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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八一章 爭斗

子美得了三千兩銀子的票據,雖然心中還是惦念著要樓里的老鴇周旋,可多少也有了些底氣,步子比方才來時輕松了許多。

轉過兩條巷子,他竟看見了被前呼後擁著的栓柱與他迎面走來,若是平日,他或許會當成沒瞧見了他一般的閃過去,都是福緣客棧里待過的人,現在栓柱成了敖翔敖家唯一的繼承人,而他卻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賬房,想起來心中就像壓了塊石頭,堵得是十分的難受。

可今日是不同的,他見了敖翔與他迎面走來,覺得老天都幫著他呢,福玉娘答應了他下嫁的消息,他最想的便是讓敖鄂與司徒罐知道,現在遇上了敖翔,敖鄂要知道也就快了。

杜子美就站在原地侯著敖翔,敖翔見到杜子美站在原地笑的一副奸詐的狐狸樣,他是不想理會他的,可是他惦念著福玉娘,所以還是帶著人向杜子美的方向走了過去。

還是杜子美先開了口,「!我當是誰竟有如此派頭,卻原來是栓柱啊,不對,不對,現在該叫敖翔公子了,您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呢?」

敖翔听著杜子話中的譏諷,扯了扯嘴角,反駁了回去,「就是,杜賬房若是沒打招呼,我也沒認出來你呢,既然偶遇,好歹也算是舊識了,不如到前面茶店,我們一起吃碗茶如何?」

敖翔這些日子一直被敖各種規矩束縛著,就連出個門也要跟著許多的隨從,他委實有些不適用,這回是去敖家暗地里的錢莊找敖鄂的,也有馬車準備載了他來,可他實在想走走輕松一下,竟不想會遇到故人。

這杜子美的酸令他厭煩,可他只是想听听福緣客棧里的消息,他自己是不能回去福緣客棧的,在敖家里,所有的人都巴結著他,可每次他才引出個福緣客棧幾個字,那些人不是打著哈哈的離去,就是一副欲言又止,諱莫如深的謹慎模樣,時間久了他才斷斷續續的了解到,原來關于福玉娘的一切在這偌大的宅子里,就是個沾不得的禁忌。

五年前有一個頗為得寵的女子住了敖府,許多人都是急切的附和著那個女人,她還沒正式嫁入敖府,卻比敖鄂正牌的夫人都張揚,自然是引來了許多人的不滿,有些看不慣她的紛紛的到敖鄂的正牌夫人那里去嚼舌頭,敖夫人本就是個玲瓏的人,她早已經看明白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安安分分的她就是敖家的女主人,可跟著攪合到家里女人的爭風吃醋中,她這夫人的位置恐怕早飛了去。

一次兩次的她倒是並不意,可那個女人知道了敖夫人並不與她爭,只當她怕了自己,愈加的囂張跋扈,那日敖夫人的娘家兄長的小女兒來敖府中戲耍,也不知怎麼就進了那女人的院子,隨後有眼明的人知道事情不好,急急忙忙跑去告訴了敖夫人。

等到:夫人趕來院子中地時候。現她年僅八歲地佷女竟被剁掉了三根手指。敖夫人當時就來了火氣。她嫁了敖鄂已經有幾年了。可敖鄂不讓她生下屬于他地孩子。年紀大了。她就愈喜歡娘家兄長地女兒。已經與兄長說好了要把她過繼到她名下。敖鄂對這事也默認了。所以這小女孩才會常常來敖府玩耍。只待選個好日子認下了她。卻不想這個女人竟有眼無珠。敢動了她地人。即便她生氣著。可臉上依然維持著平和如常地笑。只是緊緊擁抱著痛哭流涕地女孩兒地胳膊泄露了她地憤怒。

敖鄂別地如夫人听了事。都跑來瞧熱鬧。看見了敖夫人面上無波地樣子。心中都開始竊笑了起來。她們想得了敖夫人地位置。可更是不喜歡這個才來女人地目中無人地樣子。敖夫人臉上越是平靜。心中便越是生氣。這點與她相處久了地人都是知道地。

果真不久便听了敖夫人輕聲問著。「敢問我這佷女是惹了多大地事端。竟讓你剁了她三根手指去?」

替她剁了小女孩兒手指地婆子已經嚇得跪在了地上。可那女人仍沒個分寸。楊高了聲音回答了敖夫人地話。「你就是鄂地原配。也不過如此。這個小丫頭竟敢跑到我院子里偷東西。吃了豹子地膽子了不成。在敖家也這麼沒分寸。我現在是替夫人你教訓了她。不然以後敖家地親朋中出了女賊。鄂也跟著侮了聲譽。夫人你不為鄂地名聲著想。我可是要替鄂好好管管地。」

旁地如夫人听了女人地話。眼楮都瞪得滾圓。也有幾個切切細語了起來。「她當自己是誰。還稱呼大官人為鄂。臉皮真厚。」

「是啊。是啊

都不敢如此,她竟說替大官人管著,還沒嫁進門呢,了,那還了得了。」

那些如夫人說話並不壓低了聲音,听得那女人臉上青紅一片,對于她的表情敖夫人並不在意,因為那小女人盡管痛得厲害,可還是斷斷續續的跟她說著︰「姑母,我……我沒偷……沒偷她的東西,真的……沒有偷。」

敖夫人伸手撫著小女孩的頭,眼圈有些濕潤,聲調輕柔的說道︰「好了,姑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等郎中來了,讓他好生給你瞧瞧。」

听了敖夫人的話,那小女孩兒盡管痛得呲牙咧嘴的,可終究不再那麼高聲的哀嚎,敖夫人卻在這個時候直起了身子,扯了扯嘴角,輕笑著說道︰「你當她是我的人,用一個孩子來表示你比我在這敖府中有地位對麼,我也不妨直接跟你說清楚了,這宅子里所有的女人都算不得什麼的,包括我在內,我只是空有這夫人的名聲,在大官人眼中和路邊的女人沒什麼區別,我想你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別把自己捧得太高,小心摔下來的時候哭都沒處哭去。」

那女人听了敖夫人的話,臉色微微有些泛白,可仍維持著那樣的笑,「我是不同的,從鄂見到我之後,他就夜夜與我同寢,我又怎麼能和你們一樣呢?」

敖夫人扯了扯角,沉聲反駁了回去,「那是因為你穿上白色的衣服與福玉娘有幾分相似而已。」

「什麼,什麼福玉娘,福玉娘是什麼人,我像她?」听見了個陌生女人的名字,那女人有一瞬間的呆滯,可她卻明白既然敖夫人能說出來的人,定然是不同的,想到這些,那個女人不覺結巴了聲音,心頭浮上一抹揮之不去的烏雲。

敖夫人把視對上了那個女人,眼中含著笑,卻不再說話,倒是一邊那些女人的笑聲漸漸高漲了起來,「真是的,還當自己多了解咱們的大官人的,卻連福玉娘都不知道,真沒個見識的。」

「不知道福玉娘的女人,還敢剁了來小姐的手指頭,看來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就是就是,竟會不知道福,還敢說大官人對她是特別的,以前那些失寵的,好歹還有個如夫人的身份擺在那里,如今看來這個沒腦子的,怕連如夫人的身份都得不到了。」

听著人語氣中帶著掩不住的興奮的議論聲,再看著敖夫人的笑臉,那個女人頓時慘白了臉,可嘴上卻是不肯服輸的,輕哼著說道︰「什麼福玉娘,她又是哪個女人?」

听見了她的問題,大家笑一聲,相攜著離去,「沒必要擔心了,不過是個沒見識的土包子。」

「也是,福玉娘是誰還要問,真沒趣。」

听著遠去的腳步聲,敖夫人也帶著小女孩兒繞過那女人就想離去,被女人伸手攔下,「等等,你還沒告訴我,福玉娘到底是誰呢?」

敖夫人冷冷的看著女人,聲音微微抬高,「是誰?福緣客棧的女掌櫃,京城中誰人不知。」

言下之意這女人並不是京中之人。

女人咬著唇,看著敖夫人攙著小女孩兒離去,若此事作罷倒也無事,可這女人偏偏不知天高地厚,竟當天就去了福緣客棧,結果可想而知,在府中提過福玉娘名字的人都或多或少受了牽連,包括敖夫人,那個敖夫人一心想過繼的女孩因這件事,敖鄂最終沒讓敖夫人認下,至于那個女人,听說後來出家了。

從此之後,大家對在府中提起福玉娘的名字,基本都是裝聾作啞的,所以敖翔不能從下人們口中得知想知道的消息,叫杜子美和自己一道去吃茶,不過就是想听听福緣客棧里的事情,卻不想杜子美竟會一口回絕了,「敖公子,今天還真不巧,玉娘才答應了我們的婚事,我與她上面都沒個長輩的,操辦婚事自然都要我親自出馬的,若要吃茶,待到我與玉娘完婚的時候,你回來,我們不但奉茶,還要敬酒呢!」

敖翔听了杜子美的話,身體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喃喃的問道︰「你說什麼,福姐姐要嫁給你,這怎麼可能,我爹爹在,還有就是罐兒哥都回來了,福姐姐怎麼會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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