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來到醫院時,皓軒已經再次昏迷,王書記站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著。
「沒事兒,雪晴,醫生說了,失血過多,輸上血就沒事了。」王書記見雪晴來了,趕忙解勸道。
「他一定傷得太重了,王書記,我進去看看行嗎?」雪晴見皓軒又進了重癥監護病房,急得又哭了起來。
「雪晴,沒事兒,真的,重癥監護病房家屬是不能隨便進去的,你放心,一會兒醫生就告訴你了。」王書記皺著眉頭,他實在不會安慰別人。
不一會兒,黃凱和小蘇也到了,一同來的還有鎮里的其他工作人員。
「哪位是傷者家屬?」醫生拿著一張表格,在重癥監護門口問道。
「我是。」雪晴擦了擦眼淚,趕忙走過去。
「是這樣,病人失血太多,已經休克數次了,現在還處于昏迷階段,我們正在全力救助,現在的問題是,你丈夫輸血後出現了血凝集反應,主要原因還是血型問題,你丈夫的血型是ab型,輸的是o型,一般情況下沒問題,可有時會發生凝集反應,我們還得把輸進去的血輸出來,這是個大工程,我們正和市里專家聯系,和市里血站聯系,來,家屬簽字。」醫生說了很多,雪晴听得模糊,現在,她听不懂什麼凝集之類的醫學術語,只想讓皓軒馬上好起來。
雪晴見上面寫的是︰「家屬是否同意醫院救治,出現死亡等情況與醫院無關。」心里又是一緊,眼淚又噴涌而出。
「醫生,求求您一定治好他!」雪晴擔心不已,邊哭邊說。
「一定的,你別急,市里專家馬上就到。」醫生說完,關上了門。
「雪晴,沒事兒,你別急。」王書記和黃凱等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來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樣樂觀。
又熬過了漫長的一天。
從白天到黑夜,雪晴一直守護在皓軒身旁,沒吃沒喝也沒睡。
皓軒的意識逐漸恢復起來,可還是處于糊涂狀態,說出的話語也令人莫名其妙。
「雪晴,我在開會。」有時,皓軒會閉著眼楮,像是夢囈,說完之後又沒了動靜。
「雪晴,我不行了,我真不想走。」有時,皓軒會睜開眼楮,可那目光是那樣黯淡,搜尋一圈,她會看著護士,說著這樣的話語。
幾個心軟的小護士知道外邊一直哭泣的美貌女子叫雪晴之後,一听皓軒說這些話語,就忍不住落淚,出來之後也會哭著告訴雪晴。
第二天中午,醫生告訴雪晴,可以進去探視了,但時間是十分鐘。
「雪晴,我沒事兒,我在開會。」皓軒眼楮也沒睜,迷迷糊糊地說著。
「皓軒,我來看你了,你沒事的,好好養著,啊!」雪晴攥住皓軒的手,泣不成聲。
「雪晴,沒事兒,我在開會呢,過幾天就回去。」皓軒還是那幾句話,雪晴听著卻心潮澎湃,多好的男人啊!在他生命的最後關頭,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妻子。
「皓軒,我不著急,你好好養著,好好治療,過幾天就出院了。」雪晴把臉貼在皓軒的臉腮上,顧不得護士在一旁,輕輕地吻了一下。
「王書記,你告訴雪晴,我過幾天就回去,開完會就回去,讓她注意……」皓軒的眼楮依舊閉著,可雪晴卻看到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兒從他大方好看的眼角滑落下來。
雪晴真想吻干皓軒的淚珠兒,可護士在一旁,雪晴只好拿出紙巾,含著淚水幫皓軒擦著。
「好了,明天再來,明天他的意識就應該清醒了。」護士撫著雪晴的肩膀,輕聲說道。
雪晴依依不舍地走出來,來到外邊就痛哭起來。
皓軒,回去之後咱辭職算了,去北京賣衣服,憑咱倆的本事,用不了幾年就有車有房,雪晴站在走廊,仿佛皓軒就在身旁,她在不停地想著自己今後的打算。
官場,真比硝煙彌漫的戰場還危險啊!麻瑞田曾對皓軒下過死手,宋紅軍捅死了張部長,現在,郝志東又雇凶殺人……整天戰戰兢兢,何苦呢?
思來想去,雪晴準備在皓軒出院後就對皓軒說,兩人一起去北京找二姨,一段時間之後就單獨練攤兒,收入比這要好得多。
又過了兩天,皓軒的精神大好,他不但意識清晰,而且能夠坐著說話了。
「雪晴,你瘦了,可得注意咱的……」皓軒指了指雪晴的肚月復,悄聲說道。
「沒事兒,皓軒,好好養著,別管我,多吃點東西。」雪晴真想好好摟著皓軒,把自己的無盡溫柔都給這個令自己感動不已的男人。
「沒事兒,這點小傷不算啥,我身體好,過三兩天就能出院了。」皓軒笑笑,握著雪晴的手腕。
「本想瞞幾天,不想讓你知道,可沒想到驚動得這樣大。」皓軒皺著眉頭,仿佛還在自責。
「皓軒啊,你沒把我嚇死,你昏迷了好幾天啊!」雪晴說著,眼角又濕潤起來,聲音哽咽了。
「雪晴,沒事了,這回真沒事兒了吧,別這樣。」皓軒想幫雪晴擦擦眼淚,可剛一伸手,見自己的胳膊上還夾著心髒監護儀器等亂七八糟的管子,便只得作罷。
「皓軒,我並不僅僅是看你現在受罪心疼,主要的還是你那幾天不斷重復的幾句話,你在神情恍惚之際,一直重復著那幾句話,說自己在開會,不讓我知道,一想起來我心里就感動得不行。」雪晴說著,又淚眼婆娑。
「雪晴,兩人之間就應該那樣嘛。」皓軒看著雪晴消瘦的臉龐,心痛不已。
「不,皓軒,我不想再說什麼了,以後,我要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幸福,讓你安全。」雪晴說著,趁四周沒人,在皓軒的額頭上迅疾地親了一口。
這幾天,雪晴為皓軒買藕粉,炖柴雞,想方設法地伺候皓軒,听人說刀傷吃鴿子肉好,雪晴便四處打听,從一百姓家里買了兩只白鴿,炖給皓軒吃。
「行了,雪晴,別再費力了,再吃我該成小日本的相撲運動員了,下不了床了。」皓軒一邊吃著炖雞肉,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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