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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同眠

「姐,時候不早了……」鐘鳴的聲音毫無氣力,實在是等得久了沒力氣了,蘇子墨大晚上的不睡覺,卻在看書,之前哈氣連天,這會兒倒是有精神,她怎看不出蘇子墨是故意的,實在不願意她留在這里,大可說出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蘇子墨頭也沒抬,道,「你困了就先睡吧。」

鐘鳴無法子,又等了一會兒,突然跳下床一把奪過蘇子墨手中的書。

蘇子墨嚇了一跳,拍著心口說︰「鳴兒你嚇到我了。」

鐘鳴皺著眉頭道︰「書有什麼好看的。」

蘇子墨笑︰「書不好看,還有什麼好看?」

鐘鳴想也沒想的說︰「我啊!」眼珠子一轉,有了個主意,把書扔到一邊,湊到蘇子墨跟前,問道,「姐,你覺得我好看嗎?」鐘鳴是在贊美聲中長大的,听多了之後也就無感了,她突然很想知道蘇子墨如何看她,前世的時候,蘇子墨可是從未正眼瞧她一回。

此時的鐘鳴只穿著白色的中衣,不若平時的花枝招展,倒給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感,蘇子墨心中說美極,臉上卻有遲疑之色。

鐘鳴一下緊張起來,生怕蘇子墨說出不好看一般般之類,她在蘇子墨跟前唯一的自信,就是長得還算說得過去,若是蘇子墨連這都看不上,那她真不知道靠什麼吸引蘇子墨了。

就听蘇子墨道︰「相貌是天生的,是美是丑有何干系,只要心地善良就好。」

鐘鳴大力點頭,十分認同,「對,就像我表哥那樣,長得再好看也沒用,一肚子壞水,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就是那個金什麼敗什麼。♀」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對,就是這句。」鐘鳴又乘機說了宋俊杰不少壞話,說完後才想起來,又追問道,「你別打岔啊,你還沒說我到底好不好看呢。」

蘇子墨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氣吐幽蘭,「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

鐘鳴臉一下紅了,艷若桃花,這也是別人夸她,她最開心的一次,害羞道︰「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

蘇子墨揚了揚唇,「我以為你听得多了,早就習慣呢,沒想到還這麼不自信。」

鐘鳴道︰「我只是在你跟前這樣,別人如何看我,我才不在乎。」

蘇子墨沒再接下去,她怕再說下去,鐘鳴又不知要說出什麼難以收場的話來,雖說她不討厭跟鐘鳴在一起,甚至說還有些喜歡,但是讓她像鐘鳴那樣堂而皇之對一個女人說出喜歡你的話,她還真做不到,再說宋俊杰不好,不等于天下的男子都不好,書中描繪了很多男女之間的愛情,她還是挺向往的,比如詩經里的那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看著鐘鳴,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惆悵感,悠悠嘆了口氣,褪去外衫,上床面朝里躺著。

鐘鳴自然看出她的轉變,有些模不著頭腦,在她身側躺下後,問︰「你怎麼了?」

蘇子墨沒有轉身,還是面朝里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

鐘鳴見她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那就睡吧。」吹滅了床頭的蠟燭。

黑暗中看著蘇子墨的後背,鐘鳴絲毫沒有睡意,鼻息間全是蘇子墨身上的香味,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蘇子墨觸手可及,鐘鳴的手伸在半空中,卻始終不敢踫她,終于忍不住問︰「姐,你睡了嗎?」

「嗯?」蘇子墨應了她一聲。

鐘鳴只想知道她睡沒睡,倒不是真有話說,便隨口道︰「我想問你個事。」

「你說。」

鐘鳴道︰「在沒嫁給我表哥之前,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蘇子墨想也沒想的說,頓了一下道,「為何突然如此問。」

「我睡不著就隨口問問,」鐘鳴又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蘇子墨沉默了一會兒後,道︰「自然是有才有貌的……男子。」

鐘鳴听得心中一窒,強顏歡笑道︰「這範圍可就廣了,總不能個個喜歡,再說有才有貌卻是個窮光蛋怎麼辦,有妻室怎麼辦,人品差又怎麼辦?」

蘇子墨輕笑︰「那就找個有錢的,沒有妻室的,人品又好的。」

「即便如此,難保他以後不納妾。」鐘鳴急道。

蘇子墨笑,「鳴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鐘鳴小聲嘀咕,「眼前就有個再合適不過的,非要舍近求遠。」

蘇子墨沒听清,問︰「你說什麼?」

鐘鳴忙道︰「沒什麼,我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天知道,她說的有多不情願。

蘇子墨自然听得出她的口是心非,放在白日里她必調侃幾句,這夜深人靜,又跟鐘鳴同塌而眠,只怕說錯一句,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胡思亂想中,鐘鳴竟是睡著了,不想竟夢到前世之事,夢里宋俊杰將她賣了,買她的男人笑得極婬.蕩的朝她走來,她縮在床角無助的大喊大叫,一個激靈猛然醒了。

「鳴兒,快醒醒,你沒事吧?」耳邊傳來蘇子墨溫柔的聲音,鐘鳴睜大了眼楮,看到房中的一切,才知道又做噩夢了,她已許久不做此夢,抱著手臂瑟瑟發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蘇子墨拿帕子幫她拭去額頭冷汗,輕聲問道︰「做噩夢了嗎?」

鐘鳴看著她,忽問︰「我有沒有說什麼夢話?」

蘇子墨點頭,「有。」

鐘鳴吃驚,忙問︰「我,我都說了什麼?」她害怕蘇子墨知道她前世的經歷,即便跟重生後的現在毫無干系,她仍然覺得那是一段很骯髒的過去,她怕蘇子墨覺得她髒。

「倒也沒說什麼,就是不斷的說不要不要,」看鐘鳴還在發抖,顯然嚇得不輕,蘇子墨又道,「只是做了個夢而已,不是真的,別怕,忘了就好了。」

「對,只是一個夢而已。」鐘鳴安慰自己,卻怎麼也平復不了胸口的怒氣,宋俊杰就在她家中,她恨不得現在就去一刀將他殺了,當即下床,披上衣服就要出去。

蘇子墨連忙叫住她,「鳴兒,這大半夜的,你干什麼去?」

「我,」鐘鳴不知如何說這件事,總不能說因為一個夢就去殺了宋俊杰,至少今世的宋俊杰還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想想確實沖動了,便道,「起夜。」

蘇子墨松了口氣,「嚇死我了,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要去殺人。」

回到床上,鐘鳴翻來覆去再不能入眠,一來是因為剛才的夢,二來嘛則是蘇子墨在身邊,讓她意亂情迷,心中蠢蠢欲動。

蘇子墨自也被擾得睡不著,看鐘鳴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想說什麼便說吧。」

鐘鳴扭捏了一番後,終于用細如蚊蠅的聲音道︰「姐,我能不能抱著你睡?」

這回蘇子墨倒是听清楚了,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就這麼盯著鐘鳴。

鐘鳴被她盯得雙頰緋紅,忙道︰「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就是剛才那個夢太可怕了,我到現在還心有余悸,我就想抱抱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這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有欲蓋彌彰之嫌。

蘇子墨噗嗤笑出聲︰「你慌什麼,我又沒說什麼,我看你的樣子倒像是做賊心虛。」

鐘鳴舉起一只手,「沒有,我發誓。」

蘇子墨道︰「動不動就發誓,這誓言可真不值錢,你表哥也常在我跟前發誓,我不信這一套。」

鐘鳴不喜歡她把自己跟表哥相提並論,有些不滿道︰「我跟表哥怎會一樣?」

蘇子墨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柔聲道︰「所以我不信他,我信你。」

鐘鳴被她突然的舉動逗得心神蕩漾,目光真好落在蘇子墨好看的唇上,粉女敕水靈,只覺可口極了,真想嘗一口,不過剛剛才答應了她,怎能失言,偷偷將口水咽下,見蘇子墨已背著她側身躺下,也連忙跟著躺下,手從她手臂穿過去,環在她盈盈一握的細腰上,如懷抱溫香軟玉,心嘆一口氣,滿足的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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