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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燚羲痴傻的大笑,心里有人關懷惦記著的滋味很好,本以為阿姆故去,世間無人在意自己便過得渾渾噩噩,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不論是為了在火海池內替自己受難的阿姆,還是為了那一夜之緣的木易雅,他都會好好活著,認認真真的活著。

事于至此,他不會再居于這方寸之間,浩瀚的天下方才是自己的舞台。

為姆積德,需財力,為自己立足天下,需名聲,不論如何後院之事,他不會再多加干涉。

如今父親對自己懷有愧疚,或許便可利用此處……雖說心里有些對不住父親,可為了邵府宅院安寧,自己留在此處也是不妥。

想著微微側頭,有些不明眼下已經巳時,自己的侍從都沒來看看,貼身小廝張順更是毫無蹤影。

被點了心竅的邵燚羲自然不會有少年的煩躁,耐了心思的慢慢等,他倒要看看那小廝何時會出現。

直到午時,方才見那小廝悄悄推開門,甚至沒先敲門。這讓邵燚羲心中冷笑,對這不分尊卑的東西不知說什麼好。這小廝是前年跟隨自己的,好吃懶做,仗著與繼姆家大管事有些親戚關系,甚至連自己都不放在眼里。而他原本那個不知被調到何處,當初那小廝反倒是極好,得想法子要回。

而張順見自家少爺穿著整齊的坐在桌前喝茶翻著書,心中「咯 」了聲,轉而笑眯眯的湊上前「少爺可是安康?如若尚未恢復還是多去躺會兒,這幾日我都不敢早來,唯恐打擾到少爺歇息呢。」這嬌氣的大少爺他本就看不慣,要不是念及月薪高,還輕松,他才不願意來呢。

怕打擾,所以一直等到午時,自己吃好飯才來?前幾日自己病重整日不見蹤影,還真是夠忙的。邵燚羲翻了頁書「把大夫找來吧。」

「好咧!」那小廝見自家少爺不提心里自然高興,轉而就跑出去找大夫。

半個時辰後,那大夫才姍姍來遲。模著胡子替邵燚羲把了脈,裝模作樣道「大少爺已經安康,身子弱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其後只需慢慢調養即可。」

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听著讓邵燚羲心里不住搖頭嘲諷,自己好壞頂著嫡長子大少爺的名頭,固然繼姆排斥,但也輪不到那些下人這般無禮不是?

揮揮手讓那小廝與大夫出去,絲毫沒有往日的溫和。

那小廝雖說覺得有些奇怪,但到底是沒把這正兒八經的少爺放眼里。不用貼身伺候,那再好不過,他還想著睡個午覺呢。

邵燚羲見下人如此,不由重重嘆了口氣,看來這次病重固然讓自己的父親心懷愧疚,但並沒重視,自己恐怕是繼承不了這偌大的邵府,只能盼著分家時多要些,自立門戶吧。

想著剛要倒杯茶,卻被一雙年邁的手阻攔「大少爺,茶涼了不可再喝。」說著那人換上一壺溫水「大少爺身子弱,張順那小子本就是個好吃懶做之人,自然伺候不好大少爺。老朽瞧著心中也甚是難過,清風本來伺候的好好的,如今被調到別院,夫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連家中爺兒的事都要插手。不過此次大少爺福大命大,過了這劫,想來也是福大命大之輩,今後勢必會過的好。」說著說著,那來人都帶了幾分梗咽。

邵燚羲順著那雙年邁的手往上看,隨即心中一嘆,但極其自然的咬著下唇,眼楮都是水汪汪的寫滿了委屈。

這幕讓那老人家瞧著越發心疼,要不是主僕之間的規矩,料不準那老人家早就把這小小少年抱入懷中,百般的哄了。

「單管事」邵燚羲口中喃喃著,見這位老人年邁的臉龐心里也是難過,身子撲入單管事懷中,還委屈的打了個滾。

那軟嘟嘟的小身子,和軟軟糯糯的聲音听著單管事心都要碎了。

他自幼看著這孩子長大,出生時他都是在門外瞅著的,剛出生時,軟軟小小的一只,越長越大越發的好看,性子也好,脾氣也好,都是頂尖的。只可惜,大夫人去的太早,老爺剛一發家,便早早走了,後娶的妻子又不賢惠,這大少爺固然身份高貴卻終究是野草的命啊。

單管事單名一個幸字過去也有過幾個孩子,但哥兒早早嫁了,他那些妻子自然沒給他生下一個爺兒,故而如今瞅著這大少爺當真是比自家孩子還疼上幾分。

邵燚羲哼哼著趴在這單管事的懷里回憶著,這整個邵府也就單管事對他尚且真心。

單管事是阿姆在時的老人了,阿姆故去,繼姆管家,那時自己尚且嬌生慣養,被這繼姆尋著法子責罰,不知吃了多少苦,都是這單管事暗中照顧,還有清風細心照料這才一再熬過去,否則還真不知他能否熬到十三歲,等著雅來接。

想到此,邵燚羲越發想念對自己照顧有加的清風。清風是阿姆當年在外撿來的哥兒,這世界不少人家哥兒生太多養不起,便早早賣了或扔了。

清風小時候長得極丑,賣不出這才被扔。其後被阿姆見到,自己那時不過一歲多,清風固然長得丑,但卻是個聰明伶俐之人,阿姆瞧著放心便放到自己身旁照料。

但上年繼姆尋了個借口,把清風扔到別院,又把張順塞自己身旁。自己那時百般阻攔都無用,爹爹在外經商,而他又偶然風寒,繼姆更是責備清風照顧不好人,打了板子扔出去。

聯想那幕,邵燚羲心中便壓抑的難受,暗恨自己的無能,更恨繼姆的偏心殘忍。只是眼下他不會再許此事發生,對繼姆,雅不讓自己插手,自己便不會做什麼…….

單管事從廚房端來熱粥和一些清淡的配菜,瞅著自家大少爺喝下,又喝了藥這才去忙自己的事兒。

單管事負責後院的一些雜事兒,沒多大實權,因不喜後房對大少爺的態度,故而得不到如今夫人的喜愛,月錢也就夠個溫飽,要不是算是府中老人,或許早就被趕出邵府。

為此一點,邵燚羲便不得不感謝這位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老人家。

酉時剛過一刻,邵燚羲忽然被一侍從吩咐老爺要見。

心里有些驚奇,今兒怎麼就被連番惦念?

就以他記憶中所知,這做父親的一年也見不上自己幾回。

心中固然如此想著,可邵燚羲卻換上一件稍顯破舊的衣衫,快步走到東側主院的房內。

邵振華很久沒瞧見自己的嫡長子了,今日听大夫說這嫡長子康復,心中還甚是驚訝,畢竟前幾日還命懸一線,如今倒安康了。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嫡長子,到底是福大命大之輩。

說實話對這嫡長子邵振華沒多大感情,只記得那孩子似乎一直在生病,生病怎麼都好不了。

而一個多月前鬧出的事讓他不得不重(g)視那孩子,邵府的嫡長子固然自己不親,可卻也不可讓人平白糟蹋了!

但如今的夫人家中也甚是顯赫,自己動不了他,只能責備幾句。而這幾日所了解之下,自己那嫡長子多年來所受的苦,卻是百般討要不得。

這讓邵振華心中頗有幾分不是滋味,更何況前幾日岳父把自己召去,話里話外,不外乎是讓自己盡快把他的嫡長子安排妥當,莫要再發生此事。

這些話無不是說,自己的哥兒並未有錯,錯就錯在他府中已經有了個嫡長子。

這讓邵振華做男人的一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但為了這邵府卻不得不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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