然這樣可怕。真真是…….,也就是三妹妹你,換做我,定然嚇壞了。」
「我那也是沒辦法啊,家里老太爺、老爺和太太們的身體怎麼樣?」沈清夕不想一直在宮里這個話題上打轉。問起家中人的身體狀況。
莊燕雲一一都答了,「家里人都挺好的,無須擔心。」
「可不是嘛,老太爺現在就一心想著抱重孫呢。」沈清妙笑眯眯的打趣莊燕雲、宋蕾兒。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二人都一臉的笑容,莊燕雲現在已經有八個月了。宋蕾兒也有四個多月了。
「希望承妹妹吉言吧。」莊燕雲笑眯眯的,她和宋蕾兒心底都希望頭胎是兒子,尤其是莊燕雲。沈家大房就沈青揚一個兒子,自然希望莊燕雲能夠開支散葉,早前她們兩人本想讓沈清夕給把把脈看看的,可沈清夕那時候忙著繡嫁衣,她們便沒好意思開口。再後來則是不敢開口了,怕希望落空。
「怎麼二妹妹還沒有動靜嗎?」宋蕾兒問起沈清妙。
沈清妙臉色有些黯然的搖搖頭。她和楊子謙成親也有快三個月了,可她卻一直沒傳出消息來,婆婆嘴上雖然沒說,可暗地里已經開始在催促相公了。
看她臉色不好看,莊燕雲關切的拍拍她的手,道︰「二妹妹,別擔心,要不讓三妹妹給你把把脈,開些藥調理調理身體。」
沈清妙雙眼一亮,滿含期待的看著沈清夕,沈清夕不由失笑,心底卻也暗嘆,古代人都很在意子嗣,這才成親幾個月啊,就已經著急成這樣了,而且沈清妙現在還不滿十六歲,並不是最佳的生孩子的年齡,也好,自己為她調理一番也好,至少將來生孩子不至于身體虧損的厲害。
拉過沈清妙的手,細細把了脈,沈清妙的身體一直很好,只是稍顯單薄了些,沈清夕便開了一副調養的溫和方子並幾道養生的藥膳,同時謄寫了兩份,「二姐姐先吃著,吃上六副藥後我再給你看看,另外這幾道養生藥膳,你隔幾日就讓廚房炖了來吃,這兩份是給大嫂,二嫂的,等你們做完月子也吃上一段時間,有助于你們身體恢復。」
莊燕雲、宋蕾兒笑著謝了她,吩咐身邊的丫鬟將方子收好,也就準備告辭,沈清夕挽留了一番,請她們留下來用膳。
「別的時候我定然要留下的,這段日子不行,」沈清妙也笑著起身,「潤素和鄭國公世子的婚期定了,這兩日婆婆一直拉著我為她準備嫁妝,今兒個還是借送節禮的名義出來的。」
楊潤素和鄭逸的婚期定了?沈清夕微微一愣,隨即語氣自然的問道︰「定了什麼日子?」
「明年三月份。」
嗯,還有半年時間,確實要開始準備嫁妝了,沈清夕又想起沈清芳來,問宋蕾兒,「可定下了日子?」
宋蕾兒搖搖頭,「只怕也快該請期了,多半日子到定到明年下半年了。」
見三人去意堅決,沈清夕也就沒再挽留,送走了三人,她躺在床上不禁有些怔然,好像已經有好久沒有听到鄭逸這個名字,也沒有再想起這個名字了,現在乍然听到沈清妙提起到,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仿佛以前的那些事都離自己已經很遠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里已經逐漸被顧照棠所填滿。
因為接著腳扭傷的借口,沈清夕連宮里的中秋宴席都沒有參加,中秋節顧家各鋪子里的掌櫃們和家眷都被請回府里,大家和和樂樂的過了個中秋節。
皇宮,淑妃的承華宮,淑妃正一臉氣急敗壞的呵斥貼身的宮女︰「沒用的東西,讓你去請皇上都請不來,你說皇上去了哪里?再說一遍?」
地上跪著的宮女渾身一哆嗦,將頭埋的更低︰「奴婢到了慶陽宮,按照娘娘指示說了,誰知慶陽宮值勤的小太監說皇上去了皇後娘娘的鳳華宮,奴婢沒見到皇上的面。」
「氣死本宮了,一群沒用的東西,」淑妃順手將手邊的粉色雕桃花紋茶盞砸了出去,地上跪著的宮女听到聲響,頭頓時垂的更低,只見那茶盞正好擦著頭頂而過,「 啷」一聲摔到了身後的地上,頓時摔的粉碎,里面微溫的茶水濺濕了裙角,她微微松了口氣,並不敢去彈裙角,繼續垂頭听著淑妃的咒罵。
淑妃發泄了一番,覺得心里才舒服了點,冷笑道︰「鳳華宮?本宮還真是小看了你,竟然借著中秋夜宴找到了翻身的機會,哼,」遂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不由臉上又露出了幾分開心的內容,「此刻只怕有人更難受吧,惠妃這個狐媚子,見皇上冷落了本宮,就想徹底的籠絡住皇上,我呸,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鳳華宮那位一出手,還不是照樣得往後站。」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里卻有些暗暗著急,自從那日御花園事件以後,雖然自己向皇上百般解釋,奈何有那名叫翠文的宮女作證,皇上並不相信自己,要不是自己在慶陽宮門口跪了一夜,只怕皇上就要收回自己的協理六宮之權了,可是皇上卻自那日起再也沒有來過自己的承華宮。
想起翠文,淑妃一口銀牙險些咬碎,她到現在都還不敢肯定翠文到底是誰的人,心里不由恨上了琳嬪。
同一時間,承禧宮,惠妃慵懶的躺在海棠春睡美人榻上,任宮女為她輕柔的梳理著一頭青絲,聲音輕柔的問道︰「你說皇上去了鳳華宮?」
梳頭的宮女手微微一頓,回道︰「是的,娘娘。」
惠妃沒再說話,臉上閃過一道復雜的表情,眼眸微閉,本來御花園事件後,皇上大多數時間夠歇在自己的承禧宮,偶爾也去一半回蘭嬪哪里,但中秋宴會那日,皇後本來借口身體微恙沒有出席宴會,宴會過後,自己陪著微曛的皇上往承禧宮走,路過御花園的半月泮,卻看到一身舊衣的皇後自己在月下泛舟,素手撥琴,一人,一舟,一琴,月美人更美。
當時她就知道壞了,果然皇上背著手靜靜的聆听了好久,臉上神色復雜難辨,片刻後竟然扔下了她獨自擺駕回了慶陽宮。
果然,中秋才過了幾日啊,皇上就去了鳳華宮,可見皇後在他心目中也不是一點分量都沒有啊,自己以前還是太掉以輕心了。
「看來,這宮里是要變天了。」惠妃低聲喃喃。
「娘娘,您說什麼?」身後的宮女疑惑的問。
「沒什麼,明兒好好準備一套衣衫,本宮明天一大早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另外,你囑咐三皇子,以後讓他多和大皇子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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