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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精滿自溢

第二百零六章精滿自溢

弓箭步這東西在東西方的格斗和武術中都有,王越當然會站,而且姿勢標準,就算依著蘇明秋的要求,也不過是稍稍轉了一子,馬上就站出了個「側身弓箭步」。////

「對,就是這個樣子。現在你試著把重心轉換到弓著的那條腿上,同時向右慢慢轉動身體,依著你自己的感覺,讓腰胯帶動身體,最後再把前腳收回來,膝蓋自然前頂,重心分離,前三後七。」

蘇明秋在一旁指點,王越立刻依言而動,慢慢調整姿態,最後就站出了個丁不丁,八不八的步子來,「七叔是這個樣子嗎?」

蘇明秋點了點頭︰「大體上就是這麼個動作,但還需要進行一下微調。樁法看似簡單容易,實則復雜難明,很多東西我也只能給你講個大概,畢竟站樁的人是你,感受怎麼樣,只有你自己清楚。最重要的始終是你自己的體會。你的下盤穩健,在站這種樁的時候,第一步的功夫三盤合一,你已無需再練,但想要站出真功夫來,你還得體會到身體里面的那股弓勁兒。」

「弓勁兒?」王越听著眨了眨眼楮,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我這一派夾剪腿三七步的樁,原本就是祖師爺從側身弓箭步里演化出來的,而所謂弓步,最重要的也就是這個弓勁,站的好的人,能在站樁時從身體里面找到五張弓。」

「這種說法我似乎以前在哪听人說過?」

听了蘇明秋這句五張弓的說法,王越的眼楮忽然一亮,記憶里模模糊糊就像是在哪里見到過一樣。而且他本身就是格斗的大高手,只從這字面的意思看,就也大致的明白了蘇明秋這些話里的意思,應該指的就是身體在蓄力方面上的技巧。

弓箭這種東西,以弓臂屈伸蓄力發力,反應在人體上最直觀的部位就是脊椎。因為人的脊椎天然彎曲,又位處中央,主掌四肢,把這放在格斗中,就是最天然的蓄力工具。所以把人體當成一張弓,這種比喻顯然是很形象的,而且王越理解起來也沒什麼困難。

只是要在站樁的時候,在自己身體里面找到「五張弓」,單憑猜想卻是完全行不通的。唐國武術里的樁法,是拳法之根,看著簡單,實則講究太多,對動作的要求也嚴苛到了極點,稍稍有些站的不得法,不但白費功夫,還會對身體產生巨大的危害。

「你練過馬戰,那你見過高手射箭沒有?」

蘇明秋背著雙手,面色嚴肅,開始給王越講述這里面的道理︰「我說的射箭指的可不是電視里面那些競技體育里的射箭,真正的高手用弓,首先就是意在箭先,未曾張弓搭建,心里就已經有了靶子,然後才搭箭扣弦,開弓時如懷抱嬰兒,眼神箭尖連同靶子在心里連成一線,最後蓄力松弦,自然就能一箭中的,百步穿楊。弓勁兒就是前輩先賢從射箭中領悟到拳法道理,所以融入樁法中,也要意在箭先,站樁蓄力,行拳如箭,亦即是拳經中所說的蓄勁如張弓、發勁如放箭的道理。」

「人的身體里有五張弓,指的就是四肢手腳和脊椎。其中脊椎以腰為弓把,第一節椎骨和尾椎為兩側弓梢;雙臂則以肘尖為弓把,鎖骨與手腕為弓梢;雙腿以膝蓋為弓梢,胯骨于足跟為弓梢。這五張弓以脊椎為身弓,居中線發力為主,手腳四肢分列上下左右為輔。站樁蓄力時,需含胸,收胯,屈膝,收臂,用勁時,則以足跟蹬地,伸膝、送胯、立腰、展臂,最後形于手指。要站好這個樁,首先的要求就是一身備五弓,只有站得五張弓合力為一,才算把功夫上了身。」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麼多道理這麼說來格雷西家的柔術……。」王越猛地一下子,忽然就想起來當初在海商總會踫到的那個格雷西家的薩拉,「難怪剛才還覺得有些熟悉?覺得像是在哪里見到過一樣??」直到這時候,听完了蘇明秋對于五張弓的講解,王越才突然恍然大悟起來。

那個女孩兒同樣也是曾遠赴東方的扶桑留學深造,家傳的柔術也是傳自東方,和他交手時,便也展露過類似的這樣一種功夫。

現在想起來,再和蘇明秋講的相互一對比,王越就也立刻知道格雷西家的柔術里十有**也是有這方面的樁功的。只不過在雙方在細節上顯然還是有些本質上的不同的,些許的差異帶來的往往就是效果上巨大的差距。

蘇明秋教給他的這套**拳,里面的門道很多,如果單練外三合,那也不過就是一些招式上的技巧,練了固然可以強身健體,但對于真正高手之間的實戰卻沒有任何效果,說到底其實就是一套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可一旦,這些招式里加入了屬于「內三合」的秘傳練法,那整套拳法的格局立刻就是一變。再加上夾剪腿三七步的樁功,馬上就如同化腐朽為神奇,簡簡單單的一套拳,怎麼打都讓人覺得「意猶未盡」。

甚至就連王越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只是擺了個姿勢往那靜靜一站,這站姿里面就蘊含了那麼多的道理。

「好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下面你看看我是怎麼站的。」

蘇明秋讓王越站起身來,一邊說著,也伸展四肢站了一個「三七步」出來。王越在一旁睜大眼楮,看的清楚,只覺得他站的這個架子,看姿勢似乎和自己也沒什麼不同,但不知道為什麼給他的感覺就是十分舒服。

仿佛這個三七步本來就應該是這麼站一樣,亂了一絲一毫,錯了一點兒都不行,會破壞掉身體的和諧。

「三七步是我們這一脈所有功夫最重要的根底。任何招式的變化都出自于此,不能離開樁法的要求。拳經雲,‘由定生勢,由勢入定,。樁功站不好,腰胯就月兌形無力,還能打出什麼好拳?所以,欲求技擊之妙用,就必須以站樁換勁為根始!」

蘇明秋做了一下示範,然後就站起身來叫王越自己來站。

「站樁之前先把你原來的功夫都忘掉,放在一邊去,從基礎著手。然後站的時候首先要心靜體松,只有松的開,才能沉得下;只有沉得下,把整個重心都沉到腳底板中心部位的涌泉穴上,才能自然而然從地上借到反作用力,把身子撐起來,就像是用千斤頂撐起汽車底盤一樣。」

「從地面借到里,撐起身體,渾身放松後,緊跟著就要開臀提胯,斂陰吊襠。注意此時你兩腿交錯處的襠胯要是圓的,具體說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你大腿中間夾住了一個皮球,為了不讓它掉下來,所以起不敢起,坐不敢坐,進不敢進,退不敢退。」

「然後就這樣一直站著,慢慢的找感覺,什麼時候把身上的勁都理順了,那這個樁也就站的差不多了。」

為了教王越,蘇明秋明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心思,說話的時候盡量直白通俗,很多東西也都是他自己練功時候的親身體會。

而這麼一來,無形之中也讓王越少走了不少彎路,再理解起來自然也少了許多障礙。王越越听越覺得有道理,眼前好像推開一扇窗戶,氣息通暢,眼界大開,當下也不由得連連點頭,依著蘇明秋的指點,開始不斷調整自己的動作和姿勢。

但到底不是一個系統的東西,蘇明秋雖然說的明白,王越也理解的不錯,但身體上的習慣在細節上卻不是說能忘記就能馬上忘的于于淨淨的。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王越幾乎很難按照蘇明秋的要求,把所有的動作全部做到位,一不留神強大的身體慣性就讓他的姿勢走形變樣,有心強求卻又逆了心意,越是著急,感覺就越別扭。

好在蘇明秋也不愧是大師級的武道高手,且蘇氏武館開了幾百年,他帶徒弟的經驗可謂豐富無比,一見到王越這個模樣,立刻就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

當下只叫王越把心思靜下來,深呼吸,摒除雜念,動作上先不強求標準,只求自在舒適為先。然後等到他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之後,蘇明秋就從隨身攜帶的針囊中抽出一根一尺多長的金針,對著王越姿勢不對的地方,舉手就刺。

而且他刺得這些地方,又都是人體上的穴位,一針下去,入肉不過三分,雖然不疼,但突然一漲,卻往往就正是王越站樁時,體內氣息淤塞停滯的節點。王越受到這種刺激,身體本能就是一動,然後氣息瞬間通暢,原本不正確的姿勢也馬上得到了糾正。

「樁功蓄勁,姿勢對了,自然就能一身備五弓,全身的勁兒就會凝聚成一體,在動時,則皆動,一動就如江河奔涌,,反之靜時則‘一靜俱靜,如山停岳峙,。蓄中有發,發中有蓄,能蓄能發,滔滔不斷,只有姿勢對了,合乎了你的心意,身上的勁才能相互轉換,動靜相宜。」

「一身備五弓,屈伸進退都要五弓合一,以身弓為主,統帥其余四弓,你站樁時候身上的勁要始終上下相隨,周身一家……。」蘇明秋教的時候,很盡心,也很嚴厲,出言提醒的時候,恰恰都是針對王越身上的毛病,可謂目光如電,觀察入微。

如是這般,一個願教一個願學,王越本身又是高手中的高手,體力強大,一明白了相關訣竅後,立刻就站的有模有樣,兩個小時候,就連蘇明秋都挑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但隨後不久,王越還是感到了一些不對。第一次站樁就一口氣站了兩個多小時,他渾身就開始發熱,感覺中似乎就有一股滾燙的熱流分成兩股,一股在胸部上升,一股在月復部下降,連帶著不知不覺中他的兩只手也一只前伸上抬,一只縮肘按月復貼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一股熱流,一分為二,就好像活了過來,一升一降,前者竄入脊背,後者落入小月復,轉眼就是一陣翻騰,頭腦頓時一陣發暈。

「是不是感到丹田下墜如同鉛墜,脊椎聳動,腦袋里一陣陣的發沉發暈?然後腳步虛浮,快要穩不住架子了……。」眼見王越臉上忽的涌起一片酌紅,**在外面的皮膚像是被火燒一樣,蘇明秋眼中亮光一閃,竟是一張口就把王越現在的感受說的一清二楚。

腦袋上豆大的汗珠涌出一層,王越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卻沒有慌張,听到蘇明秋這麼一問,頓時也點了點頭。

隨即就收了手腳,把身體站直,結束了第一次站樁。

「沒想到你的悟性有這麼好,第一次站樁,就體悟到了別人一兩年都無法感覺到龍虎二氣。看來我也不用教的那麼保守和辛苦了,現在我就給你說說這里面的緣故。」

「什麼是龍虎二氣?」王越站直身子,深呼吸了幾下,才把體內的不適慢慢的壓了下去。

「這是道家玄門內丹術里的一種說法,要解釋起來,你估計現在也是听不明白的。而且體悟這東西,向來是身體力行,除了你自己,別人說的都做不得準,所以我也只能和你大概說一下原因,具體要怎麼做,還要你在站樁時自己去琢磨。」

蘇明秋模著下巴想了想,然後這才說道︰「道家的內丹術是練氣的源頭,所謂龍虎二氣,按照我們的說法其實就是陰陽二氣。人身上有任督二脈貫穿前胸後背,形成小周天,任脈為陰,督脈為陽,氣息流轉之時,自然就有陰陽二氣隨之滋生。你剛才站樁,一口氣站了兩個小時,加上體力強悍,功夫事實上已經到了煉精化氣的巔峰,所以無形中就觸發了體內氣機,生出二氣。但你又不明練氣之法,無法駕馭,這兩股氣自然就沒了控制,鬧騰起來,你不難受才怪?」

「那我該怎麼辦?」

對蘇明秋的這種解釋,王越倒也能理解。說白了無非就是說他現在「精滿自溢」,已經到了煉精化氣的巔峰,而蘇家的這個樁法又是老母宮嫡傳,是正宗的道家法門,雖然是基礎,但里面已經涉及到了一些練氣的東西。他現在又是初學乍練,結果一練之下,精化為氣,看著是進步了,實際上卻無法控制。

說到底還是少了練氣的法門。

「無妨,之前是我沒想的不周全,現在知道了,想解決也很容易。無非就是把‘降龍伏虎,的手段,提前教給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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