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公很受歡迎呢！他很少出現在這種社交場合，不過每次現身，都是眾所矚目的焦點，他不當秦氏的接班人實在太可惜了，他天生就是──」楚筱筱驀地頓住，彷佛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冷雪收回目光，平靜地轉向楚筱筱，後者神情略顯尷尬。「他天生就是王者，對吧？是我耽誤了他。」冷澀的聲嗓毫無起伏。
「我不是這意思，冷雪，你別誤會……」
「我誤會什麼？」這明顯的事實，為何她到今日才看清？冷雪自嘲地彎唇。「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什麼？你要走了？」楚筱筱驚愕。
冷雪轉身，不言不語。
「那……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車回去。」冷雪拒絕，翩然旋身，不管楚筱筱意味深長的目光如何燒灼自己的背，她找到端著一盤香檳的林婉。
「婉婉，我先離開了。」
「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林婉也吃驚。「人家還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呢！」
「誰啊？」
「上次追求我的一個帥哥！」林婉眼眸瑩亮，難掩喜悅的神采。「我剛發現他也來了呢！」
「是嗎？」冷雪振作精神。既然是好姐妹愛戀的對象，自然要見見了。「他是哪一個？」
「那個……」林婉指向一個倚在落地窗邊的男人，他相貌英俊，文質彬彬，正和某個女人說笑著。
那個女人──冷雪秀眉微顰，很像她那天在秦億寒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女客戶……
「他很帥吧？」冷雪笑問。
「當然！」林婉同意地頷首，頓了頓，突然靠在冷雪的耳邊，細聲道，「你知道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嗎？」
「是他前女友，葉曉虹！」
冷雪一震，愕然望向林婉，她怎能以如此毫不在乎的語氣提起這些？她完全不介意嗎？
「他前女友很漂亮，對嗎？」林婉笑容甜美。「跟他很相襯。他從來不帶女伴參加宴會的，今天卻帶她一起來，我知道，他一定還愛著她。」
冷雪乍然停止呼吸，她希望自己看錯了，她好姐妹那澄透的眼，可有染紅一絲哀傷？
「婉婉，你……」
「雪兒，你先喝杯香檳，等等我，我問問他有沒有空。」林婉遞給她一杯香檳。
她愣愣地接過，怔望著林婉走向落地窗邊的那個男人，她看著林婉努力朝男人及他的女伴送出嫣然巧笑，試圖遞給兩人香檳，手卻不由自主地發顫，香檳杯倒了，在那個女人美麗的禮服上染透一片粉紅。
她看到那個男人皺攏眉宇，嚴厲地對林婉說了句什麼，林婉慌得臉色煞白，不停地、不停地鞠躬道歉……
夠了！笨婉婉，夠了。
冷雪心口猛然揪痛，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在此刻涌上眼眶，她看著委曲求全的林婉，彷佛看到同樣委曲求全的自己。
有什麼了不起？什麼了不起！
為什麼她們要如此小心翼翼地巴著一個男人？為什麼不能灑月兌一點，自尊自重一點？
為什麼不狠狠地給這些不懂得珍惜的男人一頓顏色瞧瞧？
夠了，她受夠了！誰都不許欺負她的好姐妹，她絕對不許任何人傷害！
怒浪在冷雪胸海翻滾，她忿忿地走向那不知好歹的男人，傾倒香檳杯，往他臉上使勁一潑。