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有什麼的要不是見君普兄你這麼疲憊的話小弟本來是很想和兄長秉燭夜談到天明的啊咱們都這麼久沒有見了小弟有很多話想和君普兄您好好暢敘一番呢」
朱君普一笑︰「那找點小酒咱們喝上一壺就像當初在大學里一樣如何」
鐘向輝坦然擊掌一笑︰「那就依君普兄所言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鐘向輝實在忍耐不住于是就把積壓在自己心底的所有秘密都一一告訴給了朱君普
「你說什麼你弟弟是**」朱君普嚇了一跳酒意頓時醒了一大半
鐘向輝默默地點點頭
朱君普立刻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你剛才提到你弟弟的老婆姓安對嗎」
「對全名叫安子文听說她父親是張學良將軍手下的老將挺有威望的」
朱君普搖了搖頭︰「不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看過她的資料她真實的姓名應該叫安欣桐她也是**和你弟弟是假夫妻這一套在**那邊搞情報工作的是很普遍的為了方便展開工作也不容易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真的」鐘向輝兩眼有些發光
「我記得她的檔案而那一批人員中就只有她姓安簡歷差不多年齡也差距不大自身就是投奔延安的大戶人家小姐出身」朱君普很有把握地說道
鐘向輝的心中就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飯桶廢物」丁恩澤指手畫腳、暴跳如雷「都他媽一群只會吃飯的廢物給老子滾蛋」
管生嚇得連口大氣都不敢出渾身直打哆嗦
「听到沒有滾」就像一聲驚雷管生連忙灰溜溜地退出了丁恩澤的辦公室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今天這只老狐狸怎麼火氣這麼大
管生走後偌大的站長辦公室里又只剩下了丁恩澤一個人他懊喪地一坐在了椅子里目光又落在了面前辦公桌上躺著的一份報告書上李漢年在上面言辭激烈地寫著請求處決被捕之女**理由是該女**頑固至極已無任何可挽救之余地丁恩澤真想不通明明是自己絞盡腦汁設的一個套兒怎麼就沒讓人家往里面鑽呢看來如今的**可真的不同于以往了以前是只知道打游擊的土八路現在看來也並不笨吶丁恩澤有些左右為難了都到這個地步了如果真抓住的是一個**的話那麼十個八個都早就已經被自己殺了可是眼前這個卻是管生好不容易發展的一員得力干將難不成就順水推舟讓她當個冤死鬼不行那樣一來的話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丁恩澤轉念一想應該不會就這麼容易被人看穿吧他決定再試上一試畢竟自己可是下了大血本了南京方面因為自己沒有按時把人押送到而十分惱怒丁恩澤已經輸不起了
安子文拿上坤包剛想出門一回頭就看見了門口站著的李漢年他正笑眯眯地注視著自己激動之余安子文把手中的包一扔快走幾步上前拉住了李漢年的手滿臉的委屈︰「漢年你回來了擔心死我了我剛要出門去買雞呢」
李漢年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邊輕輕晃了晃示意要小聲然後指了指樓上安子文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走進房間李漢年反手帶上了門
「漢年沒事了吧我和克功同志都很擔心你啊」安子文小聲說道
「沒事了事情過去了那是敵人精心策劃的一個圈套我沒有當場戳穿她只是……」說到這兒李漢年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傷感「梅先生就這麼去了我很心痛他是被敵人害死的這筆賬我遲早要和他們算」
「那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你今天不是要和克功同志會面嗎幫我轉告他就說名單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相信不久就可以拿到手了」
安子文欣喜地說道︰「你哥哥願意幫你了」
「我在做他的思想工作把他爭取過來據我觀察他還是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我明天打算去看看父親順便再留心一下我哥哥的舉動」
「那你要小心啊」
李漢年欣然一笑︰「沒事的子文你不用太擔心我」
安子文的心里劃過一陣暖流
丁恩澤剛剛走進辦公室貼身副官就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進來︰「站長關委員來電」
丁恩澤漫不經心地伸手拿過文件夾打開看了一下雙眉立刻緊鎖在一起他揮揮手打發走了貼身副官轉而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想想又打開了文件夾
電報是關金鵬發過來的電文很簡單但是內容對于丁恩澤來講卻不亞于是一顆重磅炸彈恩澤老弟經本人查證從未推薦過弟所稱之李姓學員前去湖南臨澧報考軍統培訓班關金鵬
丁恩澤不死心又打開抽屜拿出了那份厚厚的檔案袋看著檔案袋發黃發皺的封皮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把檔案袋扔在一邊伸手抓過話機︰「給我把管生找來我要馬上見他」
不一會兒管生惴惴不安地敲響了丁恩澤辦公室敞開的房門
「進來」
丁恩澤連正眼都沒有看管生一眼也沒開口說話就把他這麼給晾在了一邊
管生不敢隨意造次自從有了上一次挨罵的教訓後他在主子面前無時無刻不是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丁恩澤這才抬起頭目光凶狠地注視著管生︰「你這幾天成果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情況」
管生搖搖頭︰「報告站長沒什麼異樣李副處長今天上午回了趟家別的一切正常」
「他是**」丁恩澤從緊咬著的牙齒縫里蹦出了冷冰冰的五個字
「你說什麼」管生一臉的驚愕
「我要你從現在開始起二十四小時給我緊緊盯著他包括他的老婆和家里的佣人一個都不準放過你要是敢偷懶打盹的話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喂狗」
「是請站長放心」管生頓時來了精神頭
「一有動靜就給我抓人知道嗎」丁恩澤這一回可是真的發火了得知自己的後院早就進了**他再也笑不出來了反而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到了極點他很清楚當下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就是趕緊彌補越快越好不惜任何代價
一大早剛出門李漢年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身後意外多了條尾巴無論自己走到哪兒這條尾巴都會像一個幽靈一樣緊緊地跟隨著自己他在大上海的大街小巷里已經故意轉悠了好長時間了可是身後的尾巴卻怎麼也擺月兌不了李漢年的內心充滿了焦急潛意識告訴自己不能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下去他必須弄清楚身後尾巴的來歷
想到這兒他停下了腳步四處看了看轉身迅速閃進了身邊的一個小弄堂里然後他拔出隨身所帶著的配槍屏息凝神地躲在了僻靜的角落里心里默默數著數字1、2、3……還沒有數到十弄堂口就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李漢年緊咬牙關身子貼緊了牆壁來人漸漸走近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突然李漢年就像一只凶猛的豹子一樣猛地撲了出去他左手鎖住對方的咽喉右手里冰冷的槍口立刻緊緊地貼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
「不許動不然我就打死你」
來人起先掙扎了一下听到這句話後就再也不敢動了反而小聲地乞求道︰「別別開槍」
聲音很熟悉李漢年皺了皺眉︰「鄭副官怎麼是你你跟著我干什麼
快說我的槍可是上了膛的」
來人正是管生的副手鄭大柱他顯得有些慌亂︰「李……李副處長兄弟也是軍命難違啊求您高抬貴手饒兄弟一命」
「是誰叫你跟著我的」
「管……管大隊長」
一听這話李漢年的心里一涼不好出事了如果自己被人跟蹤的話那麼安子文也肯定早就已經落入了他們的視線
「管生還叫你們干什麼了沒有」李漢年的口氣變得很嚴厲
鄭大柱顯得期期艾艾十分猶豫的樣子︰「李副處長我……」
「我什麼我快說不然老子斃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了求你了李副處長兄弟我也是跑腿的呀」鄭大柱的目光中閃現出絕望的神情
李漢年想了想把他用力推開了冷冰冰地說道︰「滾別讓我再看見你下一次就沒這麼便宜了子彈可不長眼」
「是是……」
看著鄭大柱連滾帶爬一溜煙地消失在了弄堂口李漢年的神色立刻變得很嚴峻他鎮定地整理了一下風衣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跟蹤自己這才迅速走出弄堂招手攔了輛人力三輪車低聲說了一個地址後很快就坐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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