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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四章 陷阱

玉娘才站起身,一直站在一邊的錢管家就湊了過來,道︰「大當家,外面似乎又來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幫凶。」

福玉娘微微的笑,這笑除了掩飾她所有的情緒之外,還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久而久之,這笑也就成了福玉娘臉上最常見的表情,好像帶著一副面具一般,錢管家明白這笑的含義,可是每次瞧見這笑,心中還是感覺踏實,就算是毫無意義的假笑也比落寞的坐在那里宛若一尊易碎的陶瓷女圭女圭般令人心安。

「外面的人想必是官府帶來的,再過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就可敞開大門,恭候官老爺為我府主持公道了。」

錢管家不知道福玉娘的鎮定源于何處,但知道只要听從了她的安排,一切都不會有錯,或許她對外面的那些人真的做到心中有數了才會如此的淡定的,與敖鄂斗了那麼多年,就算是學習,也該到了出徒的日子了

剛剛一直叫罵著的人此刻又出了聲來,不同的是這次出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諂媚,「大人,我們這是和司徒府的當家的約好了,前來探視他們的,大人多多海涵,我們絕非故意擾民。」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卻不怎麼認同那個帶頭者的說法,聲音也高上幾分,好像帶著刻意的味道︰「不對吧,這麼多人怎會晚間才拜訪人家,且人家也不見出門相迎呢?」

「這個,這是……對,是我們才到,司徒家的人還不知道我們到了,所以沒開門迎我們進去。」

「可本官接獲消息,說爾等早已經到了,又怎會是才來呢。」

「這個,大人,我家老爺吩咐說……」

那個帶頭者只是說了這麼幾句就沉默了下去,空氣間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許久之後才又有了聲音,這次卻是那個陌生的聲音嘲諷的口吻了︰「你家老爺是誰,吩咐爾等前來做什麼,難不成是要半夜搶人?」

「我家老爺是、是是……」

福玉娘听著回答地支支吾吾地帶頭者。心中暗自好笑。他又怎敢抬出王家地名號。這個時候。王家正是結黨之際。他們背地里做下這等事情來。若是被王家知道了。怕會更加地嚴重。思來想去。腦子不是笨到極致地。大概都不會說出來才是。果真听著那人嗚咽了很久。最後什麼也沒說出口。

「既然說不出子丑寅卯。那麼不好意思了。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這官家地人也知道他們地底細。都是明白人。卻要裝著糊涂。還真是一場有趣地過場戲。

「等等。我們不會跟你們去地。請問你們有什麼理由帶我們走。難道晚上就不能來探望舊故了麼?」

站在門里地福玉娘瞧不見外面說話之人地表情。但她能想到那人地狡辯是多麼有氣無力。嘴角翹得很高。對跟在她身後地人不屑地說道︰「這人睜著眼楮說瞎話地能力很差強人意。也不知道這和王家佔了關系地背後之人到底是何出身。手下養著地竟都是些如此貨色。」

錢管家笑著點頭。「應對不宜。不是精明之人。」

福玉娘與錢管家說得正到開心處,卻猛然听見方才還悶聲悶氣的人此刻卻因為興奮而尖銳到變了調子地叫喊聲,「敖大官人,您可算來了,您跟這位官老爺解釋一下,我們當真是來和福大當家敘舊來著的,晌午還是您……」

福玉娘眼角抽了抽,因為她想不出敖鄂到底要看到什麼樣的結果,因為看不出,所以心中罩上一層陰雲,她本來猜想著敖鄂會藏在背後的,以坐山觀虎斗之姿看著這場鬧戲,至少也會等到最後難以收場才會站出來的,竟沒想到他一開始就走了出來,就是因為他走出來了,所以他的立場必定鮮明,無關乎是不是與自己一直斗著,就算是基于他個人的利益,他也該表現著是向著王家的人地,畢竟他與王家淵源頗深,既然向著,自己就該更加的小心,說不準什麼時候,敖鄂就會咬自己一口,皇榜前面的事情,福玉娘可是記得清楚的。

許久才听見敖鄂的聲音傳了過來,「咦,這不是趙大人家地趙福趙管事麼,大老遠趕到這里來,是和福玉當家有約啊,不過,晌午我怎麼了,難不成晌午之時趙管事見過我,我這人素來就忙,時不時忘記些事情,還望趙管事海涵啊?」

听見了敖鄂這話,福玉娘微微的眯起了眼楮,這話里含著諷刺,她听得清楚,可這諷刺是對誰地,她卻想不分明,敖鄂面上對待誰好誰壞,即便你一眼就知道,可心中還是要揣度一下,有的人是會笑著扎別人一刀子,誠如敖鄂。

可那人似乎卻很開心敖鄂這麼說了,連敖鄂撇清關系地話都不在意,連忙接過話頭去,嬉笑著說道︰「晌午沒什麼,是我記差了,不過我和福當家是約好了的,我們早先就對關于趙家與司徒舊業合作地事情有過溝通,這次也是來談這事的,只是被這位官老爺誤會了,想來我家老爺也喜歡招搖,才會說不清楚了,敖大官人可是跟我家老爺有些交情的,應該最清楚此事了才是,還請敖大官人替小人跟官老爺把今晚之事說個明白。」

趙家?福玉娘腦子里快速的翻找著有頭有臉的趙家,和王家有關系,私下里又做著兼並別人私產的勾當,雖然這種勾當是王家挑起的頭,大概這些人也從中見了利,才會在王家暫時放棄了這種事情之後,依然偷的進行著這營生,欺上瞞下的也不是怎麼好玩的事情,上得了台面的趙家在印象中並沒有幾個,能派出這樣的人來鬧事,這個趙家定然是不足為患的。

「這位官爺,趙福敖某也是認得的,到底他今天是不是應約前來,這點敖某卻是說不清楚,想必這也只有叫出來福大當家才能確認,不如我們還是找出這宅子的主人來說,官爺您看敖某說得可還在理?」

「對,還是敖大官人說得有理,來人,去叫門?」

福玉娘咬了咬自己殷紅的唇,心中恨恨的想著敖鄂果真是奔著自己來的,非要把自己參合進去,他大可不必出來,想她司徒家本與官府交好,他若不來,自己想必已經可以回去休息了,想到這

玉娘突然翹起了嘴角,若如此自己就能回去休息了,不是敖鄂搞出來地了。

錢管家听見了敖鄂的聲音,心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現在看到福玉娘突然笑了,讓他有些莫名其妙,隨後卻有些開懷了,大當家一笑,代表著當真不用緊張,現在該問的卻是外面急促的敲門聲該如何處置了。

「大當家,這外面叫門地聲音,我們如何是好?」

福玉娘順過眼楮看著錢管家,他雖沒有足智多謀之才,但也不昏庸,可今天卻處處張口來求得她的意見,這點讓福玉娘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淡笑的回答了他地問題,「錢管家,許多時候我都不在府中,試問你單獨遇上了這樣的情況,該如何去做呢?」

錢管家被福玉娘這樣一個反問,臉微微的紅了,這才發覺福玉娘在的時候,他不知不覺間竟形成了依賴,凡事並不動腦子,只是動動嘴而已了,一瞬間感覺到自己有些汗顏,不過隨即按照常規的做法說了出來,「若是只我在,我會開門。」

「那便去開好了,我們可是遵紀守法的正經商賈,是良善的子民,又怎麼可能公然與官家作對,你自管去開門,放他們進來。」

錢管家接到了福玉娘的話,對一旁地門子點了點頭,福玉娘對她身後站著的兩個人使了使眼神,那兩個人很快會意,把福玉娘身後的躺椅快速的搬了去,那些帶著小板凳的人也都把自己的板凳用極快的速度藏了起來,等到大門敝開的時候,這里已經一片整潔,只見福玉娘笑嘻嘻地著方才還東坐西躺等著看熱鬧的人工整的站在門里,這樣子倒真會讓不明就里的人錯以為福玉娘是才到的了。

「這麼晚了,原來我府外竟會如此熱鬧,小女子還真地不知有貴客登門,怠慢了官爺真是罪不應該啊!」

站在門邊的自然就是方才地那個官爺,福玉娘笑對著他,不動聲色的對來人打量了一番,很正統地官史裝扮,三十歲上下的年歲,樣貌並不見怎麼出奇,中規中矩地架勢,看見福玉娘之後眼中有一抹驚艷一閃而過,隨即露出與福玉娘一般無二的客套,拱手說道︰「想必這位便是傳說中的福大當家的,在下姓韓,是此地守備,今日得報你處有人鬧事,特意過來瞧瞧,也不知韓某接到的消息可還屬實?」

竟會是守備,五品的官餃,怎會是隨意擾民的案子就可動用的,再者這守備的駐地與自己所在的府邸是有一段距離的,只是單程也是要兩個時辰才會到。想來這也是多虧了敖鄂的‘有心’,兩邊都應該有過招呼,一方面把這半吊子的趙家管事弄了來鬧自己,另一方面卻又把守備請了來,天下之事不可預知的何其多,但要是處處巧合的恰到好處,那種機會大概是難得一見的,再者,尋常的人家,官府又怎會動用了守備大人親自來,想想也知道這件事情的蹩腳之處。

福玉娘眼中還是一樣的淡笑,可心中已是百轉千回。

「外面夜深,守備大人來此想必也趕了許多的路程,站在門外說話,有失我司徒府的禮儀,顯得我們待客不周,還請韓大人進府里再議,也順道嘗嘗我府中的茶點。」

韓守備听了福玉娘的話,個反應卻是看向敖鄂,福玉娘眼光動的也快,隨著韓守備的視線,立刻對上了敖鄂的眼,快速的不容敖鄂給韓守備任何的提示。

盯著敖鄂含笑的眼,福玉娘在轉念之間心中又是一陣激烈的跳動,她只是想到敖鄂請了韓守備來,卻沒想到不過是個小小的客套,韓守備也要看著敖鄂的臉色行事。

敖鄂看出了福玉娘的驚愕,臉上笑得更加的開懷,對福玉娘盯著他的臉看全不在意,反而自眼中散發出了炯炯的光彩,福玉娘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

敖鄂眼中還是維持著色光,心下卻舒塔開來,能這麼神采奕奕的與他對視,說明他的玉兒又回來了,那個消沉的玉兒令他揪心,就算是被他的玉兒打從心底里恨著,只要她恢復了神采,他願意當那個小人。

剛剛那個還指著敖鄂給他‘主持公道’的趙管事終究察覺到異常,感覺到流轉在福玉娘與敖鄂之間的氣氛除了詭異外還帶著絲說不出的曖昧,臉色微微變了,好像是哪里不對,卻實在說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會匆忙的決定來此,當真是接到了敖鄂的授意,不過不是敖鄂親自去的,是他手下的人通知了他們家的主子,說福玉娘陷入低迷,機不可失,還說他們之前所做之事已經被人家知道了眉目去,若他日福玉娘低迷過後,怕不會善罷甘休的等等之詞,自己家主子听見了敖鄂手下人的話,也不分析,頓時斗志昂揚的吩咐了他們快速來此準備應下這些事情。

可等他來到此地之後才發現並不是大家一開始想得那麼簡單,就說這司徒府的大門,比他家的大門就高出幾個層次去,想要沖撞開也是要費些力氣的。

他只帶了一百來個人來,當初听說司徒舊業並沒有主子在住,這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不足為懼,帶上百十來個人,不過是壯壯聲勢罷了,等到發現問題後,一切都晚了。

不敢抬出王老爺來,又怕連累了自己家主子,好在他就要絕望的時候,敖鄂出現了,可他出現後帶給自己的希望沒維持多久,看著敖鄂盯著福玉娘的眼神,趙福是徹底絕望了,在謀略方面,他很欠缺,可對于男女之間的那點曖昧,他可是清楚的緊,這敖鄂的眼神直白的告訴在場的所有人,眼前那個女人,他恨不得能馬上抱進房里去的,相較于敖鄂與他家老爺那麼點牽強的聯系,和這女人之間的曖昧才更是難以抵制吧。

直到這個時候,趙福才發覺自己身上的冷汗不可遏止的流了出來,在煩躁悶熱的夏天,他居然會流出了冷汗來,心中突突的跳著,感覺到自己仿佛掉進了別人早就挖好的陷阱中,等到一切都晚了,才後知後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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