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一切之後,葉知夏做了一個決定。報仇的事她要暫時擱下,她要顧及自己的身體,也要顧及安亞瑟的身體。
野組織的人輪流守著安亞瑟,而葉知夏因為懷孕只能抽空來醫院一趟。陸千寒因為亞瑟集團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但他也是時刻詢問安亞瑟的傷勢。
轉眼間已經是安亞瑟昏迷的第七天,他依舊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但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醫生說,應該會很快醒過來。
這天,葉知夏和蘇淺秋一起去參加了陸殃的葬禮,因為先前警方一直在查案,直到今天才允許將陸殃的尸體下葬。
他們去的時候,天空飄著雨絲。他們穿著黑色的套裙,撐著一把黑傘。來的人並不多,陸殃在s城的親戚不多,多半是一些老師和學生。見到陸殃媽媽的那一刻,葉知夏有些無法前行。
蘇淺秋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些力量「你去看看她吧,她看到你應該會很開心。」
葉知夏點了點頭,走到了陸殃媽媽的跟前。
「阿姨。」
「呀,是知夏啊,你怎麼來了?陸殃呢?他是不是又跑哪里看書不理你了?你和我說,我去罵他。」陸殃媽媽一看到葉知夏,立刻欣喜的握住葉知夏的雙手。
葉知夏怔了一下,陸殃媽媽這是怎麼了?
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听陸殃媽媽又說道「你畫畫畫的怎麼樣了?我呀,看到你看到過你畫我家陸殃呢?知夏,你別害羞,阿姨知道你很喜歡陸殃。這傻小子有福氣啊,有你這麼個好姑娘喜歡他。」
葉知夏鼻子一酸,隨著陸殃媽媽的話想起了那些年的青澀往事。她搖著頭,咬著自己的嘴唇,想告訴陸殃媽媽,她不是什麼好姑娘,是她害死了陸殃啊,害死了她唯一的兒子。可是她說不出口,她不知道怎麼樣對這個善良樸實的女人說出那些殘忍的話語。
「哎,她呀,兒子死後,就失心瘋了。她的記憶好像留在了陸老師少年的時候,這樣也好,想不起來總歸好些。等這里一結束,就有人帶她回養老院。這也算是我們校方為陸老師做的一點事情吧。」陸殃媽媽不遠處站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有學識修養的樣子。听他的口氣,應該也是和陸殃一樣是個老師。
「多謝你們了。」葉知夏點頭向那個老師表示感謝,她再次看向陸殃媽媽「阿姨,你以後在養老院好好住著。要乖一點,陸殃他去外地闖蕩了,阿姨要是乖一點的話,他就會回來看你,還會給你帶很多吃的穿的。而且我也會經常來看阿姨,陸殃讓我好好照顧阿姨呢。」
「嗯,我一定听話,一定乖。你和陸殃一起來看我,以後,生個大胖小子給我抱抱。知夏啊,我們陸殃人雖然老實,嘴巴笨,但對你真心真意的,他呀,一根筋,一定會對你很好的。你跟著我家陸殃沒錯的。」
葉知夏含著淚水不住的點頭「我知道的,陸殃他對我很好很好,這世間沒人會再像他一樣對我好了。我會好好和陸殃在一起的,以後帶著胖女圭女圭來看阿姨。」
「好,好,知夏真好。」陸殃媽媽不住的夸著葉知夏,帶著笑看著她,一副幸福的神態。
「知夏,我們回去吧。以後我們可以經常去看看陸阿姨的。」蘇淺秋過來喊葉知夏,她擔心再這樣下去,葉知夏會忍不住在這里哭出來,那樣只會讓她滋生更多的愧疚感。
葉知夏點點頭,再與陸殃媽媽道別,臨走之時,她附在陸殃媽媽耳邊,依舊是那句話「阿姨,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不會忘,我會替陸殃報仇的。」說完之後,葉知夏和蘇淺秋離開。
而身後的陸殃媽媽還在呵呵笑著,好像都沒有听到葉知夏的話。
途中蘇淺秋給陸千寒打了個電話,本來是要一起吃午飯。但陸千寒說他已經去醫院了,讓蘇淺秋和葉知夏也一起過來。
听陸千寒的口氣好像是有什麼事,但電話里蘇淺秋就沒有多問。她擔心是不是安亞瑟出了什麼事,于是就趕緊開車朝醫院而去。
去到醫院的時候,上了icu的樓層,蘇淺秋就察覺到有些不對。走廊上兩邊站著不少野組織的成員,而且好像是列著對的,很整齊嚴肅的樣子。
蘇淺秋一臉茫然,她胳膊肘搗了搗一邊的葉知夏「喂,是不是你家男人醒了,要擺個架勢出院了啊?」
葉知夏搖頭,表示對此事她也一無所知。
可是走到病房前,就看陸千寒站在門口,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
蘇淺秋朝里面看了看,安亞瑟依舊閉著眼楮躺在床上,他根本還沒醒。那這架勢是因何而來?
「千寒,這是干嘛?誰死了?」蘇淺秋問道。
「這個……淺秋,有些事情我覺得我需要和你解釋下。這件事絕對和我沒有半點關系,都是這個臭小子。」陸千寒說著,一把拉住旁邊的程峰,毫不留情的一腳踹了過去「你這個混小子,快和你嫂子說,這事都是你一個人的主意,和我沒半點關系。」
陸千寒越是這麼說,蘇淺秋和葉知夏越是一頭霧水。
蘇淺秋拉住陸千寒的手臂「你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陸千寒喊冤「我沒啊,我冤枉啊。臭小子,你還不快說?」陸千寒使勁瞪著程峰。可是程峰壓根不知道陸千寒說的是什麼事?他要承擔什麼呢?
正當程峰也一臉茫然的時候,走廊上突然想起 的高跟鞋的聲音,清脆而有著固有的頻率。
「千寒哥,她來了。」
她?
「大小姐好。」整齊的問候聲音,同時恭敬的都躬身低頭。
這架勢,讓蘇淺秋有些愣住。大小姐?
蘇淺秋和葉知夏看了過去,就看整齊的兩列野組織成員中間,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慢慢走了過來。她穿著紅色的包臀連衣裙,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露出修長的雙腿。波浪般栗色的卷發,鮮紅的唇,精致的妝容,配上一副墨鏡。整個人高貴而神秘,是一個看一眼就不能忘記的女人。
陸千寒走前幾步,準備對她打招呼。
「你沒把小瑟照顧好。」女人二話不說在千寒臉上一巴掌,清脆的響聲。
蘇淺秋上前幾步,二話不說,在女子臉上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女子回過去。
蘇淺秋又回了一巴掌,女子又毫不猶豫的再甩過去一巴掌。
陸千寒看的愣神,一時間忘了阻止。
葉知夏在一邊看不過去自己的姐姐被欺負,上前幾步,陸千寒終于回過神來,攔住葉知夏。
「一切都是誤會,對不起,大小姐,是我無能。淺秋,你也別生氣,這些都怪我。你們要打,就打我好了。」
「啪。」沒想到兩個女人真的就同時打了過去。
陸千寒捂著自己的臉,一臉委屈。
「誰允許你打他的?」蘇淺秋昂起臉問。
「你能打我為什麼不能打?」女子絲毫不示弱。
「他是我男人,我想打就打。」
「哦,他是我,嗯,千寒,你說我能不能打你?」女子直接將問題拋給了陸千寒。
陸千寒嘴角一抽,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蘇淺秋,這回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一邊的程峰掩著唇,忍不住偷笑。
陸千寒一腳踢了過去「笑笑笑,笑p啊!」
「你少打程峰,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我弟弟現在躺在病床上有可能醒不過來呢。」女子不屑的看了一眼陸千寒,然後轉而看向葉知夏「你是葉知夏吧。我是小瑟的姐姐安妮卡,雖然我們已經見過一次了,但這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的正式見面。」
此人正是安亞瑟的姐姐安妮卡。算一算,這真的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印象的確很深刻。上一次是在安亞瑟的家中,但那時她誤以為是安亞瑟帶回來過夜的女人,連人也沒看一眼就跑走了。
和葉知夏打過招呼之後,安妮卡開始發號施令「程峰,你叫幾個人,把小瑟帶到別墅去。」
「這怎麼行?醫生說過亞瑟不醒,是不能離開醫院的。」陸千寒趕緊阻止。
「在這里住了那麼久還不醒,你還信這里醫生的鬼話?我從美國請了兩個最有名的醫生,他們順便帶了十個獲得過獎專業的護士,由他們照顧著小瑟,我會更加放心。」
幾句話說的陸千寒有些為難,到底該不該出院,他也拿不定主意。
「程峰,這些話還要我再說一邊嗎?」安妮卡只一個眼神,那強大的氣場就令程峰招架不住。
「是是是,大小姐,我這就去辦。」
「千寒,別墅里你那個房間我征用了,那個房間離小瑟最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突然想起來一樣,安妮卡對著陸千寒說了一句。
簡單無意的一句話,卻是一個地雷,轟的突然炸開了。陸千寒一開始沒意識到,當他看到蘇淺秋的表情慢慢變化的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這下可不好了。
「那是你第一次和我發生關系的地方,那個時候,你竟然也選擇了騙我?陸千寒,你記得我當時在你耳邊說過什麼吧?」蘇淺秋第一次沒有因為這樣的事而大發脾氣,反而很冷靜的看著他,表情一點一點哀痛下去。
在見到安妮卡的那一刻,她就想起了有關葉知夏告訴她的一切。安妮卡,那個曾經佔據陸千寒青春的女人,也許現在還依舊佔據著。
她搖了搖頭,跑開。
「陸千寒,你快去追啊。」葉知夏在一邊喊著發愣的陸千寒。
「哦。」陸千寒剛要跑過去,卻被安妮卡喊住「怎麼現在一個女人比你的兄弟的命還重要嗎?」
安妮卡一句話,讓陸千寒不由看到了病房內的安亞瑟,不由看到了站在走廊兩邊的自己的兄弟。他的步子退了回來,蘇淺秋那里只有以後再去解釋了。
葉知夏看陸千寒不追過去,一陣憤怒,只有她自己去追過去。可是也被安妮卡攔住「你應該懷了我安家的孩子了吧?現在起,你不能隨便跑動,你和我們一起去別墅住著,直到孩子安全生下來。」
葉知夏冷冷的拂開安妮卡的手臂,笑了一聲「請你注意,第一,這孩子是我的,在我的肚子里,我想生就生,我要是不想生,誰也阻止不了我。第二,我的自由一向是由我支配,你的那些命令人的話就留著給這些男人吧,我不會听你的。第三,陸千寒,你今天真不像個男人。失去我姐姐,一定是你這輩子做的最失敗的事情。」
「我……」陸千寒想解釋幾句,葉知夏根本不想听,直接朝前追蘇淺秋去了。
「原來小瑟看上的是這樣的女人,眼光很不錯。」安妮卡一點沒生氣,反而對葉知夏露出些贊許的眼光來。她一看愁容滿面的陸千寒,語氣變得不好起來「先把自己的錯誤彌補上,再去找你的女人,否則野組織的人不找你,我也要找你好好算賬。」
「千寒哥,節哀。」安亞瑟被推出去的時候,程峰走過陸千寒的身邊,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千寒很不得一個人當幾個人用,為什麼現在什麼都一團亂。他單手抱著頭蹲了下來,現在誰能來救救他啊。
作者有話要說︰哇 ……安妮卡終于出現了,會不會給陸千寒和蘇淺秋帶來感情危機呢……嘿嘿……拭目以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