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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七章 絕望

玉娘的心久久無法平靜,抬頭再去看夜空中的明月,剛全不相似了,說不出到底為誰而痛,是杜子美,還是敖鄂,或許,還有對自己的傷感,突然听見外面有人焦急的叫喊,也顧不得再去細想,轉身就跑了出去。

心頭一顫,瞧見一個巡院懷中抱著昏迷的杜子美就要向外面跑去,福玉娘幾步上前,皺著眉頭盯著杜子美比剛剛還要慘白上幾分的臉孔,輕聲的問道︰「他怎麼了。」

「回大當家的,小人剛剛巡夜到此,就瞧見賬房先生躺在這里了,大概是舊病復了。」

「先把他送到書房的軟榻上,你快些差人去請郎中來。」

巡夜的听見福玉娘的話,現是一愣,旋即想到人命關天,誰還在乎什麼男女之別,也就听命行事了,把杜子美送到福玉娘書房的軟榻上,快速出門請郎中去了。

這宅院很多年前就是老管家在管著,司徒老爺還在的時候,也只有每年祭祖才會回來住一段日子,後來被敖鄂騙去之後倒也沒有轉賣出去,一切都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這麼多年還是老管家打理著,丫鬟婆子的倒不像有主子的人家那麼多,只留下幾個平日打掃院落,多半都是府中曾經的下人,夜已經深了,幾個婆子也多休息了,福玉娘不想勞煩別人,自己去打來清水,拿起帕子為杜子美輕輕拭去額頭上的冷汗。

「福姐姐,我听說……」

罐兒急切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等著看清楚福玉娘的動作時,嘴巴吃驚的大張,竟說不出話來。

福玉娘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罐兒微微地擰緊了眉頭,「罐兒,怎麼了,要你這麼慌慌張張的。」

罐兒只是看見福玉娘小心翼翼的給那個男子擦汗,臉上盛滿焦急,可男子是誰他卻沒有看清楚,不過福玉娘臉上的表情卻讓他心中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地不安來自何處,听見了福玉娘有些冷淡的問話,心微微的揪緊,可瞧著福玉娘並無大礙,才淡淡的泛起了笑,輕聲說道︰「剛巧在外面遇上了巡院,他說要去請郎中,我瞧著他是從你這個方向走來的,心中有些緊張,才這麼毛躁的,看見福姐姐沒事,我就放心了,那個人是前些天我們救回來的麼,他怎麼在這了?」

雖然不該問。可罐兒還是忍不住地問出了口。只因為福玉娘瞧著那男子地表情令他地心口莫名地不安了起來。她以前是不會隨便瞧著男子地。可現在竟然如一般女子般溫柔地為一名男子擦汗了。

剛剛福玉娘給他擦汗。臉孔被帕子遮住了。可這會兒福玉娘停下了手中地動作。那人地臉也就露了出來。罐兒不經意地一掃。眼楮立刻定格了。伸手指著杜子美地臉。有些結巴地說道︰「他、他是杜子美。他怎麼、怎麼會在這地。他不是失蹤了麼?」

福玉娘皺緊了眉頭。輕聲說道︰「以後叫他子恆。他是我們地新賬房先生。」

「為什麼偏偏要他。瞧瞧他現在地樣子。他是負義之人。指不定將來若有什麼變故。他會怎麼樣對待我們。我不要留下他。」

福玉娘听見罐兒激烈地反對。輕輕地嘆了口氣。柔著聲音說道︰「罐兒。若當初他不是住在我們福緣客棧或許現在也不至于如此。不管從哪方面出。我們必須照顧他。」

「我不要。就是不想留下他。」

「罐兒,什麼時候你變成個心胸狹窄的人了,難不成這麼多年我的苦心竟培養出來一個自私自利的家伙了。」

「這與我有沒有善心沒有關系,我就是不喜歡他,從心底不喜歡他,換成別人不用福姐姐說,我自會照顧,可若換成了杜子美,我說什麼也不肯地,他跟著敖鄂那廝帶來的女人走了,本來答應給我們當賬房地,可那個妖精樣的女人對他勾勾手指,他就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個酸書生,雖然不想承認,但他連敖鄂都不如,腳下沒有實地,彎彎繞地腸子,總覺得他人不是很正氣,絕對不會是君子的。」

福玉娘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罐兒,你知道我地脾氣,先下去吧,杜子美的事情有我照應著,不管你的態度是怎樣的,也不能左右我的決定,好了,他在這里的事情,誰都不能說,我們欠了他一個交代。」

罐兒听著福玉娘的話,癟了癟嘴,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是昏迷中的杜子美,咬著牙丟出一句話,「我希望他還算個有良心的人。」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福玉娘手中還擎著帕子,愣愣的盯著罐兒的背影,心中卻想到或許罐兒真的長大了,自己該給他定下親事

杜子美的敵意太過明顯了,不管他話中對杜子美的幾分,可還是太過主觀了。

罐兒走了沒多久,郎中就被請來了,這郎中五十歲左右,面色紅潤,保養得宜,看上去很有些能耐的。

郎中來了之後只是對福玉娘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並不知福玉娘就是司徒別院傳說中的大當家,只當她是尋常的婦人,放下藥箱子,輕車熟路的坐在一邊伸手模上了杜子美的脈搏。

福玉娘緊張的盯著郎中,一邊老管家也聞訊趕來了,眼圈有些微微的紅,在福玉娘耳邊喃喃的說︰「都是我,方才不該告訴他當家的回來了,他身子本就虛,這又堅持要跑出來感激大當家的,虛耗體力了,這下子暈過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老管家的話讓福玉娘微微吃了一驚,他聲音中掩不住對杜子美的擔心,卻不明白這擔心源自何處。

郎中切完了脈,站起身皺緊了眉頭,聲音里帶著些無能為力的挫敗,他多跟老管家來往,對于診斷的結果,也是對著老管家說的,「錢管家,這位賬房的情況很不好,初春曾身患惡疾,後來雖經治療,卻並未根除,前些日子又遭受重傷,雖然看似好轉,實則內里處處皆傷,今日又是急火攻心,哎,憑在下醫術,實不好說。」

老管家听見後也跟著焦急了,抓著郎中的肩膀,大聲的問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方圓百里也就屬萬郎中的醫術最為高深,若你都醫不好他,他還有什麼希望,今天早些我見他的時候,明明感覺他已經好多了,現在又怎麼會這樣呢?」

萬郎中皺緊眉頭,輕聲說道︰「這人怕火氣,也不知賬房他受了什麼刺激,以致急火攻心,不過天外有天,術業有專攻,在下的醫術不成,許別家會好些,我只能暫時給你們幾副瀉火療傷的方子,你們先試試吧,還有就是我瞧得出他求生的意志並不強烈,若他本身如此,怕神仙下凡,也不好說。」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他自暴自棄了。」

一直靜靜的听著老管家和萬郎中對話的福玉娘听見了萬郎中這話,聲音提高了幾分,這杜子美自暴自棄是為了什麼,難道是見了自己才更覺得難過麼,莫不是自己的身份刺激了他?

那郎中听見了福玉娘焦急的聲音,才又想起剛剛進門的時候看見她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杜子美,猜測福玉娘大概是杜子美的妻,不覺放柔了聲音,有些安慰的成分在里面,「夫人,很多時候成敗與否端看個人意志,瞧著夫人對賬房的用心,想必他也不會這麼就厭世了,或許用過藥之後,夫人細心開導,他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听見了郎中的話,福玉娘到並不是很在意他誤以為自己是杜子美的夫人,只是念著杜子美很嚴重,但是還有復原的可能性,讓她被揪緊的心又慢慢的放了下來,在生命面前,很多虛名不足在意,這是司徒若宇不再之後,福玉娘得出的感覺。

而一邊的老管家倒是心思復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當家,他並不是莫名的喜歡這個新來的賬房,在他眼中,總覺得新來的賬房與記憶中的司徒若宇有些相似,會不自覺的把他看成自己主子家的一份子,雖然此次福玉娘真的帶來了司徒家的小公子,可他還是執拗的把杜子美想象成當年無緣于大當家的司徒若宇,方才听見萬郎中誤把福玉娘當成了子恆的夫人,他心中有些開心的,但更多的確是緊張,他怕福玉娘生氣,怕福玉娘覺得萬郎中詆毀了她的名譽。

這子恆與當初的大少爺比起來,除了氣質上有些相似外,別的地方實在差了大少爺很多,不但窮困,還身有殘疾,當初大少爺和福玉娘在一起的時候,最初會讓人覺得是大少爺損失了,可時間越久,就越來越讓人覺得大少爺有些配不上福玉娘了,這樣的女子的確總讓人覺得驚奇。

而現在看來,福玉娘的能力平常的男子又怎能與之匹配,這子恆實在與福玉娘站在一起有如雲泥了,不過自己瞧著福玉娘並未生氣,這倒是讓他有些開心,不管福玉娘的再如何的有能耐,她終究是個女人,是女人,就需要一個男人的幫扶,或許很多司徒家的老人都希望看著福玉娘能有個好的歸宿,她以司徒若宇的未亡人自居,可司徒若宇還未來得及與她正式拜堂就已經丟下了自己的責任,福玉娘兢兢業業的為了司徒家,一個人孤老,對她太過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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